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南虞的反擊(上)(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2685 字 3個月前

傅希言趕到的時候,壽南山正一本正經地和虞素環討論成親的事:“儲仙宮離鎬京太遠了,我們乾脆在鎬京風部迎親。”

虞素環反問:“為什麼不是雨部分部?”

風部總管認真地說:“風部近啊。”

雨部總管寸步不讓:“風部要隱藏,雨部可以放到明麵上。”

站在門口的傅希言:“……”虞姑姑,怎麼連你也……

壽南山取了個中間值:“那要不雷部?反正上次少主挑了雷部分部,現在全鎬京的人都知道地址了,來賓觀禮也不怕問不到路。”

虞素環說:“儲仙宮在鎬京有宅院,更體麵些。”

壽南山點點頭,體麵很重要:“那行。我們迎完親,再待幾天,正好少夫人回門,省的他一來一回地麻煩。”

“你們夠了。”傅希言實在聽不下去,“我剛剛那句話是對我爹說的,我的意思是……”

壽南山對裴元瑾道:“少夫人已經主動向家裡的長輩開口了,我們儲仙宮不能置之不理,讓永豐伯以為我們不懂禮數。我看還是找個日子跟大總管報備一聲,問問宮主什麼時候出關,雙方也好坐下來談談聘禮和婚期。”

傅希言死死地扯著壽南山的袖子:“你聽我說!之前,我跟我爹開玩笑的,我就想試試他是不是著了傀儡道的道。”

“我懂我懂。少夫人彆急。”壽南山親自將傅希言引到邊上坐下,還給倒了杯水,一轉頭又對虞素環道,“北周朝廷應該有個欽天監吧,讓他們看八字,挑個白頭偕老的好日子。”

……

傅希言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拍拍隔壁的裴元瑾:“真的阻止不了他了嗎?”

裴元瑾說:“等我爹出關,還有一段時間。”

傅希言:“……”我該謝謝還有個緩期執行嗎?

壽南山說著說著突然轉頭,盯著傅希言。

傅希言緊張地坐直:“怎怎麼了?”

“永豐伯府對聘禮有什麼要求嗎?”壽南山說,“我們可以先準備起來。”

傅希言說:“唯一的要求就是新娘人選能不能再斟酌一下。”

壽南山突然行禮:“儲仙宮風部上下以少夫人馬首是瞻,絕無二心。”他上次說的是自己以少夫人馬首是瞻,這次主語變成了儲仙宮風部上下,顯然是認可的程度更加深了。

傅希言跟著站起身,正色道:“今晚南虞破牆弩大舉行刺,說不定明日衙門要找我回去。我先回去睡了。”

“等等。”

傅希言下意識地轉身:“我真的不想聊……”發現叫住他的人不是壽南山,而是裴元瑾。

裴元瑾拋了三樣東西給他:“既然是送你的見麵禮,你就留著吧。”

雲絲尉、培元丹、延年益壽丹。

傅希言一臉遲疑。吃人嘴軟的後果,他已經體悟至深了。

裴元瑾丟下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收不收也沒什麼區彆。”

傅希言:“……”我恨,你竟說的如此有理!

傅希言抱著東西走後,壽南山開口:“少主啊。”

裴元瑾說:“後悔不想送了?”

“那都是小事,我不是說這個。”壽南山語重心長地說,“我是說您和少夫人要多相處。不然他連你的聲音都認不出來,這才是大問題。”

*

鎬京入冬後,降雨極少,傅希言清晨醒來,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才知今天竟是個雨天。

不知這雨要下多久,明日除夕夜,不知還能不能看到煙花。

他剛剛睡醒,腦袋裡轉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用過早膳,雨就停了,隨後就聽到傅晨省從屋裡出來,站在院子裡讀書——雖然傅輔三申五令叫自己搬去與他同院,但傅希言都嘻嘻哈敷衍過去了。

和傅晨省住,他是哥,是說話算數的那個;和傅輔一個院子,他是兒子,是被管的那個。

孰優孰劣,一目了然。

“叔叔回來了嗎?”他喚來小廝問。

小廝道:“不曾回。”

傅希言蹙眉,今年這年尾未免也過得太艱澀了些。他背著手,迤迤然地去了傅輔的院子。

傅輔難得舉著那把寶刀比劃,見他過來,大喝一聲:“來,我們打一場。”

十秒過後。

傅希言收手不及,寶刀落地。

傅希言忙躬身道:“父親讓我!”

