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淑妃沒料到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神色略是一僵。
隨後,她的眼角慢悠悠地勾起嫵媚的笑容,很有興致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
高宗皇帝沒有將紙鳶的事放在心上,他隻是覺得沈葭礙眼。
既然她是國師指定的禍國妖姬,那在他眼裡,她自然是做什麼都是錯。
“是誰讓你入宮的?”高宗皇帝沉聲問道。
沈葭的眼眸微轉,思考著該如何答話。
若說是皇後讓她入宮,多陪陪太後說話,反倒連累了皇後。
沈葭尋思著,覺得還是說自己是毛遂自薦,入宮陪太後解悶為好。
“回陛下……”沈葭剛動唇,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落入她的耳裡,“父皇,是兒臣讓她入宮的。”
沈葭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就見到司徒衍從不遠處走過來。
高宗皇帝微詫道:“你讓她入宮?”
司徒衍對高宗皇帝抱拳行禮後,端正了神色,“沒錯,兒臣曾對父皇說過,在迦藍寺時,葭葭皇妹曾給兒臣講過佛法。因為她的佛法,兒臣的病才好起來。近來,兒臣的身體又有抱恙之處。所以,兒臣才會讓葭葭妹妹再次入宮。”
沈葭驚詫地側過頭:萬萬沒想到,太子殿下也會有睜眼說瞎話的時候。
秦淑妃看著兩人,嵌了寶石的長指甲從高宗皇帝的衣袖處輕劃過,歎息道:“原來太子殿下的身體能康複,是因為孝敏公主。真沒想到,孝敏公主還是這樣的福星。”
高宗皇帝聽罷,眉頭一擰,看向司徒衍的眼眸裡,若有深思。
司徒衍對秦淑妃的話,卻是不屑一顧。
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給秦淑妃。
“還真巧,孤覺得或許是因為離開葭葭妹妹一陣子的緣故,孤的身體才會再次變差。看來,孤就是離不開她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告訴高宗皇帝,沈葭活著,他才能長命百歲。
而秦淑妃該做什麼就做什麼,閒事少管,沒事就在自己宮裡待著,少出來攪事。
麵對如此直白的話語,秦淑妃啞口無言。
高宗皇帝對司徒衍心懷愧疚。
見司徒衍執意要留下沈葭,也就選擇了沉默
司徒衍覺察到高宗皇帝的沉默,轉頭,給沈葭使了個眼色,凶巴巴地表示:“孤讓你進宮,不是讓你到處亂跑,亂放風箏的,你還不快回到東宮。”
“千寒,你帶她回去。”司徒衍吩咐完千寒,又痛心疾首地對沈葭表示:“等孤回去,罰你多給孤念誦幾遍佛法。”
沈葭立即心領神會。
“皇兄,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亂跑了。”
說罷,她乖乖地跟著千寒的步伐,往東宮的方向而去。
“父皇,兒臣也先告辭。”須臾,司徒衍告彆高宗皇帝以後,也匆匆回到了東宮。
他並沒有在東宮見到沈葭,因為,他是示意千寒讓沈葭帶去太後宮裡。
沈葭在太後宮裡,還是安全的。
可視線裡沒有她的身影,他的心情還是有點煩悶。
司徒衍一撩袍,坐到案幾前,隨手倒了一杯清酒,給自己喂下去。
在他身側伺候的內侍們,忙是過來相勸:“殿下,禦醫囑咐過,你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飲酒。”
“你們都給孤滾。”司徒衍擰了眉心,繼續飲酒,絲毫不將禦醫的話放在心上。
其他人聽罷,隻能灰溜溜地滾到一邊。
司徒衍一個人喝了會悶酒。
不多時,他的眼前忽地多了一道陰影,帶著清幽的香氣。
“孤不是說了讓你們都出去……”司徒衍一邊斥責著,一邊抬頭。
入眼的卻是那張清麗的容顏。
一時間,所有不滿的話語都被他咽回去。
司徒衍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僵滯了一會後,他驀地嗬斥在場的宮人,“沒有經過孤的同意,是誰敢擅自讓她進來的?”
宮人們默不作聲,無人敢應答。
這時,沈葭笑盈盈地說道:“皇兄,跟其他人沒關係,是我自己要進來的。”
司徒衍很無奈。
他彆過視線,語聲也低緩了些,“你不去皇祖母宮裡,跑來東宮做什麼?”
沈葭走到他身邊,尋了個軟墊,自顧自坐下來。
她歪過腦袋,一雙杏眸水靈靈的,似是不解,“不是皇兄說,讓我過來東宮的麼?”
司徒衍看她的眼睛,竟是莫名地心虛。
他想凶一點,但醞釀了一會情緒,卻始終凶不起來。
無可奈何下,他側過頭,握拳抵唇,聲音低了幾分,“那是孤在父皇麵前所說的托詞,你大可不必當真。”
話音落,清甜的少女聲音卻迅速地接上,“若我當真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再粗長點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