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穿進雷劇考科舉 李思危 14884 字 3個月前

有了雷將軍那一番話, 程岩和莊思宜在經過雞冠山時走得特彆快。

雖然表麵上看著都很鎮定,但幾乎小跑起來的步伐出賣了他們的恐懼。

儘管如此, 當他們趕到清溪村時已是晚上了, 家家燈火,牛羊已歸。

一年沒與家人見麵, 程岩所受到的熱情對待可想而知, 就連莊思宜都被林氏拉著說個不停。

“莊公子真是有心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恭賀的,我們家二郎不過是娶了個有三千畝田、五進宅子、奴仆成群的地主家千金,您又何必親自來一趟呢?”

莊思宜:“……真好。”

原來新娘家姓洪, 乃民縣一地主之女,一個多月前, 洪地主突然放出風聲要嫁女,頓時讓十裡八鄉的媒婆欣喜若狂, 奔走相告。

其中有個媒婆跟林氏關係不錯,便將此事告訴了林氏, 林氏一聽,抱著隨便試試的心態讓媒婆幫著上門說和,沒想到居然成了!

唯一不好的是,洪家隻給了他們一月時間準備婚事。

起初程家二老都覺得不妥, 懷疑其中是否有貓膩?可林氏不這麼想啊, 於是, 她背著全家人就把程仲的庚帖給送去了, 差點兒沒被程老太太給打死。

可事情已經傳了出去, 洪家又保證新娘身子健全,不傻也沒病,急著嫁女是因有高人指點。

如此這般,程家隻好認了。

於是一個月來,程家人忙得焦頭爛額。

見李氏百忙之中還要為自己收拾客房,莊思宜特彆體貼地表示,“我與阿岩同住就行,哪兒好意思麻煩您。”

李氏當即被莊思宜不怕苦不怕擠的精神感動了,不顧兒子反對,果斷將一套乾淨的被褥放入程岩屋中。

本來程岩還想抗爭一下,但當他不小心瞅到小姑那含嗔帶怨的表情時,恨不能當場抱緊莊思宜,有陌生男子陪著,程金花總不能半夜來找他指點詩文吧?

這一刻,程岩不禁對家人生出小小的埋怨——程仲的親事都能那麼趕,程金花定親還更早些,為何不能早點兒出嫁?

他一直儘力避開程金花的視線,自我感覺掩飾得很好,可一回屋就聽莊思宜說:“你終於發現了嗎?”

“啊?”

“你小姑她……”

程岩頓時白了臉,“彆、彆說了!”

莊思宜拿起桌上一方沒刻字的印章把玩,狀似隨意地說:“若是你也定親,她想必會知難而退。”

“我暫不打算娶妻。”程岩又將他那套理由說了一遍,何況他覺得這一招也未必管用,程金花自己就有親事,不也沒退嗎?

莊思宜莫名鬆了口氣,想了想又問:“那阿岩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程岩愣了愣,“我沒想過。”

“你現在想想?”

“我不知道。”程岩頓了頓,“但我希望,對方不管任何情況,都能與我攜手進退,不離不棄。”

莊思宜若有所思,半晌,他抬頭道:“你小姑的事,我來幫你。”

“怎麼幫我?”程岩長眉一挑,總不是要娶程金花吧?

莊思宜看了程岩一眼,“我還沒想好,到時候再說。”

程岩沒當回事,催促著莊思宜洗漱,舟車勞頓一天,他也挺累的。

當晚,兩人同榻而眠。

半夜裡,莊思宜迷迷糊糊地醒來,見程岩側身靠著他,被子遮住了對方半張臉,顯得尤為稚氣。

腦子不太清醒的莊思宜下意識伸手將程岩抱住,心裡踏實了,繼續閉眼。

第二天早上,程岩發現兩人又滾作了一團,卻已經很淡定了。

他拿開莊思宜的手,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兀自發了會兒呆。

過了會兒,就聽莊思宜啞聲道:“什麼時辰了?”

程岩瞟了眼依舊烏漆嘛黑的窗外,“還早。”

隨即就感覺莊思宜握住他的手,含混地說:“那再陪我睡會兒。”

“你睡吧。”

程岩想著家中事忙,撐著身子便要從莊思宜身上翻過去,哪知腰上忽然一股大力,人一沉,下巴就隔著被褥撞上莊思宜胸口。

他還沒回過神,就感覺被掉了個個兒,人被莊思宜半壓住,對方腦袋窩在他肩頭,鼻息拂出熱氣,“再睡會兒嘛。”

說完,還扯了扯蓋著的被子,將兩人捂得嚴嚴實實。

“……”

“…………………………”

程岩隻覺得血液上衝,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抬腿一踹。

“咚——”

身上一輕,有人摔在地上。

程岩:“對不住,腳滑。”

瞌睡全醒的莊思宜:??我在哪兒?我乾了什麼??

