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話術的運用(中)(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3766 字 3個月前

裴元瑾直接揭穿他的小算盤:“你還打算繼續學下去。”

傅希言露出討喜的笑容:“那的確還有進步的空間嘛。”

裴元瑾心中又冉冉升起了另一股怒火:“你知道傀儡王控製的人傀都是人煉製的嗎?”

傅希言忙道:“放心放心,我隻有《傀儡術入門》,修不到傀儡王的。”

“你果然想修煉至傀儡王。”

“冤枉啊。我家這麼有錢,有這麼多下人,讓乾嘛就乾嘛,不香嗎?我為什麼還要煉製人傀呢?我就是想睡覺的時候不用下床關燈,撿東西不用蹲身……你信我,我不會拿人來煉製的,我有我的底線。”傅希言露出無比真摯真誠的表情。

裴元瑾不置可否,又問:“《傀儡術入門》是從何而來?”

“……白衣人給的。”

裴元瑾涼涼地說:“殺鐵蓉蓉,擁有《傀儡術入門》,還能讓銅芳玉失態,你難道猜不出這個白衣人是誰嗎?”

傅希言伸出手指,比了小小一段:“有點思路。”

裴元瑾說:“莫翛然從來不做無用之事。你讓你修煉傀儡術,一定因為這件事對他有好處。”

傅希言說:“傳功授法一般都是為了將本門武學發揚光大,他或許是看中我天賦異稟,是個練武奇才。說實話,你沒見過懸偶子、張大山……那都什麼玩意兒!當然,我跟他是純粹的利用關係,就憑鐵蓉容三番兩次想置我於死地,我怎麼可能把傀儡道發揚光大呢?我就是想讓傀儡術成為正道武學。”

“你如何保證他沒有在這本書上做手腳?”

傅希言被問得一怔。

對此,他有兩個依仗。

一是他母親留下來的那本江湖全書,裡麵寫很多關於傀儡術的係統理論,能夠作為參考;二是仗著自己身體與眾不同的複原能力,折騰得起。

隻是這兩件事都涉及他母親有可能但不確定的身份。裴元瑾對自己修煉傀儡術已經勃然大怒,自己若說出猜測,真的也就罷了,萬一是假的,豈不是平白無故的自尋煩惱,火上澆油?

他隻好乾笑:“搏一搏嘛。”

裴元瑾盯著他眼睛,突然問:“你知道你體內有蠱嗎?”

傅希言愣了下:“我知道啊,銅芳玉逼我吃的,叫萬毒蠱,蠱主是懸偶子,不過我回來的時候應窺靈術看過來,沒找到。”想起那時候突然澎湃的真氣,他猜測,大概率被自己的真元製服了。

他學會窺靈術後,就看過自己的真元,可惜也沒看出什麼東西。可見要找出真元的秘密,光會“X光”還不夠,得有個CT成像才行。

裴元瑾知道他誤解了:“我是說,你發胖與你體內的蠱有關。”

傅希言這次是結結實實呆住了:“我體內的蠱?這我不知道,太醫們都沒說。”

難道真元裡藏匿的,是一隻比萬毒蠱更強大蠱?

裴元瑾能察覺到傅希言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所以便以為他知道,隻是懷璧其罪,他不想讓這件事被彆人知道,畢竟薑休說過這蠱無害,甚至可能還有益處。

可若他也不知道,那這件事便要重新審視了。

裴元瑾問:“你從小就很胖嗎?”

傅希言也不覺得這問題冒犯,誠實地說:“出生的時候就很大。”

“所以,很可能在你娘懷孕的時候,你就已經中了蠱。”

傅希言心裡也生出了這樣的猜測。若真如自己的猜測,他的母親白蘋洲就是金芫秀,那她進入永豐伯府必然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許就如她編造的理由那樣,是為了避禍,隻是避禍對象並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有可能是一口一個賤人的鐵蓉容,也有可能是與鐵蓉容交好的銅芳玉。可惜,他娘如今下落不明,不然這些疑惑便可迎刃而解。

他回過神:“所以,如果把蠱取出來,我就能瘦了?

裴元瑾問:“你知道怎麼取嗎?”

傅希言想了想,說:“蠱可能藏在真元裡,要取出它,我必須學會‘控靈術’。”可惜《傀儡道入門》裡隻略有提及,沒有詳細記載。

裴元瑾麵色微冷:“控靈術不僅可以控蠱,還可以控人。”

於是話題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

傅希言無奈:“一個人若鐵了心要害人,難道還需要特意學一門手藝嗎?一把菜刀,一根繩子,一條棉被,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控製人心的辦法也有很多,抓住他在意的人來威脅,用他想要的東西當根胡蘿卜吊在麵前……這些事又不是出現了傀儡道才有的。老話說得好,黑貓白貓,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為何非要把人的思想過錯歸咎於掌握的技能上麵呢?用魔法打敗魔法不好嗎?”

裴元瑾有些想問,何謂魔法,可是眼下這個氣氛實在不合適,便道:“鐵蓉容的傀儡術可以操控塗牧這樣的朝廷大員,遠非你說的那些伎倆可以輕易辦到。你如何保證未來不會受此誘惑,墮落魔道呢?”