傅輔撿起地上的刀,眼睛盯著他手上的雲絲尉:“東西哪兒來的?”見傅希言不答,又問道,“裴少主送的?”

“壽武王送的。”

“……聘禮?”

傅希言連忙擺手:“誤會了。其實我昨天說的……”

“我都想過了。”傅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長江後浪推前浪,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你自己想清楚,做出決定,也是好事”

這可誤會大發了。

傅希言剛想反駁,傅輔又接下去:“而且你能想開,與裴少主這個兩情……唔,有這麼個意思,也很好。總比以後趕鴨子上架要好。”他搓搓大腿,“我這個當爹的,幫不了,也阻止不了了,但不會拖你後腿,你自己看著辦吧。有什麼需要置辦的,找你母親去。我一會兒跟她說。”

他說了半天,都沒等到應答,不由抬起頭來。

傅希言正仰頭看著青灰色的天空發呆。

傅輔一番掏心挖肺的肺腑之言,竟然沒有得到重視,有些生氣:“你在看什麼?”

“這天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傅希言此刻的心頭,也如這頭頂的天空一般,陰沉又壓抑。

麵對壽武王嬉鬨中隱含的逼迫,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因為背後還有父親,還有家族,不至於無路可退。可是當傅輔說出今早這番話,他便知道,自己其實早無退路了。

所有的選擇早在他服下七顆混陽丹之後,就已經注定了。

他沒有路。

裴元瑾也沒有。

虞素環,壽南山,甚至裴元瑾……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訴他這個結果。

隻是他一直心存幻想,像每個遇到困境的子女一樣,想要龜縮在父親的羽翼下,尋找一絲喘息之機。然而,父母並非無所不能,人總要長大,很多事總要自己麵對。

當傅輔這樣傳統的父親也選擇了退讓、默許,就說明此事確實沒有轉圜餘地。

開卷考的答案早就寫在了黑板上。

是他遲遲不肯下筆。

……

不過,往好處想,他爹能給出這樣的答案,至少說明他沒有被傀儡道控製吧。

“昨天刺殺的事有新消息嗎?”傅希言突然轉換了話題。

“嗯?”傅輔愣了下,才道,“一大早就去京都衙門打聽過了,昨夜一共發動了十六起刺殺,用的都是南虞破牆弩,已造成十二人死亡,三人受傷,唯一全身而退的,隻有你。”

傅希言震驚:“破牆弩威力這麼大?”昨日的箭被裴元瑾擋下,他倒沒有太大感觸。

“北周強於兵,南虞強於械,破牆弩更是其中佼佼,若非威力太大,一弩隻能射一箭,隻怕當初的南虞皇帝絕不會安心困守南方。再加上昨日事發突然,南虞有心算無心,箭上還抹了見血封喉的箭毒木汁液,不會武功的人,根本避無可避。能留下命的,除了你,都是武將,躲開了關鍵部位不說,還當機立斷斷尾求生,才僥幸保命。”

傅希言問:“確定是南虞?”

傅輔道:“弩是南虞的弩,毒是南虞的毒,不是南虞還有誰?北周想趁南虞內亂,趁火打劫,南虞背負莫須有的罪名,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安排一場刺殺反擊,把罪坐實,這南虞小皇帝手段狠辣,頗不簡單。總之,十六起刺殺,就你一個人毫發無傷,多少有些引人注目,幸好明日就是除夕,你就在家裡休息,彆出去招搖了。”

“他們怎麼知道我也遇到刺殺了?”

“壽武王不是把刺客屍體留在滻河河畔了嗎?”

傅希言:“……”

傅輔皺眉:“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以為像儲仙宮這樣的組織,殺完人總會有人出來收尾。”

傅輔說:“怎麼收尾?把刺客屍體藏起來?那不被人懷疑心虛,和刺客之間有貓膩嗎?”

傅希言恍然:“也對。”他剛剛還在心中腹誹壽南山做事不講究,現在想想,還是自己想淺了。

“京都衙門估計今天會上門來問,你想想怎麼說。”

傅希言滿不在乎:“怎麼說?照實說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