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1 / 2)

穿進雷劇考科舉 李思危 11046 字 3個月前

六月, 皇上的口諭傳至曲州府, 陸秀明險些激動得暈過去。

與此同時, 曲州府上上下下的官員有不少人都受到口頭褒獎,其中,阮春和與程岩還分彆得了賞賜。

不過綠白茶才培植一年,普山縣還遠未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故而皇帝的賞賜也僅僅是錢糧布匹等物, 但已足以表明態度。

此時, 莊思宜單手攬著程岩,望著滿院賞賜調侃道:“我們岩岩,又出息了……”

程岩側過頭看他, “你是嫉妒,還是羨慕?”

莊思宜:“又嫉妒, 又羨慕。”

程岩眼帶笑意, “誰讓你辭官不乾了,否則也有你的一份。”

莊思宜信口胡言:“有岩岩在,一定能幫我實現抱負, 做不做官又有什麼所謂?我隻想一心為你打理後宅,暖床疊被, 管教嘯天,再與岩岩野史留名……”

“汪汪!”

躲在院子角落被迫吃狗糧的嘯天或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趕緊猛甩著尾巴叫了兩聲, 以彰顯存在。

程岩被逗得肩膀直顫, 道:“可到時候史書上隻有老爺我的功績, 夫人豈不是被埋沒了?”

莊思宜嘴角一勾,“對我來說,縱然史書上千百字,也比不上和岩岩的名字列在一處。”

縱然知道莊思宜在說騷話,程岩仍有些感動,“你是吃蜜長大的吧?”

莊思宜挑了挑眉,“感動了?感動就親親我。”

程岩靜靜看了莊思宜一會兒,直接吻了上去。

兩人唇齒相依,呼吸交融,儼然忘我。

一旁的嘯天見搖了半天尾巴也無人搭理,委屈地“嚶”了聲,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

過了兩日,曲州府迎來了一位新同知。

這位同知名為方真榮,年約三十五六,出身非常不俗。

他雖是寒門子弟,卻在十八歲那年便中了狀元,算是大安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當年可謂風頭無兩。

可十幾年過去,他卻隻是個五品同知,雖和程岩同品同級,但程岩為官僅五載,兩者一比較,這方真榮未免太過令人心酸?

衙門中不少人都抱著看熱鬨的心思,私下裡猜測兩位同知會不會撕起來?畢竟大多數人遇上個和你起點一樣,卻處處都比你混得好的後輩時,要麼覺得不自在,要麼則是心懷嫉恨。

此時,一位黃姓通判正對自家夫人分析官場局勢,末了,他洋洋得意道:“到時候鷸蚌相爭,說不得老爺我還能沾點兒好處。”

黃夫人:“老爺,您都說了程同知有知府大人護著,且在京中還有閣老為靠山,這新來的方同知又如何與他鬥呢?”

黃通判冷冷一笑,“聰明人當然會避著程岩,但方真榮若是腦子好,為何十八年來卻隻是個同知?夫人有所不知,那方真榮不但是大安最年輕的狀元,嶽父還是林閣老呢。”

黃夫人一驚,“那他怎麼混得這麼慘?”

黃通判往軟榻上一靠,懶懶道:“此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當年東省黃河水患,涉及許多官員的貪汙瀆職,原本已經被壓下來了,卻是這位當時還在東省任職的方真榮將事情捅到禦前,最終損失了東省一大批官員,差點兒把林閣老都給連累了。他方真榮‘大義滅親’,林閣老焉能不恨?據說林閣老本欲讓女兒與他和離,但方夫人堅持不願,最終父女生怨,這些年方夫人連林府的門都進不了。”

黃夫人頗為無語,“如此好的牌麵,他也能打成這樣,真是……”

黃通判笑道:“方真榮又迂又腐,多年冷板凳坐下來,我就不信他沒有半點怨言,尤其對比官路亨通的程岩,他難道就不眼紅嗎?若他們真對上,那就有好戲看了。”

然等到方真榮上任數日後,黃通判便知自己的如意算盤落空了。蓋因這位方同知與他所想的“嫉惡如仇”、“尖酸迂腐”完全不同,對方簡直弱雞得毫無存在感。

“今日我與他交接公務,他竟全程避著我的眼睛。”程岩坐在書房裡跟莊思宜抱怨:“與我說話時聲音低到幾不可聞,可以說是氣若遊絲,急死我了。”

莊思宜笑著遞給程岩一塊西瓜,“還是第一次見有誰能把你急成這樣,我倒真想見一見那位方同知了。”

程岩皺眉道:“我想著日後要與他共事就頭疼。對了,昨日阮大人還被他嚇了一跳,大中午的,阮大人小憩醒來就見窗外飄過條人影,還當是自己眼花見了鬼,結果正是路過的方真榮。他人瘦,走路又快又沒聲音,還喜歡撿著沒人的僻靜處走,猛地撞上,真能嚇你一跳。”

“這個方真榮多半是不擅與人接觸,甚至有些恐懼人群。”莊思宜慢悠悠分析道:“聽你說來,我還真難想象當年的他怎麼敢頂著巨大壓力狀告東省貪汙瀆職案的,那可是與一省的官員和自家嶽父對著乾,膽氣不俗。”

程岩歎了口氣,“是啊,隻聽他做的事,又如何能料到他是這種性子?”

