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惹火 搖叁 14050 字 3個月前

“江稚!”

洛知意的手指壓上自己的唇角,不可置信地看向在自己麵前的人。

江稚似乎早已能想到她的反應,背過身去,始終不願意鬆開牽住洛知意的手,出奇的固執。

出了小巷,外麵的車水馬龍與霓虹將兩人的處境與狀況照的清晰,洛知意的力氣遠不及江稚,江稚存心不放開她,洛知意掙脫不了。

江稚憑什麼親自己?

洛知意心中的惱怒,生氣,始料未及全都混雜在一起,將她的理智吃掉了一半。她說的是情侶之間想接吻就接吻,可她們不是情侶,江稚又胡來。

她看見江稚的後腦勺,已經耳廓,全都紅透了。牽著她的手上還有未好全的傷疤,一道一道的露在外麵。

車就在前麵不遠,洛知意皺眉停下,也不再去想要甩掉被牽著的手,“江稚。”

她的聲音一涼下來,江稚也停下了步子。洛知意順勢一拽,卻沒想到看到雙紅通通的眼眶,裡麵的情緒複雜的翻湧,竟然出現在了江稚的眼裡。

洛知意有瞬間的怔愣。

不過是語氣重了些……怎麼還哭起來了?

“……不要。”江稚是壓著嗓子在說話,聲音很低沉,“彆人。”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洛知意,江稚沒辦法看著她去和彆人……做那些事情。

先前在辦公室裡洛知意在打電話,她聽力敏銳,早就全都聽在心裡。

為什麼不要自己?

不要自己了之後,就會和彆人在一起嗎?就像是季盈川時而吐槽的那樣,過去相親?

“你在胡鬨什麼!”洛知意根本不明白江稚現在想要表達的意思,她被無端端親了下,又不知道拿江稚怎麼辦,站在大街上和江稚吵架,簡直像是她十幾歲的時候才會發生的事情,“彆鬨了,先跟我回去。”

江稚不知道是哪來的脾氣,眼眶下的睫毛被濕潤的淚意濡濕,一簇一簇淩亂著,隻是重複:“彆……人。”

“不要,和……彆人。”一口氣憋在江稚的喉嚨裡,要費好大得勁才講得出來,她的額頭上都滲出細汗,雖然手都不由得開始共同用力,和洛知意牽著的那隻手卻有意克製,不要去弄疼洛知意,“照顧……你。”

仿佛有細小電光劃過腦海,洛知意好像明白了江稚怎麼會這樣,“你聽到了?”

江稚在她和老爺子通話時就進來,隻怕將內容都聽了個明白,就是在心裡憋著一整天,現在才迸發出了那點情緒。

洛知意以為這小孩並不明白,原來她什麼都懂。

那麼,自己說的她還小,對她對沒意思之內的話,應該是全明白了。

所以——

江稚是覺得自己會在她去了訓練營之後……和彆人相親,和彆人在一起,和彆人接吻?

洛知意忽然哭笑不得,這都是什麼念頭?

江稚憋著自己沒讓眼淚掉下來,見洛知意沒說話,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慢慢鬆開了洛知意的手,垂下眼簾,上睫毛也凝著濕意。

“江——”

被喊到名字的人聲音低迷:“我能……能。”照顧你。

我一定可以照顧好你。

江稚想起第一眼見到洛知意時,她閉著眼睛躺在岩石上,月色將洛知意露在外的肌膚照的雪白,江稚到過江家,不是沒見過漂亮的人,卻沒有任何一人能讓她感知到心弦的撥動。

那種感覺很怪,像是發現一個什麼脆弱的寶物,隻想變成強壯的野獸,好有能力將她珍藏。又像是自己變柔軟了,想捧著自己的心交出去,無論她怎麼處置都甘之如飴。

江稚不明白那種感受是什麼,可是那晚過後她就找不到洛知意了,隻能憑著一絲氣息不斷追尋,直到真的來到了洛知意的身邊。

人是非常複雜的生物,擁有許多情感與表達方式,江稚還以為自己和獅群裡的獅子一樣,隻需要學會抓捕與長吼,直到洛知意的出現,讓她意識到自己也擁有人所能體會到的一切感官。

其中,包括一種叫喜歡的心情。

她喜歡洛知意。

動物般的表達江稚嘗試過,洛知意不喜歡。人的表達方式,洛知意將她拒絕。江稚才剛剛學到兩個新詞——追求與機會。

追求並非單方麵的事情,如果對方不願意給予這個機會,那就不會有在一起的結果發生了。

“你能照顧我?”風揚起洛知意的發梢,也將她的話送入江稚的耳中,“這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事情。”

江稚聲音增大:“是!”

固執的像小孩子。

洛知意歎口氣,自己早說她還小,這樣看來就更加了。

如果隻是說話能改變心中的想法,那豈不是在一開始江稚說要做自己女朋友時,自己就要隨隨便便的同意?

那就不過是玩玩而已,傷了小女孩的心也無所謂。反正是自己上趕著送來了,與她何乾?

