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沈葭強忍住尖叫出聲的衝動,緊緊地握著小拳頭,讓自己冷靜下來。

“秋葉,屋頂上有人。”她小聲對秋葉說:“你去把人攔下。”

繼而,她掃了兩眼被疊得整齊的襦裙,一抬手,隻聽“撕拉”一聲,就將襦裙撕開一道口子。

秋葉的武功底子本就高強,得了沈葭的指示,迅疾地跑到屋外,拾起一顆石子,飛快地朝屋頂上的人砸過去。

那人胸口處被擊中,來不及逃跑,就從屋頂上滾落,重重地摔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一聲慘烈的嚎叫。

“來人呐,抓賊啊。”沈葭跑出來,惶恐地喊人。

張嬤嬤和秋葉幫著她一起喊:“快來人啊,出大事了!”

流芳苑本就處在府裡的黃金位置,距離主院不遠,這幾聲叫喊,立馬將武安侯和張氏吵醒。

待他們一來,見到被人圍堵的“賊”,就受到了驚嚇。

“子墨,怎麼是你?”張氏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徐子墨捂住胸口,忍了疼痛,指了手頭的沈葭,艱難地說:“是葭葭表妹她們將我從屋頂上打下來的。舅舅,舅母,你們要為侄兒做主。”

“她們這裡,隻有幾個弱女子,能大晚上地把你叫過來,再將你從屋頂上打下來?”武安侯皺了下眉,顯然是不相信徐子墨的說辭。

“侯爺,子墨可能是走錯院子了。他跟湘兒素來要好,可能晚上是想來找湘兒,但是忘記湘兒已經搬走了。”張氏硬著頭皮,替徐子墨說話,再順便提醒武安侯,沈湘做了多大的犧牲。

武安侯頓時感到好笑:“這麼大的人了,還能走錯?他和湘兒的年紀也不小了,就算關係再要好,晚上也總得避嫌吧。”

他覺得徐子墨八成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會在晚上偷偷溜過來。

至於是什麼目的……

武安侯有些疑惑。

再轉過頭,看沈葭時,見她低下頭,一句話不說的樣子,感覺很是可憐。

而沈葭的手臂上,還挽著長公主差人送來的那身襦裙。

像是覺察到他的目光,沈葭慌張地倒退了幾步,特意將襦裙藏到身後。

武安侯的心裡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

那很可能是皇後所賜的裙子,若是有絲毫破損,那沈葭到了桃花宴上,要如何交代?

他還指望著沈葭給他爭點氣。關鍵時刻,怎麼能出這種岔子。

“葭兒,把裙子拿過來給為父看看。”

沈葭像是猶豫了許久,才慢慢地將襦裙遞到武安侯的眼前。

武安侯檢查了一遍襦裙,看到上麵顯而易見的裂縫後,立時火冒三丈。

“是你徐表哥做的?”他問沈葭,雖是壓抑著,但語聲裡已透出了些怒意。

沈葭不語,算是默然。

武安侯看著徐子墨,他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

徐子墨畢竟不是他親生的,目前還是府中的客人,他不好直接斥責一位客人。

張氏湊過來,看到裙子的裂縫後,亦是心驚。

她下意識地為徐子墨辯護,彆有深意地看了沈葭幾眼,“侯爺,子墨他是向來懂規矩,不會做出這般糊塗的事。依我看,說不定這其中是有什麼誤會呢?”

“是是是。”趴在地上的徐子墨覺察到事態的嚴重性,附和道:“我是見葭葭表妹剛回來,怕她缺了什麼東西不好意思說,才想著來關心她,問她缺不缺什麼。我真的什麼都沒做,舅舅要相信我,不用被人蒙蔽了。”

他確實是想撕了沈葭的裙子,隻不過他剛過來,沈葭就回來了。

他隻能爬到屋頂上觀察情況。

還沒來得及下手,就被發現了。

他隻恨,怎麼不早一點過來,將她的裙子撕成碎塊了,早點溜走。

誰知,兩人的話一落下,沈葭憤然地轉過身去。

“父親,聽徐表哥的意思,是我在憑空誣陷他。或許我回來就是個錯誤,這侯府早已不是我以前的家了。”她哽咽道,眼裡似是含了淚,卻使勁不讓淚水落下。

“是我想多了,以為母親當年待夫人不薄,我回來後,能得到夫人的嗬護和疼愛。可我低估了夫人對徐表哥的感情。徐表哥在夫人身邊待了多年,夫人對徐表哥的感情更深也是應當的。”

“父親,打擾了。我這就去收拾行李離開。”

一番話,到底是含了幾分真情。

自從她母親過世後,她在侯府裡真正的家人也就是沈樂安了。

張氏被如此指責一通,臉白了白,“葭兒,你在說什麼,我何時虧待過你?”

隨後趕到的姨娘,見到這是踩張氏的好時機,忙是插話道:“大夫人,縱使表少爺平日裡跟你和二小姐走得近,你不該厚此薄彼啊。大小姐要是得了機緣,再次得到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喜愛,那可是連侯府都能跟著沾光的好事。”

“而現在,大小姐的希望說不定就毀在了一條裙子上。你如此偏向表少爺,難道你還指望表少爺哪天可以成府裡的少爺,繼承爵位,光宗耀祖嗎?”

此話正說中了張氏的心思。

張氏一心虛,過了許久,才張嘴解釋:“我對子墨好,隻是因為他是侯爺姐姐的孩子。你們不要胡說。”

“夫人彆著急,我就是覺得你對表少爺像親兒子一樣,才開個玩笑的。”

“夠了!”武安侯的眉心攏成川字,聽得耳邊這些吵雜的聲音,更覺聒噪。

他暫時沒空理會嘰嘰歪歪的幾人,見沈葭真有要收拾東西離開的架勢,他上前攔住,“離開了侯府,你又能去哪?”

沈葭鼓起腮幫子,賭氣道:“這天大地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再不濟,我露宿街頭,也好過在這府中受羞辱。”

“胡鬨。”武安侯怒道:“該走的是彆人,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