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的天氣隻持續了幾天,溫度再次降了下來,上午還是舒適的南風,下午就轉了風向,街道上寒冷蕭瑟,行人寥寥。
教室裡開了空調,熱風吹得人昏昏欲睡,沈少言半撐著下巴,偏著頭看季臨雪做筆記。
季臨雪的字跡很工整,像是打印機刻出來的一樣,紙上也沒有多餘的塗抹修改,十分賞心悅目。
就在他緩緩閉上眼,開始進入夢鄉的時候,背上突然傳來了癢痛感。
“嗷——”瞌睡蟲瞬間被趕跑,沈少言扭過頭,看著罪魁禍首,“陸小魚你乾嘛呢!”
陸俞將筆收回來,不緊不慢地打開筆蓋:“再敢這麼叫我,你就死定了。”
沈少言小聲嘟囔:“我還沒怪你戳我呢。”
“說正事。”陸俞不著痕跡地朝季臨雪看了一眼,“你家應該收到請柬了吧?”
沈少言正色道:“顧家的生日宴?”
“嗯。”
“真不想去,每年都得來這一遭,要不是珩哥……”剩下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兩個人已經變成了交頭接耳。
季臨雪扭過頭看了一眼,心裡暗自思量。
顧家的生日宴?誰的生日?
放學後,他主動找到陸俞,上次對方的態度太過奇怪,就像是在刻意幫他接近顧珩之。
“這麼問有些冒昧,但你能不能告訴我顧家是誰過生日?”
陸俞胸有成竹地笑了下:“我就知道你會來問我,顧家的生日宴名義上是為了兩位少爺舉辦的,實際上是顧豐延聯絡感情的手段,跟顧家交好的家族都會參加。”
季臨雪提取出關鍵詞:“兩位?”
“對。”陸俞攤了攤手,“你說巧不巧,大兒子出生在冬月初九,小兒子出生在冬月初八,所以這生日宴乾脆一起過了。”
一起過,那必然有個人是湊合的,按照顧珩之和家裡人的僵硬關係,他一定是被湊合的那一個。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也去?”他看得出來,陸俞對他們沒有壞心眼,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他,但這次的宴會他不能錯過。
“自從我姑姑死後,我們家和顧家的關係就不太好,你可以找沈少言幫你。”
沈家地位高,名望跟顧家不相上下,沈少言又是家裡最寵愛的小兒子,有他開口,這隻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
於是晚上在宿舍的時候,他把沈少言拉到陽台,跟他說了這件事,對方很爽快地答應了:“這有什麼難的,反正班上很多同學都會去。”
班上同學大多都有政商兩界的家庭背景,再加上有顧珩之同班同學這一層身份在,自然不會缺席這次的宴會。
“你到時候就跟在我身邊,我帶你進去。”
宴會定在了周六晚上,周五放學後,沈少言和陸俞回了家,顧珩之依然沒有回去,手機從一開始的來電震動,到按了靜音,最後沒電關機。顧珩之一通電話也沒接,甚至都不用看來電人的名字,想想都知道肯定是顧家的人打來的。
第二天上午,顧珩之終於出了門,季臨雪沒多久也離開了寢室,去往沈少言給他發的地址。
宴會需要著正裝,季臨雪去商場買了一套黑色西服,很普通的款式,價錢適中,但配上這張臉和身材,整個人乾淨利落,像一柄剛開刃的寶劍,不動聲色地展露鋒芒。
顧家的宅子位於湖邊,占地麵積龐大,風景秀麗,植被豐富,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車子一路駛入龐大的莊園,沿途是修剪過的花草,整齊有序,路燈夾雜其中,布置得十分精美,隨著夕陽漸沉,一盞一盞地亮了起來,散發著暖黃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