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北周的亂局(中)(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3552 字 3個月前

“我該怎麼辦呢?是如了他的意,亮出底牌,殺掉賤人的兒子,讓他坐收漁翁之利,還是,乾脆和儲仙宮合作,先殺掉他,回頭再殺那賤種呢?

“世上討厭的人這麼多,真是殺也殺不完啊,嗬嗬嗬……”

她笑著笑著,眼睛竟流淌下了紅色血淚。

*

刑部大牢內。

傅希言被轉移牢房後,內心有種說不出的忐忑,尤其那塗牧還一直坐在角落裡用陰惻惻的眼神盯著他。他貼著牆壁坐在牢房的另一端,試圖開口打破沉悶:“塗大人來這裡幾天了?”

塗牧看著他,緩緩開口:“大年初一進來,今日是初幾?”

傅希言想到自己和裴元瑾的元宵節之約,不由歎了口氣:“應該是十五。”

“那就是十五天了。”

傅希言待了兩天就已經渾身不自在,恨不能去澡堂狠狠地搓洗一番,更不要說十五天。塗牧身上會不會都開始長跳蚤了?

這麼想著,他身體又往後縮了縮。

塗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半天,突然問:“你記得你娘嗎?”

傅希言怔住:“什麼?”

塗牧說:“你的親生母親。”

京都府尹認識他的母親?難道和他外祖母的案子有關?

傅希言說:“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您知道她?”

塗牧笑了笑,有種說不出邪意:“你娘長得很漂亮,很多男人都知道她。”

傅希言微微皺眉:“塗大人是否關押太久,有些神誌不清了?”

“你娘是不是叫白蘋?”

“我娘入永豐伯府的事並不是秘密,想查很簡單。”

“你娘有顆淚痣,注定命途多舛。我以前最喜歡摸她那顆痣了……”塗牧慢慢地閉上眼睛,露出懷念又享受的表情。

傅希言盯了他三秒,突然轉頭,用力拍鐵門:“來人啊,塗大人瘋了!塗大人說他要光著屁|股吃屎!”

他喊的時候,眼角片刻沒有離開角落裡的人。

塗牧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露出詭異的笑容,突然一個猛撲,撲到他的身後,早有準備的小桑小樟齊齊現身,丟出一把暗器。

塗牧渾然不見,任由那暗器打在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竟是半個都沒有紮進肉裡。

傅希言一邊運起“碎星留影”閃躲,一邊揮出“綿柔拳”,拳落如雨,瞬間打出七八下,每下都未落空。那先柔後剛的勁道一碰到對方身體,卻如泥牛入海,半點波瀾不起。

塗牧眼珠子斜看過來,眼球黑色的部分竟有一半隱了過去,露出大片眼白:“賤種,該死。”他手指彎曲如爪,一把勾住傅希言的胳膊往自己身體撞來。

“少夫人小心!”小桑急得一掌打在牢門的門鎖上。那門鎖由精鐵鑄就,刑部打造時,還在裡麵摻雜了化功石粉,真氣打在上麵,很快就被消解。

小樟又朝著塗牧甩出一把暗器,依舊被彈回地上。

傅希言控製不住去勢,隻能單手護臉,一頭栽進塗牧懷中,一拳打在對方的真元處,吼道:“去叫人幫忙!”

小桑小樟對視一眼,小桑慌忙朝外跑去。

小樟則抽出一把匕首,對準塗牧的背心,狠狠飛射出去。

塗牧仿佛背後長了眼睛,瞬間與傅希言調換位置。

猝不及防之下,傅希言根本來不及換上金剛皮膚護住後背,隻覺得後背猛然一痛,利刃入體的巨大痛苦就扭曲了他的麵孔。

這特麼的,又是後背!

塗牧低聲道:“保護你的人卻傷了你,感覺好嗎?”

傅希言□□著抬頭:“比起你這樣的……孤家寡人,感覺,好極了。”說著,匕首突然從背上被推了出去,射到對麵牢房裡,剛剛紮出來的傷口也在飛快愈合。

傅希言感覺到痛楚飛快消逝,卻依舊保持著痛苦難當的表情,想要放鬆對方的戒備:“沒關係,我好歹,也是金剛期,養養就……好了。”

塗牧沉下臉:“那我就廢了你的真元。”

他的爪猛然朝傅希言的真元抓去。

傅希言眸光一閃,不僅不躲,還挺身迎了上去。

塗牧的手碰觸到傅希言真元的刹那,傅希言就準備好好吸一波充充電,哪知塗牧的指甲已經插|入了他的身體,想象中的“吸星”依舊沒有出現。倒是他的真元仿佛感受到來者不善,突然釋放出大量真氣,想與之對抗。

塗牧眼珠動了動,古怪地朝下看去:“這是……”