待兩人出現在程家飯桌上時,都已恢複了鎮定,用完飯後,程奶奶便讓程岩上村裡的獵戶家一趟,把先前訂的幾樣野貨給帶回來。

程岩接了銀子出門,莊思宜自然一道。

剛走了沒多遠,程金花就追了上來,“阿、阿岩,娘讓我去搭把手。”

程岩:“……”

搭手也用不著你一個女子吧?何況還有莊思宜這個外男在。

以前程金花也沒那麼主動啊,難道是見他久不回家,控製不住了?

程岩正想著說辭將程金花堵回去,就聽莊思宜道:“勞煩程姑娘了。”

???

說好的幫他呢?

程岩懷疑莊思宜是不是有計劃要施展,還暗搓搓地期待了下,結果一路上莊思宜都很規矩,而程金花或許因為有外人在,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到了獵戶家,程岩不禁有些失望。

獵戶讓一人隨他去後院搬野貨,程岩便道:“我去吧。”

“好。”

莊思宜沒跟程岩客氣,程金花有些埋怨地睃了他一眼,隻好點頭。

人一走,程金花就有些不自在,她特意往旁邊讓了讓,想和莊思宜隔開一段距離。

“你想害死阿岩嗎?”

莊思宜突然出聲,把程金花問傻了,“什、什麼?

“你猜猜看,你那不堪的心思一旦被外人察覺,而那個人恰好與阿岩不對付,他會是什麼下場?”

程金花身子一晃,匆匆低頭,“我、我不懂你說什麼?”

莊思宜神情淡淡,“若我將此事傳出去,阿岩定會受你牽連遭人唾罵,甚至功名不保,至於你……”

他笑了笑,“按律,你不但會被拉出去遊街示眾,還會被沉塘,而你的家人——”

“不是!全是你胡說罷了!”程金花雙目通紅,驚恐地瞪著莊思宜。

“是不是胡說,總有蛛絲馬跡可尋,即便是捕風捉影,也足夠讓阿岩抬不起頭了。”莊思宜笑嘻嘻問她,“我要不要說呢?”

程金花嚇壞了,抖著唇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莊思宜卻又溫和下來,“我當然不會說了,畢竟阿岩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何苦讓他為難?其實也不全怪程姑娘,你從小識字,難免對讀書人心生向往,可你周圍並沒有幾個讀書人,因此很容易對阿岩產生朦朧的好感。其實,等你見多了讀書人就會發現……”

程金花一個沒見過世麵的農家女,哪裡招架得住莊思宜忽冷忽熱的威脅與安撫?她心裡更是懼怕,違心地說:“我、我會發現他們都比阿……都比大郎好。”

莊思宜頓了頓,麵無表情,“不,你會發現阿岩雖然最好,但其他人也不差。”

程金花:“……”

“我視阿岩為摯友,自然希望他平順如意,若有人試圖成為他的阻礙……”莊思宜殷紅的薄唇上翹,在程金花看來就像吸了血的僵屍般恐怖,她幾乎想要驚叫出聲,可最後也不過無聲痛哭罷了。

於是,等程岩和獵戶搬著野貨出來,就見院中隻有莊思宜一人。

“我小姑呢?”

“她想起家中有事,先回去了。”

程岩雖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但接下來兩天他就察覺不對了,程金花居然見了他就跟見了鬼似的,慘白著一張臉倉惶躲避,就差抱頭鼠竄了。

“你做了什麼?”私下裡,程岩忍不住問莊思宜。

“嗯?”莊思宜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程岩眯起眼睛,“我小姑這兩天好像很怕我,難道不是因為你?”

莊思宜:“這不挺好嗎?”

程岩:“……是的,非常好,但我還是想知道原因。”

莊思宜便簡略說了那日之事,“你小姑腦子不太清醒,拐彎抹角都沒有直說來得管用,她隻當你不知她心意,也省了你日後尷尬。”

程岩沒空同情心靈受創的程金花,這一刻,他看莊思宜是哪兒哪兒都順眼,“莊兄,你真好。”

莊思宜默了默,“那你以後能少滑幾次嗎?”

程岩:“……儘量。”

轉眼就到了結親當日,前一天,新娘的嫁妝便送來了程家,林氏看著擠了滿院的箱籠,激動得差點兒暈過去。

清溪村與民縣有段距離,為了不錯過吉時,程家人半夜就起床了,程岩和莊思宜也都陪著程仲去接親。

等入城時已是辰時末,程仲騎著高頭大馬,十七歲的少年郎神采奕奕,氣宇軒昂,就是穿得有點兒臃腫。

一路上嗩呐齊鳴,鑼鼓喧天,引來一眾看熱鬨的百姓。

迎親隊伍中的程岩一臉喜氣,高興勁兒和新郎比也不遑多讓,蓋因他發現四周不論人或景都已經完全“真實”,往日的困擾終於離他遠去。

其實這次回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感受到了,如今隻是再次確認罷了。

不過,想想以後再不能靠五官清晰度來猜“戲份”,程岩又有些微妙的遺憾……

到了新娘子府上,又是一陣忙活,好不容易等接親的一套流程走完,新娘終於被她兄長給背了出來。

……不,或許不該說背?是扛?或者……拖?

不怪程岩找不到準確的形容,隻因新娘身材太過高壯,似乎比她兄長還寬!

程岩下意識瞟了眼程仲,果然,對方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