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1 / 2)

“賭石?”

莊思宜還是頭回聽到這個詞, 但也不難理解,“你想讓人來買這些石頭?”

“什麼石頭,這叫毛料。”程岩從莊思宜手中拿回石頭, 道:“等新年開印, 朝廷就會派下監煤官來我雲嵐縣, 因此, 我便想提前將這座礦山的情況了解得更清楚些,反正不論如何,煤礦都會是縣衙來負責。”

而程岩之前借著修路、鑿井的借口, 尋來了一些對地質勘查有經驗的人, 如今既然用不著他們再去找趙家的私礦,程岩便令他們去測量礦山占地大小, 或者探探周圍還有沒有彆的礦。

可惜結果並不美妙,根據勘查, 礦脈占地並不大,對民生和縣財政的幫助很有限。就在程岩覺得遺憾之際,卻有人來報,說在距離礦山四十裡地外, 發現了一座小型玉礦。

“玉礦?真沒想到雲嵐縣窮了那麼多年, 竟是深藏寶山而不自知。”莊思宜笑著搖搖頭, 又道:“不過這寶山也砸不到百姓頭上。雖說玉礦倒是能由民間來開采,但礦稅太高, 隻怕雲嵐縣中沒人願意接手。”

礦稅乃是大安獨有的一種稅, 朝廷對於玉礦並不像煤礦那般緊張, 若有人發現了玉礦,隻要申報朝廷得到批複後,當地衙門便可自行做主。但衙門人手與精力有限,通常都是將開采權交給了民間。

不過,朝廷每年會根據玉礦開采量和玉的成色估價,征收一半稅率,地方衙門也要從中抽取兩成稅率,剩下三成刨去開采、人力、運輸等成本,民間隻能得到一兩成的利。

因此除了高門大戶,一般人都無力承擔。

程岩:“開采權我不打算交出去,而是由衙門來籌建一個原石市場。到時候百姓從衙門領取相關憑證後,直接從官府購原石,等賺到了錢再上繳礦稅,儘管他們仍隻能留三成利,但卻節省了開采成本,而且通過賭石,百姓的三成利或許可以變四成、五成、甚至更多。相應的,朝廷和衙門相應也能征取更多的稅收。”

莊思宜想了想,道:“即便如此,百姓購買原石的初期成本從哪裡來?”

程岩:“可以向官府申請無利或低利借貸,具體細則我還要考慮。而且,隻要此事有利可圖,來購買原石的人又何止是雲嵐縣的百姓?商人的鼻子最靈,我真正看中的,是他們。”

所謂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但商人卻是一個國家不可或缺的階層。

其實對程岩來說,最重要的並非賭石,而是通過賭石吸引來的人流。

因為有了人就會有需求,有了需求就會有市場,有了市場就會有錢,到時候,雲嵐縣眾多百姓都能從中得利。且一旦形成規模,哪怕雲嵐縣的玉礦采完,彆地也會源源不斷送來原石。

莊思宜當然明白了程岩的隱含之意,他沉吟半晌,微微笑了,“此事或有可為,但其中存在不少隱患,你最好先告知恩師,事先得到他的支持。”

程岩頷首,“我會與恩師商議,以免落人口實。但我還需要你幫我,思宜認識諸多世家子弟,他們可是最有閒和錢的人……”

莊思宜笑意為更為明顯,“義不容辭。”

兩人在礦上轉了會兒,隨意聊著如何完善“賭石”的種種規則,莊思宜見程岩說得頭頭是道,不禁佩服對方的奇思妙想。

程岩很心虛了,畢竟他的意識中還有一個後世宅男的記憶,儘管宅男了解得也不全麵,但僅僅是一些概念,已經足夠程岩奉若至寶了。

“其實,我……”幾乎就想坦白真相,但程岩最終還是忍住了,且不說重生種種太過玄妙,而是前生的事已經過去,又何必講出來徒增尷尬呢?

有些秘密,就永遠藏在心中好了。

“其實什麼?”莊思宜見程岩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凝重,好奇道。

程岩默了默,“沒事,走,咱們去彆處看一看。”

當天,程岩帶莊思宜跑遍了大半個雲嵐縣,回到縣衙時,他感覺大腿內側微有些刺痛。

等回了房,程岩褪下褲子一看,雙腿內側都磨破了一點皮。

也難怪,畢竟他重生以來騎馬的次數不多,可今天一騎就是大半天,而且路況也不太好。

程岩從櫃子裡取出瓶藥,晃著兩條大白腿坐回床上。

屋子裡燒著碳,倒是不覺得冷,可藥膏擦在腿上仍刺激得程岩微微一抖。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阿岩——”

莊思宜一眼就見到程岩赤著兩條腿,一隻手還放在了不可描述的位置,他呼吸一窒,腦子裡亂成一團,最終僵硬地轉過身,“……打擾了。”

程岩:??

本來還很尷尬的程岩,突然就敏銳地猜到了莊思宜的想法,沒好氣道:“我上藥而已!”

“你怎麼了?”莊思宜稍稍轉回頭,眼神有些發虛。

程岩:“騎馬蹭破了點兒皮。”

莊思宜立刻轉身,“我看看。”

“看什麼看?”程岩頓感難為情,他趕緊套上褲子,“你來找我何事?門也不敲。”

莊思宜方才如夢初醒,“哦,宣旨的儀仗來了。”

程岩:“……”

旨意已經宣過,儀仗來了無非也是“點個卯”,雙方打了個照麵那些人便匆匆走了,讓程岩又很想吐槽雷劇的設定。

累了一天,程岩多少有些疲憊,等用了晚膳又處理了些公務後,他便準備休息了。

而莊思宜也沒再作妖,乖乖回了自己屋子,但夜裡,他卻做了一個夢。

夢中總有一雙大白腿晃來晃去,又長、又直、又白……晃得他周身燥熱。

待他一覺醒來,發現全身都是汗意,且頭暈腦脹的,他啞聲喚道:“莊棋。”

房門很快被推開,但進來的卻是程岩,後者道:“都巳時了,你還不起來嗎?”

莊思宜一愣,“我睡了這麼久?莊棋呢?”

“我讓他幫忙處理了一點事。”程岩調侃道:“怎麼了,還需要他服侍你才肯起來嗎?”

莊思宜揉揉眉心,也沒多說,但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程岩站在床邊,打量了莊思宜片刻,半晌開口:“你可是不舒服?”

莊思宜搖了搖頭,“或許是昨日沒睡好,沒什麼大礙。”

程岩:“是嗎?我還以為你又要叫莊棋來陪你唱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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