但是江稚不行的,洛知意知道。

因為太不忍心,也因為沒辦法去欺騙江稚,更是因為她不想傷害江稚,拒絕隻是在源頭上的一種保護。

“你又能做到怎樣?江稚,現在你說話還很困難。”洛知意快步走到車旁,拉開車門,看著還停在那兒沒動的江稚,無奈之情頓顯,語氣又加重了幾分,“上車,回家,明天一大早你就要走。”

江稚沉默的坐進車裡,洛知意照樣不吭聲將車開動,兩人的氣氛變得微妙,洛知意也沒開音響,就直接讓車內寂靜無聲。

直到快要開到家門,無聲了一路的江稚手緊緊捏住自己的褲腳邊,深吸了一口氣,“我會……會,證明……給你,看。”

會證明,自己為了她無論什麼都能做,無論什麼樣的人隻要她喜歡自己也能去成為。

她說的斷斷續續,卻將句子完整的表達了出來。

洛知意靜了一秒,江稚便拉開車門,第一次不是跟在洛知意的身後回家,匆匆忙忙跑進了門,將劇烈的咳嗽全都壓低在衣領裡。

洛知意在後來,客廳裡早就不見江稚,季盈川在沙發上看膩死人的偶像劇,扭頭問她:“你倆吵架了?”

“沒有。”洛知意沒上樓,反倒是去廚房的酒鬼給自己倒了杯酒,“小野貓總有鬨脾氣的時候。”

季盈川嘟囔:“好端端的喝什麼酒,我看小野人進來的時候低著頭,怕不是哭鼻子了,你是不是讓人傷心了?”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洛知意看著桌上擺放整齊的玻璃杯,默了一瞬,轉身也上樓去。

季盈川見這兩人一個不作聲往樓上衝,一個是到了酒往樓上去,反正每一個正常回來的。

這晚江稚的聊天窗雖然是置頂,卻毫無消息發來。

翌日清晨,來接江稚的車在天光才稍稍亮起時就準時到了洛家樓下,提著書包的江稚帶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掩去了大半邊的臉,在上車前往上看了一眼。

自己的房間是對外的,窗簾半拉,偌大的落地窗內空無一人。

想什麼呢?

洛知意房間對著背麵,若真想看自己走沒走,還得走到自己的房間,這怎麼可能?

她不再看,低頭鑽進車裡。

等車輛發動,逐漸開遠,隔壁房間的窗簾才徹底被拉開,始終暗自看著樓下的高挑身影在原地沒動,知道車輛已經在視野裡消失。

日出的第一縷陽光柔軟卷住她柔軟的身軀,手中的手機屏幕一直亮著。

“我勒個……洛嬌嬌?!你怎麼回事在這兒也不開燈!”季盈川這些天早起做早餐,生物鐘讓她在這個點睡得不是很熟,因為聽見了下樓的聲音便出來看看,迷糊的雙眼看到虛掩著的門裡有個人影,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直到再定睛一看,原來是洛知意。

“這才六點,你起這麼早乾什麼?”季盈川感慨隻要活得夠久真是什麼都能見著,她剛想走過去,洛知意就往回走。季盈川張望,“這麼看能看到什麼……你不是在目送小野人吧?”

“你瞎說什麼?”洛知意麵無表情地與她擦身走過,身後一地柔和日光,“我是在曬太陽,知道嗎?”

季盈川:“……”

信你有鬼?手機都還開著,分明在等人家的消息吧?

江稚在回到訓練營之後,稍作休整就會投入訓練當中。白天,是肯定找不到人的,晚上大約會有十五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分配,不然就是累得倒頭就睡,幾乎是彆想著聯係。

洛知意看到江稚兩次離開,這次的心情卻莫名下跌,就感覺江稚好像不回來了似的,明明江稚房間裡的陳設一切如常。

到了中午時,洛挈的一通電話讓洛知意心裡隱約的焦灼成了現實。

“江稚說要在這邊先將訓練全部完成,然後再回來,我看她很堅決。”洛挈撥來電話,一接通便長驅直入,將這話拋了出來,“她的特訓項目很苦,如果是連續性的高強度下來,我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能扛住,所以問問你是什麼想法?”

洛知意道:“需要多久?”

“兩個半月到三個月之間,魔鬼特訓。針對之前我們說過的內容,不僅訓練的是她的搏擊,各項體能,還有對她語言功能的一個複健,包括正常人思維體係的建立。”這幾乎是爆炸式地一個知識輸入,之前定為六個月,那種強度就已經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但是江稚來洛挈時神情堅決,絲毫不肯讓步。

“是不是這次回來受什麼刺激了?”洛挈與洛知意自然不會見外,又欣賞江稚,就關心了幾句,“這小孩很敏感,還很倔,認定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就前麵一星期,為了能將七天的任務壓縮到三天內完成,彆人都休息的時間,隻有她自己在那加訓。”

我能照顧你。

——會證明給你看。

洛知意斂眸,聲音漸輕:“我尊重她的決定。”

隨後公司裡自然是請了長假,洛明翰等人發現江稚上了幾天班後就撒手不乾,喜上眉梢,都以為是成功將人嚇跑勸退,得意洋洋,走路都能橫著走。

季盈川和秦錦兩人在知道那天早上洛知意與江稚的狀況後,又聯想到前一天晚上拿狀況,知道兩人之間肯定是鬨了什麼矛盾,不敢問,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