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2 / 2)

她們玩的那種簸錢遊戲,是時下在貴族女子間流行的遊戲,用沈葭的想法來說,類似於現代的拋硬幣,猜正反麵之類的遊戲,如果猜錯了就算輸,猜對了就算贏。輸的人,就需要拿銀錢或者首飾出來,贏的人,則是賺到了。

幾個人輪流坐莊,輪到沈葭坐莊的時候,她坐到石桌前,抓了一把銅錢在手心,然後,她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撚起一枚銅錢。她先將那一枚銅錢往上拋出,再迅疾地將盛滿銅錢的手心翻轉,讓手心的銅錢落到另一隻手裡。最後,她將手心的銅錢全都拋到石桌上,再用另外一隻手覆蓋住,不讓其他人看到結果。

“可以猜了。”

在沈葭做完那一係列的動作後,其他的小姑娘紛紛開始猜起沈葭掌心下的秘密,

“我猜是五正五負。”

“四正六負。”

“三正七負。”

……

等大家都說完,沈葭才將手拿開。

隻不過是二負八正,沒有人猜中正確的答案,沈葭又多收了不少銀錢。

接下來,又玩了幾局。

可這些小姐和公主們都是不缺錢的,漸漸地感覺賭錢太沒意思了。

這時,司徒聞樂支著腦袋,對大家說:“清河姑姑今天來的時候,特意讓人送了好幾壇杏花釀過來,我還沒有嘗過呢。不如這樣吧,輸了的人,就要罰喝酒怎麼樣?”

養尊處優的小姑娘們,喜歡追求新鮮刺激的物事,當然是覺得品杏花釀更有意思。

可清河長公主帶來的杏花酒,並不是普通的果酒,反而是酒精含量十足。

幾輪下來,幾人都已是暈暈乎乎的。

“三正七負。”沈葭雙手托腮,麵上飄起粉霞,喃喃念道。

她不勝酒力,眼前已經開始冒出小星星了。

“司徒聞樂,你坑我,這酒根本不像是給姑娘家喝的。”沈葭的頭暈到連摸牌都費力。

司徒聞樂醉得也不輕,她丟下手裡的酒樽,將頭趴到了桌子上,“我也不知道清河姑姑的酒竟會這般烈。”

沈葭覺得自己應該去湖邊吹個風,清醒一下,不然,今日,若是醉倒在這裡,怕是回不去了。

“你們先玩,我等會再回來。”

須臾,沈葭到了湖邊,沐浴在溫和的湖風之下,整個人亦是稍微清醒了一點。

然而,她才剛走過來,一個男子的身影隨即而至。

沈葭扶著額頭,定睛看了對方幾眼。

即使處在醉酒的狀態下,她還是能認得出這是薛仁鉞。

沈葭的理智還在,見到薛仁鉞的一刹那,她轉過身子,跌跌撞撞地往相反的方向走,不願跟他站到一處。

薛仁鉞卻是泠然出聲,“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嗎?”

沈葭回頭,冷冷地說道:“薛大人,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需要溝通的。”

薛仁鉞擰緊眉心,冷峻的麵容上溢出一絲自嘲的笑意。

“或許,對於你來說,玩弄彆人感情是稀疏平常的事情?”

他想,他們之間確實沒什麼好溝通的了。

他本來也不打算跟她有任何牽扯,也清楚與她相見有諸多不妥,但方才見她拒婚,長久以來,盤踞在他心裡的恨意似是開了閘,源源不斷地朝外湧出。

他想與她當麵對質,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薛大人,其實,我們當時相戀的時候,我遭到父親的強烈反對,所以,我們見麵的次數不多,隻是偶爾會偷偷碰個麵,感情自然也談不上多深厚。而今,你也成親了,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們沒必要再糾纏不清。”沈葭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索性不做理睬,直接加快了腳步。

可她剛喝了不少的杏花酒,醉意濃重,一不小心,差點往湖裡栽去。

薛仁鉞及時上前,扶住了她,也扣住了她的手腕。

聽了她所說的,他的怒意更甚。

她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將他們的感情帶過了。

“我問你,當時,你是不是覺得像我這樣的寒門書生,心氣特彆高,征服了以後,你會有很有成就感,覺得很好玩。所以,你一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才故意去拿我取樂?”

