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有人要挑撥(下)(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1585 字 3個月前

少女不由惱怒地看著突然冒出來的劍客。此人看著三十來歲的年紀,唇上兩撇胡須,修得甚是齊整,隻是眼袋有些大,看著沒什麼精神,但他武功之高,還在自己之上,應當與三長老吳寬不相上下。

說到三長老,他作為居中策應的人,聽到劉府的動靜,應該出現了才是。正想著,少女腳下猛然一震,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從她身邊擦過,對著劍客就打了過去。

三長老來了!

少女眼睛一亮,當下不再猶豫,朝劉坦渡衝去。

劉坦渡接連劈出數掌,抵抗之意甚至強烈。

他與傅軒一樣,武道上天賦平平,若非偶然間得到《補天啟後功》,絕不可能踏入武道,但《補天啟後功》能給的實在不多。哪怕沒日沒夜地修煉,靈丹妙藥各種滋補,他也止步於金剛巔峰,無法脫胎換骨。

與之相比,少女在武道的天賦雖然不似裴元瑾、傅希言這般妖孽,卻也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二十年華,已經是脫胎巔峰。

她剛剛被劉坦渡推開,吃虧在沒有防備,有了防備之後再動手,簡直是手到擒來。

眼見劉坦渡“羊入虎口”,傅軒再度出手。

他救張阿穀,是同朝為官的立場所致。張阿穀出事,劉坦渡縱然有口難言,他身為千戶,傅輔身為湖北巡撫,都難辭其咎。

他為劉坦渡出手,更多的卻是朋友之義。儘管知道劉坦渡就算留下來,也很難在建宏帝麵前交代,未必是個好選擇,但他既然要留,自己便要幫。

少女見他撲來,眉頭微微一皺。

對付一個傅軒自然不是難事,但傅軒背後的人,不得不讓她斟酌。要是誤傷傅軒,惹來傅希言和裴元瑾這兩頭猛虎,那就得不償失了。

隻是傅軒一出手,小桑也不能坐視,少女抓著劉坦渡,投鼠忌器,不敢下狠手,左支右絀,反倒落入下風。

就在此時,吳寬突然喊道:“走!”

少女還在猶豫,就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威壓,由心而起。她的行動沒有受到限製,精神卻一下子萎靡起來,動手時更是畏手畏腳。

她朝吳寬看了一眼,見他並不自己好到哪裡去,劍客明顯是入道期高手,與吳寬同等境界,原本雙方打得不相上下,可此時,吳寬額頭冷汗密布,動作也明顯有些遲緩,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在於——

那個站在屋簷上觀戰的人。

其實裴元瑾並沒有動用威壓,他隻是臉色有些不好,看著人的時候目光有些冷,於是被盯上的人便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窒息,就仿佛羊遇上狼,老鼠遇到貓。

但吳寬不這麼認為。

他不是沒見過武王武神級的人物,從未碰到過對方不動用威壓,就使自己膽戰心驚的情況。他由此產生了一個錯誤的判斷——裴元瑾介入了江陵的這場鬥爭。

天地鑒、儲仙宮與靈教不同,是很純粹的江湖組織,向來不參與朝廷的是是非非。南虞內戰時,他們殺了同為江湖人桃山兄弟、烏玄音,卻沒有對失去了護衛的小皇帝動手,足見態度。

但凡事都有另外,畢竟,場中有兩個傅家人,而裴元瑾和傅希言關係天下皆知。

“走!”

吳寬再度喊出這個字,態度比原先堅決許多。少女見傅軒和小桑緊咬著自己不放,隻能放開鉗製住的劉坦渡。

劉坦渡一獲得自由,立刻朝另一邊跑去。

少女氣得臉色微白,卻也不敢耽擱,在吳寬的掩護下,慢慢後退,退出院子的時候,她忍不住抬頭,遠遠地看了眼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

夫婿。

她想起小時候他父親曾開玩笑般地提起過這個稱呼。他說在遙遠的山上,有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等她長大了,他就會八抬大轎來迎娶她。

可她長大之後,沒有等到轎子,隻等到了他另娶他人的消息。

雖然是素未謀麵的盲婚啞嫁,可在懷春的年紀,她也曾悄悄想過他的樣子,想過兩人見麵的情形,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他居高臨下,好似目中無人,她狼狽逃竄,卻是心有未甘!

