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再見是同道(下)(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3138 字 3個月前

漫漫長夜,天上月圓,本該是戀人重逢,互訴衷腸的氣氛,卻被一句話破壞得蕩然無存。

赤龍王一閃一閃,猶如天上星星,仿佛迫不及待地就要替主人的愛人報仇,但傅希言告狀不算,還要出示證據。

他拉著人回到房間,關緊門窗,然後痛快地脫下了衣服。

裴元瑾:“……”

傅希言指著背脊說:“你看。”

裴元瑾看著光滑如玉,白璧無瑕的後背,眼神不爭氣地飄了一下。

傅希言見他半天沒動靜,扭頭看他:“生氣歸生氣,也不要氣得不說話,顯得你站在這裡,都是我思念過度的錯覺。”

裴元瑾手指輕輕撫摸他的後背:“你讓我看什麼?”

“沒有印子麼?”傅希言自己扭頭看了一眼。自從饕餮蠱作古,他伸長脖子,就能從肩膀和咯吱窩兩個位置稍微看到一點自己後背的情況。

“咦?消得這麼快?”

虧他洗完澡之後,還拿傷藥當潤膚乳這麼抹。

“沒關係,我有證據!”

傅希言氣哼哼地從隨身行李裡拿出一個古樸的匣子,裴元瑾認得,傅夫人發放分紅後,他用來裝銀票了。

匣子打開,果然是一遝銀票。

傅希言瞪大眼睛將銀票拿出來,然後在空匣子裡摸來摸去。

“你信嗎?這裡原來有十六顆彈珠,我被其中十二顆擊中了後背……”

他說著說著閉上了嘴巴,狐疑看著裴元瑾,眼神有些古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哪裡發生的……一二回答!”

裴元瑾問:“第一次什麼?”

親吻,牽手,還是……

他臉色微微泛紅,眼睛卻越來越亮。

傅希言看著那熟悉的表情,鬆了口氣,喃喃自語:“既然有築基金丹,那山精狐仙應該也是存在的吧。難道我見鬼了?”

裴元瑾低頭,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啃了一口,傅希言扭頭,指著很快消退的紅印:“那打出來的印子和這個差不多,但很久都沒有消退。”

而且以往不管受多重的傷,哪怕是內臟被捅了個對穿,在天地鑒的作用下,很快就能恢複如初,痛不了多久,那彈珠不但留下了印痕,還讓他痛了整整兩天兩夜。

裴元瑾麵色不佳:“在你身上留下痕跡?”

他都沒做到的事,憑什麼讓彆人占先?

傅希言突然拉起他的手往外跑,跑到一半,身上衣服一裹,人被抱了起來。裴元瑾不悅地看著他光禿禿的腳丫子:“去哪?”

“……出門左拐,找大哥。”

他親愛的大哥正在處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村裡人不知從哪裡看出了他們身上青天大老爺的特質,居然還有來告狀的。

傅禮安打發了一波又一波,不勝其擾,乾脆大門一關,誰也不開,正打算回房間抱老婆睡炕頭,裴元瑾抱著傅希言過來了。

傅禮安心中一驚:“怎麼了?”

傅希言神清氣爽地翹了翹腳趾:“沒穿鞋,被抓包了。”

傅禮安:“……”

他擋在自己房間的門口,沒有放這兩個半夜亂撒狗糧的人進去的意思:“

嗯,我不負責判案,沒法解決這種家務事。”

傅希言身上衣服被裹得亂七八糟,隻能伸出一隻潔白的胳膊,想要將自己的後背露出來,裴元瑾臉色一黑,將人放下後,忙不迭地用衣服把他遮起來。

傅禮安看了會兒,忍不住說:“你們來找我,就是為了表演怎麼教人穿衣服?”

傅希言說:“你看我後背。”

裴元瑾說:“用描述的就可以了。”

傅希言隻好說:“我後背好了。”

傅禮安沒好氣地說:“真希望有人記得,我既不是縣官老爺,也不是回春堂的大夫。我隻是個平平無奇的舉人,判案看病這樣的事,還是要找專門的人。”

傅希言在裴元瑾的幫助下,終於把衣服穿好了:“我隻是想讓你證明一下,那天我從樹林出來,身上的確有傷痕。”

傅禮安說:“有,那又如何?”

傅希言說:“你也看過那些彈珠。”他當時還蹲在地上撿回來了,一共十六顆,放匣子之前給傅禮安看過一眼。

傅禮安有印象:“隻是普通的彈珠。”

傅希言說:“彈珠不見了。”

他好歹是個入道期的高手,那匣子又是拿來藏錢的,他一向看得緊,要是想在他眼皮底下將東西偷走,必須是武王級彆。

可一個武王級彆的高手拿彈珠打他,然後又很小氣地將“凶器”偷了回去,卻不動他匣子裡的銀票,這是為何?