不過莊思宜提起東省之事,程岩不免覺得自己過於浮躁了,想那方真榮為人正直,隻是性子內向孤僻,更需他多多包容理解才是。

正聊著,忽聽莊棋來報,說是武學那邊來了消息,教場改建已成,請程岩明日去看一看。

如此進度可比程岩預計的還要快上十餘日,他心中一喜,自是答應。

次日恰好休沐,程岩一大早便和莊思宜來到教場。

原本一過照壁便可見一座攔馬牆,如今已被拆除,而之前的三義閣與守備署都已改建為講堂,舊軍房則為學生的住所,唯有演武堂與演武場維持原樣。

總之,整個教場已大變樣,就等著開放之日掛上匾額了。

程岩頗為滿意,與人商議後,決定選在端午前一日正式開放。

等正事辦完,程岩和莊思宜便打算上街逛逛

鬨市中,兩人並排而行,藏於袖中的手不停勾纏,又分開。或許是在許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搞曖昧頗為刺激,他們每一次相觸皆是心有悸動,如此幼稚的遊戲竟都樂此不疲。

路上,程岩道:“如今教場已改建完成,梅先生也從他昔年舊部中請了一些人來任教,可謂萬事俱備了,隻不知揭牌那日是個什麼光景?”

莊思宜聽出程岩有些擔心,笑道:“岩岩是怕來的人多了,還是人少了?”

“人怎會多?武學初辦,又有束脩為門檻,大多人隻會觀望。”程岩歎了口氣,“我是擔心到時候門庭冷落……”他瞅了眼莊思宜,乾咳一聲:“身為幕僚,你可能為本官分憂?”

莊思宜剛要說話,前方突然傳來嘈雜聲,兩人駐足望去,就見幾個家丁正追趕著個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為了不被逮住,一路上掀翻了不少路邊攤子製造障礙,攤主們各個驚慌四散,街麵一片狼藉。

見狀,程岩頓時火冒三丈,寒聲道:“莊棋。”

深知程大人的命令比一切都重要的莊棋瞬間領會精神,幾步就衝到中年男子身前,一把擒住對方。

男子還要掙紮,後來的家丁卻已趕到,他們本想抓住男子,卻被莊棋擋住。其中一名家丁情急之下就想掀開莊棋,孰料剛一伸手就被莊棋捏住了,痛得他大叫不止。

“放肆!我們乃梁府中人,你可是要與我們梁府作對?”

家丁頭子怒斥莊棋,而不遠處莊思宜卻愣了愣,盯著被莊棋擒住的男子道:“梁四爺?”

程岩:“你認識?”

莊思宜:“算不上認識,隻遠遠見過一兩次,倒是梁二少爺跟我抱怨過多次,說他這位四叔小時候天資聰穎,長大了卻文不成武不就,成日醉心書畫,敗了家裡不少銀錢。梁府明明早分了家,梁四爺還時常回府中要銀子,要不到便撒潑打滾,甚至還偷過梁老爺書房中的古董擺設拿去賣。”

程岩心下了然,“走,過去看看。”

兩人一露麵,家丁們便有人認出了莊思宜,忙跪地道:“見過莊大人。”

莊思宜笑了笑,“如今我可不是大人。”他指著身旁的程岩道:“這位乃同知程大人,你們為何在大街上鬨事擾民,便向程大人解釋吧。”

家丁頭子聽出麵前兩位大人物對他們心有不滿,緊張地解釋:“回大人,當街擾民是小的們辦事不利,但小的們是受了老爺的命令,要將四爺抓回去。他前些日子偷了梁府一間鋪子的房契轉賣,昨日鋪子的掌櫃來梁府訴苦,老爺方才知曉。”

還不待程岩回話,梁四爺卻先破口罵道:“老、老、老子是梁、梁府的四老、老爺!老、老子拿梁府的東西名正言順,叫什麼偷、偷?!”

他這一開口,眾人才知梁府的四老爺竟是個結巴,不少圍觀群眾都笑出了聲。

梁四爺麵上閃過一抹難堪,但又立刻被家丁頭子的一句話激怒,對方道:“四爺,梁府可早就分家了!”

梁四爺:“你還好意思跟我掰、掰扯分家,我與大、大、大哥乃同胞兄弟,父母一走他便將我逼、逼出梁府,隻給了我幾間賠錢的破、破、破鋪子。好哇,既然他梁、梁文羽不要臉,今日我便讓大、大夥兒都聽聽,咱們這位梁、梁府的當家老、老爺是如何分家不公,逼、逼迫兄弟的!”

家丁頭子急道:“哪裡是賠錢的鋪子,若不是四爺您將鋪子都換了錢,又怎會——”

“我呸!那才多、多少錢?連買點兒上等材料都、都不夠,打發叫花子呢?”梁四爺擺出一副潑皮的樣子,“今日你們就、就算抓了我,房契也拿不回來,老子早都、都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