發現不對,帶人衝進劉府的是楚少陽。他原本在打探城中情況,城中兵馬異動,劉府出來一堆人馬匆匆去了城西並未逃過他的眼睛,隨後,劉府周圍就戒嚴了。

雖說奉使抵達,戒嚴也在情理之中,可是連他派出的暗探都無法傳遞消息,便說明情況非同尋常。

他思量再三,還是闖了進來。

若是沒事倒也罷了,反正小心無大錯,若真有事,自己也算大功一件。

然而,這個功勞並不容易拿下。

他帶來的人都是當初錦衣衛挑選出來的,化明為暗,分批陸續進城,單兵戰鬥力或許一般,可是一起訓練多年,擅長聯合作戰,可今天遇到的對手,顯然也是身經百戰,雙方竟然能打個難分難舍?

就在這時,吳寬與少女衝出來了,楚少陽還沒弄清楚什麼情況,就被一拳打得忘記了東西南北中,等他醒過來時,戰鬥結束了,張阿穀也死了。

傅輔、傅軒正與劉坦渡商量如何處理後事。

劍客的身份揭曉,是建宏帝派來保護張阿穀的秦嶺派高手,也是秦嶺老祖的親傳弟子黎慕鶴。

他倒是願意為劉坦渡作證,證明他與劉夫人等人並非一夥,可是看他對張阿穀之死無所謂的樣子,便知除了武功之外,其他都不是太靠譜,也不能指望太多。

傅軒見劉坦渡一臉頹喪,道:“我沒想到你居然選擇留下。”

剛剛那樣的情況,劉坦渡若是離開,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很少人會在明知自己會被冤枉的情況下,還要堅持留下來。

劉坦渡苦笑道:“都是毒藥,區彆不過是哪個死得更快罷了。我和他們隻是稍有聯絡,便這般算計,若真的加入,隻怕連骨頭都剩不下來了。與其背著叛國的罵名,苟延殘喘,倒不如留下來,博一線生機。”

傅軒說:“有我們和黎大俠作證,陛下也不好太過遷怒於你。”

傅輔說:“不僅有我們,還有裴少主和楚將軍。”

說到裴少主,黎慕鶴停下了擦劍的手,眼睛朝外看去。裴元瑾正站在院子裡,看似在欣賞院中春色,可經過剛才的戰鬥,這院子哪裡還有春色可言?

誰都能看出來,他應該在等人。

此時,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楚少陽見到裴元瑾,愣了愣,頷首致意,然後跑進屋裡,見劉坦渡也在,臉色頓時一變,又看向傅輔和傅軒,生怕他們“叛變”了。

對傅家兩人來說,楚少陽不但是晚輩,還是關係不太好的家族的晚輩,故而隻是看了兩眼,並未打招呼,倒是劉坦渡想多拉兩個幫手,放下身段,主動跟他談起之前在這裡發生的事。

楚少陽聽說是劉夫人殺了張阿穀,眼神一閃,看劉坦渡的眼神多了兩分警惕,聽到劉夫人被黎慕鶴所殺,又稍稍放鬆心神。

殺使者的凶手就地正法了,他們回京也就好交代一些。

聽到對方想帶走劉坦渡,劉坦渡卻不肯走,眼神又狐疑起來,似乎不太相信,可是看到傅輔傅軒和黎慕鶴都沒有反駁,便信了幾分。

他道:“那眼下當如何?”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讓張阿穀“病死”,這樣大家的責任都沒有了,可知道張阿穀死亡真相的,不僅有他們,還有北地聯盟的人,若是被他們捅出真相,一個欺君之罪就能讓他們幾個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實話實說是唯一?40;路。

問題在於,劉坦渡如何處理。

他知道張阿穀此行任務是押送劉坦渡上京,但看傅家人隱隱站在劉坦渡身後的樣子,讓他不得不懷疑完成任務的可能性。

他不著痕跡地看向黎慕鶴。

黎慕鶴說:“我打不過裴少主。”

……

楚少陽乾笑道:“好端端的,為何要與裴少主打呢?”

黎慕鶴看了他一眼,低頭不說話了。

楚少陽:“……”好吧,他可以肯定了,搞不定傅家人,就送不走劉坦渡!

而搞定傅家人最好的辦法就是——

他問:“傅希言呢?”

眾人一愣,齊齊看向院中的裴元瑾。

裴元瑾想起那個吃葷又送香囊的和尚,冰冷的臉色頓時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