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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蘇培盛了 一渡清河 12981 字 6個月前

寢殿內

蘇公公還在哼哼,雍正爺小心地拿著冰枕, 替他冰著傷處。

“等會兒丁芪來了, 讓他給你開些止疼的藥, 吃了就不難受了。”

蘇偉憤憤地哼了一聲, 咬著牙道,“那年羹堯也太不像話了,都到京城了還不知道收斂!”

“年羹堯這人本就傲得很,如今有功, 更是不可一世了。”

雍正爺的聲音沒什麼情緒,但蘇偉知道,這往往是他最生氣的時候了。

“他若隻是倨傲一些, 朕還能容忍。可他受賄!朕為了肅清吏治,下了多大的工夫?旁的人就是收受賄賂,也都是小心翼翼的, 藏的不能再藏。他倒好,憑朕對他的倚重,公然受賄薦官, 為自己培養心腹,結黨營私!”

蘇偉扭著臉, 轉過身來, 看著雍正爺道,“可他也確實是立了功的,在邊關也很有威信。你要是想動他,恐怕沒那麼容易。”

“他自己會給朕機會的, ”雍正爺抬手,試了試蘇偉額頭的溫度,“至於邊關,朕打算讓允禵去坐鎮,有他和嶽鐘琪,邊關亂不了。”

翌日,禦花園

淩兮又扶著貴妃到禦花園散步,今天日頭稍有些大,但天氣不算熱。

貴妃一路打著小扇,走得頭上微有些薄汗。

“太醫也說了,娘娘該多走動,”淩兮小心地扶著貴妃道,“二爺昨天就應該到京了,今天一準兒進宮請安,萬歲爺說不準會讓娘娘去養心殿呢。”

“後宮之人不能牽涉朝政,我怎麼能隨便去養心殿?”

年貴妃輕緩了口氣,“隻盼二哥,能謹記君臣本分,彆在禦前失儀就好。”

“哎,聽說了嗎?”淩亂的花叢間,突然傳出說話聲。

年貴妃聞言往那邊看去。

“年大將軍被罰閉門思過了,萬歲爺今兒生了大氣了!”

貴妃突然一陣眩暈,淩兮緊忙扶穩了她。

“怎麼會呢?年大將軍不是立了大功回京的嗎?”

“萬歲爺說的就是年大將軍居功自傲啊。據說,年大將軍還沒進京前,他的家奴為了報信兒,在鬨市街頭縱馬飛奔,差點兒撞了人!結果,年大將軍今天進宮,竟然還打算袒護那幾個奴才,這才把萬歲爺惹怒了……”

貴妃一股鬱氣堵上胸口,再也站不住了。

“娘娘!娘娘!”

淩兮慌了,都顧不上讓人去抓花叢後的人,就趕忙讓翊坤宮的奴才抬來轎椅,送年貴妃回宮。

年貴妃的身體本就沒有完全康複,又一下受了驚,當天下午就發了熱。

太醫緊急進宮,又是抓藥,又是針灸,到了傍晚,才勉強把熱度退下去。

淩兮急的眼睛都紅了,跪在貴妃的床邊,忍不住想哭。

貴妃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第一句問的還是年羹堯。

“娘娘彆操心了,二爺就是被罰閉門思過,沒多大的事兒。”

淩兮握著年貴妃的手安慰道,“皇上剛剛還過來看您了,親自叮囑了太醫好好照顧。您就彆為年家操心了,二爺他自己知道輕重。”

“他要是知道輕重,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貴妃迷茫地睜著眼睛,看著床帳頂,“我了解皇上,他從不是個輕拿輕放的人。二哥野心勃勃,早被**迷了眼睛。可皇上,卻不是當初那個剛剛登基,立足不穩的皇上了。”

七月末,內閣將彈劾年羹堯倚功造過,結黨營私,收受賄賂,打壓異己的奏章一起送到了禦前。

八月初,四川提督嶽鐘琪讓人送來了九貝子允禟,試圖勾連山西匪首令狐士義,起兵造反的證據。

而九貝子之前,一直是由年大將軍看管的。

朝堂上,對於處置年羹堯的聲音,開始甚囂塵上。

這裡麵,有很多都是年羹堯曾經拉攏,甚至幫助過的人。

不過,萬歲爺一直沒有明言如何處置,仍隻是讓年大將軍閉府思過。

翊坤宮

年貴妃的病勢越發沉重,淩兮不敢再將前朝的事告訴她。

但聰明如她,總能猜到一二。

“你越不肯說,本宮就知道,事情越遭了。”