取樂?他是怎麼會說出這種話的?薛仁鉞當年的身份雖然不高,但她也不會無聊到去戲耍他的感情。一雙蛾眉微蹙,沈葭甩了甩腦袋,試圖掙脫開他的手,“薛大人,薛夫人還在等你,你走吧。”

薛仁鉞箍得越發緊,一種得不到她的回複,就不會鬆手的樣子。

“你若不是拿我取樂,又怎麼會在心有所屬之後,又與我互通心意。欺騙我的感情,很好玩是麼?”

沈葭一邊掙紮,一邊茫然地抬頭,隻覺越聽越糊塗。

薛仁鉞最憎恨的就是她這種懵懂天真的清純樣,偏偏骨子裡卻是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你想否認嗎?那你告訴我,你跟其他男子互贈的琴譜,算是什麼?”

“琴譜?你說什麼琴譜?”沈葭聽到這句話時,腦袋裡有聲音在嗡嗡得響,而後,又像是又什麼東西在轟然炸開

她一時失控,竟是真的將薛仁鉞甩開了。

而薛仁鉞就站在湖的邊緣,沒有想過她會有那麼大的力氣,對她沒有設防。

沈葭這一甩,直接將薛仁鉞推入湖中。

薛仁鉞雖是去年的文武雙科狀元,但是,他並不會鳧水。

沈葭站在岸邊,腦海裡回蕩著他方才說的話,心竟是一刻也平靜不下來。

看著不斷在水中不斷冒出頭來的薛仁鉞,她的心在上上下下得飄,覺得自己長久以後,或許是弄錯了什麼。

沈葭的臉色煞白,趔趄地倒退幾步,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迫切地想要弄清楚答案。

片刻後,她定了定神,毅然跳入湖中,向薛仁鉞遊去。

在湧動的水流中,她摸索到了薛仁鉞的身子,承受住他的重量,一點點地將他帶到湖麵上,再將他托回岸邊。

“薛仁鉞,你給說清楚。”沈葭按壓著他的胸口處,幫他擠出肺部的湖水。

當年,她由於貪玩,偷偷地出府,喬裝打扮,來到了攬月閣,當時攬月閣的新花魁彈錯了幾個音,她便過去幫那姑娘糾正過來,一時興起,也彈奏了一曲。

她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因而,她從未跟那位與她互通琴譜的公子透露過自己的身份,而在上元節之前,他們也從沒有見過麵。到了約定相見的日子,她如約到淮河邊等待。

而那時,薛仁鉞於茫茫人海中,來到了她的麵前,摘下了麵具。

他當時麵帶朗然笑意,對她說,姑娘,我們又見麵了。她便以為他就是那位公子。

“什麼琴譜?”沈葭的心跳越發急促,麵上儘是倉皇與無措。

薛仁鉞的唇邊吐了幾口水,朦朧中,見到的便是少女焦慮的容顏。

她的心裡難道還是有他的嗎?

“葭兒,我不管送你琴譜的男子是誰,你曾經是否喜歡過我,如果你願意,我們大可以重新開始……”薛仁鉞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開始胡言亂語。

早在她拒婚的那個時候,他就意識到,他居然還希望她能嫁給自己。

他恨自己,居然到現在都還喜歡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當年,沈葭路過重陽樓,重金買下了他的重陽樓賦。

人群中的少女像最璀璨的明珠,光芒耀眼,留給他的是驚鴻一瞥。他對她,即是難以忘懷。

再次相見時,他見到她一人在淮河,像是有些落寞。

他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邊,對她說“姑娘,在下終於找到你了。”

……

當沈湘說沈葭心裡另有其人的時候,他最初也是不信的。

可當沈湘將那些琴譜拿給他看時,他不得不承認那鐵一般的事實。

薛仁鉞生出了想要挽回的想法,沈葭卻是截然不同的反應。

“原來,送我琴譜的人不是你。”沈葭的心裡頓時空落落的,失魂落魄地站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萬字更新完畢,麼麼噠

下一章零點見,繼續粗長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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