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1 / 2)

穿進雷劇考科舉 李思危 11855 字 3個月前

程岩對書院並不陌生, 短短數日就習慣了書院的節奏。而且他敏感地察覺,自莊思宜請客之後, 上舍幾位世家子對他的態度更為熱情, 讓他得以更快融入, 想來是莊思宜對他們交代過什麼。

不管將來怎樣, 但此時的莊思宜是真心在對他好,他很難不動搖。

這日午課結束,上舍一位同樣來自武寧縣的同鄉找到程岩, 想約他休沐日一起去芙蕖縣逛逛。

程岩很爽快地答應, 回到寢舍後無意中提起,莊思宜便道:“我能一起嗎?”

程岩:“我的同鄉, 你去不太好吧?”

莊思宜:“我不也是半個武寧縣的學生?”

程岩直言:“你是世家子, 去了他反倒拘謹。”

莊思宜:“好吧。”

程岩見他莊思宜居然這般輕易就被說服, 有些懷疑:“你該不會想要‘偶遇’吧?”

莊思宜笑笑,“我是那種人嗎?”

程岩心想不過一件小事, 莊思宜也不至於, 便很快拋在了腦後。

但就在休沐前一日, 夫子突然通知, 說休沐日將帶領學生們前往臨近的榕樹村,幫助村民秋收。

程岩並不意外, 他知道鶴山書院不止會教授書本上的知識, 山長提倡“行而知之”, 認為身教比言教更有意義, 也希望學生們能效仿聖人“身體力行”。

因此每到農忙, 書院通常會有類似的安排。

但等他見到莊思宜後,對方衝他得意一笑,“如何,還不是要和我一塊兒?”

程岩默了默,“莫非是你提議的?”

莊思宜很坦然,“山長本有此心,我不過跟夫子略略一提。”

程岩:“……”他就知道!

對於這件事眾人態度不一,阮小南就很興奮,他從小到大隻在書本上見過秋收,家裡的地和莊子都是下人在打理。

“我聽說鄉下可好玩了,不但風光彆致,還能捉魚釣蝦。這幾日天氣正好,就當去賞秋了。”

“你想得真好。”林昭去年便去過一次,直接打破了阮小南的幻想,“咱們是真正乾活去的,捉魚釣蝦當然可以,但首先得乾完農活。你知道有多少事等著我們嗎?上回就有好幾個學生都累暈了,還有人被曬脫一層皮。”

阮小南一驚,“不、不會吧?”

林昭幽怨地瞟了莊思宜一眼,對阮小南道:“等你去過便知。”

程岩見莊思宜臉有點綠,幸災樂禍地笑起來。

如此到了休沐日,中舍上舍的學生背著準備好的乾糧,早早在書院門前集合。由各夫子帶隊,浩浩蕩蕩前往榕樹村。

一下來了近百名學生,書院肯定得提前通知村長。

故此,等程岩他們來到村口時,就見村長領著一群村民,一個個笑得好似綻放的秋菊……

等等!笑?

程岩一愣,他能看清村民在笑了?雖然五官還是像蒙了層紗,但卻比以往的路人甲們要清晰不少。

難道是此地摳圖技術比較強?還是這些人戲份比較足?

程岩一時找不到答案,決定多觀察觀察。

有村民來領著他們去住宿的地方,事前學生們就知道,他們會在村子裡住上一夜。程岩連裡衣都帶了一套,他無法忍受自己一身酸臭地躺上床。

學生們按寢舍分組,分彆住進數間村民們收拾好的空房,房中隻有一張大通鋪,約莫能睡下十五人。

莊思宜有些嫌棄地皺眉,他見蕭淮直接占了最靠裡的位置,便走過去,衝對方揚揚下巴,“我和你換。”

蕭淮當然不樂意,“不換。”

莊思宜不緊不慢道:“不換也成,下次我若見了蕭伯母,就告訴他你小舅在東街胡同養了百春園的花娘。”

蕭淮一急,“你可彆!到時候我小舅非得揍我。”

莊思宜:“換不換?”

蕭淮咬牙,“換!”

蕭淮屁/股往旁邊挪了些,卻聽莊思宜發號施令道:“再挪遠點兒。”

蕭淮很生氣了,“你一個人難不成還要占兩個人的位置?”

莊思宜直接將蕭淮擠到一邊,理所當然道:“晚上阿岩睡最裡頭,我就睡這兒。”

蕭淮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莊思宜,程岩是你娘子嗎?要你時時刻刻想著護著?莫非你還是個斷袖?”