腹部的血順著對方的手指潺潺流淌,傅希言猛然揮出一拳,打在對方的心臟處,洶湧澎湃的真氣自拳頭迸發,勢如破竹地破壞著對方的心脈。

然而塗牧隻是歪了歪腦袋,臉上流露出興奮的笑意,手指又往裡送了送,指尖已然碰到了真元,傅希言聽到自己的真元好似發出了極為驚恐尖銳的叫聲——

“噗。”塗牧腦袋向後飛起,撞在牆上,又彈到地上,滾了幾圈,停在傅希言腳邊。

傅希言推了推那具失去拿腦袋的身體。

身體木然向後倒下。

他捂著腹部,退後幾步,轉身朝後看去。

小樟昏迷在地,門外站著個白衣如雪的男人,他臉上覆著一張金色麵具,隻露出一對如淵般幽深的眼睛。

傅希言脫下外衣,擋在自己腹部的傷口上,生怕自己快速恢複的秘密被彆人看去:“大恩不言謝,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這是第二次。”對方聲音低沉如大提琴,十分有磁性,極好聽。

傅希言一怔抬頭:“什麼?”

“希望沒有第三次。”男人雙手負在背後,身影一晃,已然離開了現場。

傅希言忙去查探小樟的脈搏,可惜隔著有些遠,手伸出柵欄也摸不到人,隻能從微微起伏的胸膛確認他還在喘氣。

傅希言鬆了口氣,扭頭看地上塗牧的屍體,額頭冷汗乍現。眼前的景象與當初永安渠、陳文駒何其相似。區彆是陳文駒是他殺的,而塗牧不是。

他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自己的確還有一次被人救過的經曆——都察院大牢外,被殺掉的六個刺客。他將塗牧的屍體翻過來,致命傷依舊是喉嚨,隻是這次用的力氣更大,直接把腦袋彈出去了。

可這次自己和屍體一起被關在牢裡,卻沒法毀屍滅跡了,一會兒廖商來了,自己該如何解釋?說塗牧這個因無能下獄的京都府尹突然變成高手差點殺了自己,然後來了一個更厲害的高手將他腦袋給彈走了?

這故事“真實”得連自己都聽不下去。

而其中最難解釋的依舊是——他的傷口在哪裡?

不用廖商親自開口,傅希言光是想象,都覺得自己乾脆認罪得了。就說自己嫉惡如仇,看到塗牧這種屍位素餐的庸官兩眼出血,一時憤憤不平,想要替天行道……反正那白衣男子是為自己出手,這口鍋背的不冤。

“少夫人。”小桑焦急的聲音傳來。

傅希言精神一振,忙道:“你快過來。”

小桑身影出現在麵前,他身後還跟著孟達業。

“屬下救駕來遲,請少夫人恕……”

“恕我直言,時間緊迫,咱先把屍體處理一下。”傅希言指著身後塗牧的屍體。

孟達業說:“小事情。”

他身後電部的人將一塊不知道什麼材質的布料塞到牢房裡麵,讓傅希言將人頭和屍體放到裡麵,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然後推到柵欄邊。

孟達業將一瓶東西倒入布內,屍體瞬間軟了下去,然後輕而易舉地從柵欄裡抽了出來。

傅希言看著毛骨悚然。

孟達業將瓶子遞給傅希言:“少夫人將瓶子裡的水倒在那些血跡上麵。”

傅希言的傷口雖然愈合,但血還留在地上,衣服上。

傅希言忙道:“我的衣服也要換。”

孟達業不明所以:“塗牧失蹤,一定有人認為是劫獄,少夫人受傷也天經地義啊。”

“我沒受傷。”傅希言直接把衣服脫下來,擦了擦身上的血漬,從柵欄裡丟出來,卻發現所有人都驚慌地背過身去,跪在地上。

“少夫人,您這……”

傅希言摸了摸赤|裸著的身體,不耐煩地說:“彆墨跡,這裡就你塊頭大點,快把衣服給我。”

孟達業連忙將外套脫下來,塞到柵欄裡。

傅希言套上衣服,問查看小樟傷勢的小桑:“他怎麼樣?”

“就是暈過去,沒什麼大礙。”小桑輸入真氣,將人從昏迷中喚醒。

“少夫人!”小樟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傅希言的安危。

“我沒事。”傅希言說:“今天刑部其他人呢?”

“都被調走了,連附近的犯人也被調走了。”

孟達業剛說完,就聽把風的雷部人員在外麵提醒:“刑部的人回來了。”

傅希言也不好再說彆的,直接揮手:“快走快走。幫我帶個口信給我叔,問問他朱宇達怎麼回事!”

“是。”

包括小桑小樟在內的電部眾人如流水般在牢外走廊裡退去,留下傅希言裹著空蕩蕩的外套,坐在空蕩蕩的牢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