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拚命苟活的第六十九天:(2 / 2)

她熟練地開始安排眾人的回家之旅,就像她之前做過的很多次那樣。

在和聞嘬嘬配合著,把聞玉絜送到太上峰時,聞玉絜才終於微微睜開了一雙充滿了水霧的眼睛,迷離又好看。看得出來,皇子殿下的酒這是還沒有醒,隻是腦子裡記掛著事,不放心地要再三和李三斤確認:“你真的不會變成重華上仙那樣吧?”

人總是會變得,也許當下李三斤對無情道是一個想法,未來又會變成另外一個。聞玉絜為朋友能夠擁有更高的修為而高興,又有些擔心朋友會自此與自己漸行漸遠。

他死死地想要扒拉住她,不放她離開。

因為這可是全世界第二好的李三斤啊。

“你不會

是要告訴我,你自己是天下第一好吧?”

“當然啊,我和沈淵清並列第一好。”聞玉絜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

李三斤一下子就笑了,因為就像聞玉絜很重視他們的這段友誼一樣,她也很重視聞玉絜啊。雖然知道自己對著的是一個醉鬼,但李三斤還是鄭重其事地對聞玉絜解釋道:“我師尊和師祖其實和大家想的並不一樣。”

世人隻看到了師祖殺夫證道、白日飛升,便自顧自的以為隻要殺掉了道侶,自己也能飛升。但天下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殺掉道侶的人何其多,又有幾人能夠飛升?

“雖然我的認知還很粗淺,但至少在如今的我看來,飛升是一種對自我的超越。或者說,是對自我執念的一種超越。”

唯有戰勝他人,戰勝世界,戰勝自我,方能得成大道。

“師祖以前覺得愛情便是她的全部,不管是兩人恩愛時,亦或者是感情破裂後,她的執念都始終維係在那一人身上。隻不過愛他時,她的執念是兩人攜手白頭,被他背叛後,她的執念又變成了滔天的恨意,想讓他後悔,想讓他痛苦,想讓他不好過。”但說白了,她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

直至那一日的那一劍。

她劍斬的不是某一個人,而是她對過去的全部執念。

“我妄自揣測,若師祖當年還執念於那個人,那麼哪怕她殺了他,也是不會飛升的。”她是真的放下了,超越了自己心中的意難平。隻不過有些人的放下,是通過不去報複來實現,而有些人則是一定要報複。

講究的就是一個快意恩仇。

“也就是說,飛升和殺夫並沒有什麼因果聯係,隻是世人多愚昧,隻能從結果推導出錯誤的真相。”李三斤對軟的就像是一根麵條的聞玉絜聳聳肩,“所以你懂吧?友情不是我的執念,我便也不用殺死我的友情。當然,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這把劍穗給你。”

那並不是一個多麼好看的劍穗,甚至也沒什麼特殊的含義,就是李三斤今天隨手在集市上買的,用來哄醉鬼剛剛好。

她對他說:“這個劍穗便是我的承諾。”

不會拋棄友情,不會對我的朋友揮劍。

相反:“我超想有一天,你也能對彆人說,李三斤知道嗎?不服我?那你找李三斤說理去。”

聞玉絜的腦袋其實已經醉成了一團漿糊,但是他在聽到李三斤的話後,還是精準抓住了劍穗,笑的傻乎乎的。

沈淵清已經不知道在兩人背後看了多久,直至這一刻才終於忍無可忍的現身,臉上差點都掛不上一貫對外的溫和微笑了。在打發走李三斤後,便迫不及待送聞玉絜回了房。

聞玉絜的渾身都有些發熱,在牽住手的霎那,就像是牽住了一個小火爐。

偏偏這個小火爐還不肯安生,一腳深一腳淺、宛如踩著棉花似的往回走,還不忘迷迷糊糊地用另外一隻手抓著他心得的劍穗,和沈淵清炫耀:“你快看,你快看啊。”

清冷的月光下,沈淵清始終沒說話,不過他倒是看了,看到了他和聞玉絜的影子變得密不可分。

聞玉絜繼續嘚啵嘚,從今天發生的事,到後來李三斤和他說的話,都亂七八糟一股腦傾瀉給了沈淵清,他說:“沈淵清你知道嗎?我真的好開心哦。”因為他的朋友都超好的。

一直到躺到床上,蓋好被子,聞皇子黑白分明的眼睛仍亮的可怕,期待的看著沈淵清,等著他的回應。

沈淵清隻是眼睛一轉不轉的看著聞玉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如果是清醒狀態的聞玉絜,他一定能夠發現,大反派這明顯是已經快要忍到極限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繼續去試圖撩撥一頭快要被嫉妒啃噬待儘的野獸。

但是吧,聞玉絜此時此刻的腦子,說不上好,說不上不好。

說不好吧,他能知道沈淵清一直不說話,肯定是不高興了,但要說好吧,那他就不至於問出接下來會讓他後悔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話,他說:“你為什麼不說話?怎麼?嫉妒啊?”嫉妒我有朋友送的劍穗。

這隻是個玩笑話。

但沈淵清卻點了點頭:“對啊,我嫉妒了。”

很嫉妒,很嫉妒,嫉妒任何一個能和你如此親近的人,不管是朋友,還是其他的什麼。

“所以,怎麼辦啊?公子越,教教我,我該怎麼才能不嫉妒。”沈淵清俯身,在聞玉絜的耳邊低語。說完也不等聞玉絜再有任何回應,便直接低頭吻上了聞玉絜的唇,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對方他對此的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