“娘娘,您要為自己的身體著想啊。”

淩兮強忍著眼淚,為貴妃擦洗著漸漸腫脹的手。

這一日,太醫來為貴妃診脈。

淩兮見屋內有了蚊蟲,出門吩咐小宮女去庫房取驅蚊的荷包來。

年貴妃病的昏昏沉沉的,模糊地見著床前的人影,伸手看了看她的舌苔。

“唉,娘娘命不久矣啊……”

屋內沒有其他人,年貴妃的身體如墮冰窖。

“可惜年家本來日漸興盛,如今落得了這樣的下場。眼下,年大將軍的縱橫跋扈,已經惹得朝堂上下皆為不滿了,那參奏年大將軍的折子,像雪片似的飛進內閣裡……”

淩兮從門外進來時,太醫已經診完了脈,貴妃緊緊閉著眼睛,身體僵直地躺在床上。

八月十八,禦花園

一陣大雨過後,趁著天氣涼爽,詩玥帶著絮兒在園裡散步。

“唉,聽容月說,貴妃怕是不大好了。”

饒是與年氏的交情並不深,但到底同在一府那麼多年,詩玥心裡總是不大好受。

“自從兩年前那次,貴妃的身體就總是三天一病,兩天一痛的,能熬到現在,著實不容易了。”絮兒也唏噓地道。

可能因著剛下過雨,天空還有些暗暗的。石子路上有些滑,絮兒扶著詩玥小心翼翼地走。

不遠處的假山後,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似乎有人在低聲交談什麼。

詩玥正想往那邊去看看,一聲短嗬從另一條小道上傳來。

“誰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好像是弘盼?”詩玥很熟悉這個聲音,忙不迭地趕過去。

繞過一片山石,正看到弘盼往假山後頭鑽。

一點零星的泥土落到詩玥臉上,詩玥詫異地抬起頭,卻見一塊兒鬆動的太湖石,正慢慢向下傾斜!

“弘盼!”

顧不得再去叫旁人,詩玥下意識地朝弘盼撲了過去。

石子路上落了雨,本就滑的很,詩玥又穿著花盆底兒,撲到弘盼身上時,腳下就一歪。

“娘娘!”

山石滾落的聲音在那一刻轟然放大,詩玥隻能下意識地抱住弘盼的頭,將他護在身下。

“砰”地一聲響,詩玥全身都緊繃了起來。可是,預想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程太醫……”

兩邊的奴才手忙腳亂地衝了過來,詩玥揚起頭,就看到程斌張著手臂,巨人一樣的護在她和弘盼身前。

“程斌?”

詩玥還怔愣著,程斌衝她笑了笑,一抹鮮紅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延禧宮

詩玥坐在床頭,丁芪為她把著脈。

熹妃坐在一旁,時不時地伸手往眼眶通紅的弘盼身上擰兩下。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啊?遇事彆莽撞,彆衝動!你都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弘盼一聲不吭,隻是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寧嬪娘娘。

“你彆責怪孩子了,他哪能想那麼多?”

詩玥側過頭,衝弘盼笑了笑,“寧娘娘沒事兒,隻是受了點兒驚嚇,崴了腳而已,養兩天就好了。你趕緊回阿哥所去吧,彆在這兒聽你額娘嘮叨了。”

“不行!”

熹妃臉色一變,堅決地道,“你給我上外麵跪著去!今天不給你長點記性,你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你這是乾什麼?”

詩玥還想攔著,那邊弘盼已經抽泣著行了禮,自己上外麵跪著去了。

丁芪把完了脈,站起身道,“娘娘沒什麼大礙,隻是要多休養一陣。微臣給娘娘開幾副安神的藥,要記得按時用。”

詩玥連連點頭,趕忙著問道,“程太醫怎麼樣了?他頭上的傷嚴不嚴重啊?”

“娘娘放心,隻是略有些血腫,可能要臥床一陣子。”

丁芪說的不嚴重,但詩玥心裡卻是七上八下的。

禦花園

蘇偉繞著那塊掉下石頭的假山走了好幾圈,禦花園的管事太監們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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