莊思宜一頓,嘴角緩緩上揚,眼中卻不帶笑意,“再胡說,我弄死你。”

蕭淮倒不是真懷疑莊思宜的性向,隻是受不了對方的黏糊勁兒,他也不想真惹莊思宜生氣,慫包道:“行,讓你,全讓你成吧?”

說罷也不跟莊思宜擠一塊兒,抱著行囊往中間去了。

莊思宜大獲全勝,如同一隻鬥勝的公雞抖著雞冠,然而回頭一看,程岩並不在房中。

此時程岩正跟一位村民道謝,那人笑出一口黃牙,“秀才公不必客氣,您放心,保管好用。”

程岩回以一笑,“師兄們都跟我說過了,不然我也不能來麻煩您。”

兩人閒聊著回了住處,程岩一推門,就聽莊思宜喊他,“阿岩,過來。”

程岩倒無所謂睡哪兒,拎著包袱就過去了,隻是路過蕭淮時,見對方盯著他的眼神十分幽怨。

眾人在房中稍作休息,便由夫子帶去了田間。

榕樹村四水合抱,溪流滿村,最多的乃是水田。但九月還未到晚稻收獲季節,隻聞一片稻花香。

此時正值上午,田地裡農民的身影隨處可見,或白紵裙,或綠蓑衣,偶爾還可聽聞幾聲俚語小調。田埂上有小童追逐嬉鬨,黃犬甩著尾巴奔來複去,一會兒又停下來衝著一頭水牛直吠。

如此一幕,讓學生們文思泉湧,恨不能當場作詩三百首。

但可惜,他們並非作詩來的。

夫子指向一位正拿著鐮刀收割油菜的婦人,“一會兒有村人來教你們,今日你們就幫忙收油菜。”

學生們紛紛應是,莊思宜則往程岩身邊一湊,小聲說:“咱們運氣不錯,被分來田裡,聽說還有人被領去喂豬了。”

程岩:“你覺得收油菜輕鬆?”

莊思宜一怔,“那也比喂豬強。”

程岩笑而不語,讓莊思宜瞬時心生不詳。

直到莊思宜手上被發了把鐮刀,又按照村人的示範割下第一把油菜,他也沒覺得有什麼難的。

莊思宜心中一喜,又抱了把油菜,狠狠一割——

刀鋒嵌入肉裡的頓感,還有隨即而來的鑽心劇痛,讓莊思宜瞬間白了臉。他的左手手指上多了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汩汩鮮血湧出,滴落在深黑的土地上。

“嘶……”莊思宜痛得倒抽一口冷氣,連嘴唇都在發顫。

突然,有人抓起他的小臂,抬眼一看,原來是程岩正擰眉查看他的傷。

“鐮刀上有鏽跡,你必須先清理傷口。”程岩見傷口太深,心裡也急,但一時半刻哪裡去找酒來衝洗?他略略一想,道:“莊兄,你得先把血吸出來,一是血裡可能沾了鏽,二是用唾液能清毒。”

莊思宜此刻的反應異常遲鈍,所謂十指連心,他從未感受到這種程度的疼痛。

看著不斷冒血的傷口,他神色幾度變化,除了難以承受的劇痛外,更多則是嫌惡,以至於遲遲沒有動靜。

程岩見他乾站著,隻當莊思宜害怕。他抿了抿唇,眼中劃過一抹猶豫,終是道:“得罪。”

說罷,他低頭含住莊思宜指上的傷口。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兩人相貼處滋生,又瞬間流竄至莊思宜的四肢百骸,席卷全身。

那一瞬間,仿佛連疼痛都染上了曖昧。

他能清晰感覺到程岩雙唇的柔軟和溫熱,莊思宜微微一顫,陌生的燥熱蠢蠢欲動,原本煞白的臉頓時緋紅,啞聲道:“你……”

他並不知道自己打算說什麼,不等他想好,就見程岩吐出口帶血的唾液,襯得唇色更加殷紅……

就在莊思宜愣神之際,程岩忽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灑在他傷口上。

“你做什麼?!”莊思宜大驚。

程岩垂眸,並沒有看對方,“給你止血。”

他拿過莊思宜右手上的鐮刀,“我剛剛是救急的辦法,你去找村長,讓他好生給你處理傷口。”

莊思宜還有些回不過神,半晌才應下,“我很快就回來。”

等莊思宜再度出現在田邊,手指已被包紮過。

他見程岩正一把把地收割著油菜,動作流暢得好似乾過千百遍,忍不住好奇,“阿岩,你怎麼什麼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