好玩嗎?

彆說傅希言一頭霧水,連裴元瑾也有些疑惑,傅禮安沉吟道:“我看這件事應當是江湖人士所為。”

傅希言點點頭,等待大哥發表有建設性的意見。

傅禮安說:“既然如此,你們就多費心吧。”

傅希言:“……”

彈珠雖然不見了,但裴元瑾回來了,一來一回,用十六顆彈珠換個英俊的夫婿,還是很劃算的!

他抱著裴元瑾的胳膊,躺在床上,聽他講述府君山上這幾日發生的事。

聽到景羅留下了趙通衢,打發走了那些雷部主管事,傅希言不禁眼睛一亮:“男……難得景總管如此乾脆利落。”

生硬的轉折並沒有引起裴元瑾的注意,身邊躺著心愛的人,他緊繃了幾日的神經自然而然地放鬆著。

傅希言又感慨道:“要是在前世,趙通衢大概是很多

老板都會喜歡的下屬。”

裴元瑾蹙眉:“為何?”

這個問題已經問得很含蓄了,其實他更想問,你們前世的老板有什麼問題?

傅希言突然抬起頭,湊到他麵前,小聲說:“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我找到和晉升金丹的功法口訣了?”

裴元瑾眼睛一亮。

傅希言說:“不過我還沒有完全參,什麼真為貴,元為本,什麼道無極而至極,氣有形而去形……我當初要學文科就好了。”

雖然隻是一段口訣,卻已經是一大進步。尤其在儲仙宮眾多長老總管頻頻出現問題的時候,這段口訣就是一枚強心針。

裴元瑾不懂何謂強心針,但藥效明顯到位了。

所以傅希言才感慨:“所以趙通衢這就好比,明天公司要上市了,正想著裁員呢,他就主動帶著心懷不軌的員工辭職了,還一分補償都不要。這種兢兢業業為公司的員工哪裡能找啊。”想著想著,他就著自己才懂的那些梗,一個人嗬嗬嗬地笑起來。

裴元瑾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傅希言茫然抬頭。

裴元瑾順勢問起了莫翛然出現在滎州與傅希言見了一麵的事。

傅希言說:“他問我要不要去長壽山回龍門看看,我拒絕了。他換了一張臉,看著和我有幾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臉。”

當時嚇得夠嗆,但此時靠著裴元瑾,他已經能夠用極為平和的心態回首之前的遭遇了。

裴元瑾慢慢地轉過身,傅希言鬆開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說話聲音漸漸停了下來。

一個輕柔地吻落在他臉上。

傅希言有點害羞。

大概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這些親密的舉動便顯得有些生疏,可出現在這個時候,又是極為恰當的。

互訴衷腸有許多方式,魚水相歡顯然比枯燥的語言更加動人。

不過傅希言還是用一句話稍微掩飾了一下:“你的體溫又有點高了。”

然後這高高的體溫直到快要破曉的時候才退了下去。

等傅希言從房間裡出來,秦姨他們便都知道裴元瑾昨夜又回來了,緊接著病中的傅夫人她們也都得到了消息,高懸的心終於放下,身體也好轉許多。

第二天村莊依舊是熱熱鬨鬨的,對這個偏僻小村莊來說,突然來了這樣一群花錢大手大腳的貴人,簡直比過年還要讓人激動興奮。

可惜這群貴人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訓,不再那麼輕易的開門。

車隊在這樣的環境中休息了天,然後在傅夫人的催促下重新啟程,正好,嫁妝隊伍在忠心耿耿的帶領下趕上來,雙方在官道集合,重新朝著府君山的方向進發。

傅夫人在津門定製的嫁妝也已出貨,隊伍進入津門,便去了侯家胡同。之前秦姨在傅家對麵租了房子,如今,這侯家胡同的房子便是傅家臨時的住所。

景羅還在這裡,譚長恭卻已經帶著於艚以觀禮之名回山上去了。

一夥人浩浩蕩蕩的進來,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

景羅畢竟是男子,隻與傅禮安等人打了個照麵,然後依舊躲進了自己的小院子裡。

正如趙通衢所說,冰凍尺非一日之寒,儲仙宮要將長歪的枝葉修剪乾淨,並非易事。那些被驅逐下山的雷部主管事們還在專研著如何聯絡趙通衢,如何找裴雄極訴苦求情。但這些事都在景羅的意料之中,也在掌握之中,如今按部就班,慢慢步上正軌。

唯獨有一件事,另他有些在意。

小書房裡燈火晃動。這間書房雖是暫用,這些天卻也陸陸續續增添了水晶燈罩、金絲軟墊之類的日常用品,看著便貴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