傅希言認真地說:“我不能保證。”

他小時候還覺得巴啦啦小魔仙無比好看,是自己一生摯愛,長大後卻引以為黑曆史,提都不提。他原以為自己第二世投了個好胎,必然會娶一個溫柔小意的美麗女子,可後來呢——與一個板著臉的煞神對坐著,討論自己日後到底為善為惡。

可見人的變化是過去或現在的自己無法預料的。

但是不等裴元瑾變臉,他又補了一句:“可是,我有嫉惡如仇儲仙宮少宮主監督,就算有行差踏錯的念頭,你也不會讓我實現的吧?”

這句話十分取巧,等於將自己的責任推到了彆人身上,偏偏裴元瑾吃這一套,眉宇間的煞氣漸漸消散,臉上總算有了些撥雲見日的陽光。

“從此以後,你修煉傀儡術,我都要在場。”

傅希言求之不得。他可沒忘記自己剛開始練窺靈術時,差點走火入魔的事。說起來,又是真元裡的蠱救了他一命,可見它雖然有諸多不是,可關鍵時刻從未掉過鏈子,應該不是壞東西。

這樣看來,鐵蓉容和銅芳玉下蠱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那會不會是莫翛然下的蠱呢?亦或,根本就是他母親自己下的?

他有些煩惱:“可惜不能知道這是什麼蠱。”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練會控靈術就能將它驅逐出來嗎?”

這是同意他繼續修煉傀儡術了?

傅希言兩眼眨巴眨巴,眼睛亮得蜇人。

裴元瑾一口喝完自己杯中水,站起來往外走。

傅希言殷勤地跟在他身後,幫他打開門,門板直直地倒下來,被裴元瑾一手托住。

“呃。”傅希言看著脫離組織的門板。

裴元瑾說:“我找人來修。”

“不要緊。”

裴少主讓了這麼一大步,自己豈能在錢財這等小事上摳摳搜搜,而且,這是詭影組織的船,到時候找韋立命報修下,就是一句話的事。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儲仙宮少主的行動力。

他去隔壁傅晨省房間蹭了一桶洗澡水的工夫,回來門就修好了,不僅門修好了,還把他的床給拆了。

傅希言震驚:“我這門是用床補的嗎?”

木匠哪知太多,隻會嗬嗬笑著說,一會兒就好,一會兒就好。

……

他倒要看看,一會兒能有多好。

傅希言抱胸,像監工一樣坐在椅子上,看著幾個木匠圍著自己的床“作法”,坐著坐著,他看出點眉目了:“你們這是在把我的床拓寬?”

那個笑嗬嗬說“一會兒就好”的木匠黝黑的臉笑出一排大黃牙:“是的。”

傅希言不用問都知道是誰的手筆,不由心中感動。

這船雖然大,但船艙也多,分隔成房間後,空間便有些局促,唯二兩間大床自然是禮讓給了兩人同睡的傅輔夫婦和傅禮安夫婦。故而他這幾天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實,總覺得一翻身就要掉下來,夜半驚醒了好幾次。

他沒想到裴元瑾竟然這一點都發現了,實在是貼心。

他舉起桌上的茶,正要喝一小口,桌子就被木匠騰出去了。

“……不用這麼大吧?”傅希言看著這張越來越寬的床板,有些懷疑人生。

木匠說:“還好還好,很快就好了。”

傅希言坐在椅子上,看那床都快頂到自己膝蓋了,不由問:“這個尺寸是誰想出來的?”

木匠理所當然地說:“雇主啊。”

傅希言:“……”也對,做小的省錢,做大的費料,沒有雇主的明確吩咐,木匠不會這麼傻,自己往裡倒貼錢。但是,誰家的房間一大半都是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他忍不住起身,想去找裴元瑾好好說一下自己床鋪尺寸的事情,一米是小,但兩米絕對夠了,它這都快三米多了,是不是有些矯枉過正?

他剛站起來,就聽“砰”的一聲,身後的牆被砸出一個大洞。

傅希言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趴在牆洞上往裡麵看,就見那張從自己房間裡搬出去的桌子,已經運到了隔壁,一個不知道什麼匠的人就站在洞邊上,正掄起錘子,準備對著洞口再來一下。

“等等!”

他忍不住喊停:“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他住的房間明明是精裝修,為什麼要砸成毛坯?

“兩間並一間。”裴元瑾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傅希言扭頭,疑惑地看著他:“兩間並一間,那我睡哪裡?”

裴元瑾往床上一指。

傅希言記得自己隔壁是傅晨省,所以……

“五弟要搬來和我一起住?”

裴元瑾說:“他已經搬到我原來的房間去了。”

傅希言心中不安感十分強烈:“所以,和我一起住的人是……”

裴元瑾坦坦蕩蕩地說:“我。”

傅希言呆滯地看著,看似鎮定,其實內裡已經變作了一隻尖叫雞——光天化日,你想耍什麼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