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2 / 2)

司徒衍客氣地飲下。

沈葭也樂嗬嗬地小酌了一杯,喝完,她還給薑四勸酒:“薑四姑娘,你彆隻顧著勸我,你也喝一杯。”

薑四見兩人喝了酒,美眸一眯,假意端起酒杯,送到自己的唇邊。

她用衣袖掩了自己喝酒的動作,將杯中的酒悉數傾往身後的地麵上。

飯後,沈葭似是醉了,頭有些發暈。司徒衍看上去卻是正常的。

“小郎君,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薑四的眼波微轉,站起身來,主動扶沈葭回房。

薑州牧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眼眸亦是深了幾許。

夜深了,枝頭的鳥兒還在發出嘰嘰喳喳的鳴叫聲,知了也躁動地叫喚起來。

一聲女子的尖叫從州牧府裡傳出。

聲音來自於州牧府的西側,那是府中的客房所在地。

府中眾人匆匆趕了過去,推入聲音的來源地:沈葭的房間。

隻見房間裡,男子的外袍和女子的衣裙混在一起,散了一地。

再抬頭,他們又看到床榻上有兩人,正是薑四和那位貌美的小郎君。

薑四全然是一副受了□□的樣子,拉著身上的錦被不放。

她裡衣的領口鬆了幾顆扣子,像是被人扒開的。

而她身側,那位小郎君的發冠往一側歪去,隻著了一件裡袍。他的睡眼惺忪,小臉上寫滿了迷茫之色,看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多時,薑州牧和薑夫人趕了過來。

瞧見眼前的情景,薑州牧表現得甚是詫異,“四兒,你這是?”

薑夫人哭哭啼啼地跑過去,摟住自己的女兒,一口一句“心肝兒,你受苦了”的叫。

薑四窩在薑夫人懷裡哭了會後,衣裳不整地爬下床榻,開始了她的表演。

“父親,母親,女兒對不起你們。女兒已經……”薑四一邊抹淚,一邊指了身後的小郎君,控訴道:“小郎君,我和父親視你為客,沒想到,你竟會輕薄我。”

“豈有此理!”薑州牧似是怒不可遏,也顧不上什麼顏麵,“小郎君,你畢竟是朝廷裡來的人,老夫不敢對你有什麼怨言,可事關小女的清白,你還是要給老夫一個交代為好。想必,袞州城的百姓也不希望來救他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朝廷命官是個驕奢淫逸,強搶民女之徒。”

薑州牧的話一說罷,府中的眾人看沈葭的眼神就變了。

想不到這小郎君看著像女子,但舉止卻是如此得無恥下流,居然在人家府裡,直接玷汙了人家的千金。

如是想來,他們有了更多的聯想。

欽差大人身邊的小吏都是這副德行,那欽差大人的品行都能好到哪裡去。

怕不是借著賑災的名頭,前來袞州吃喝玩樂的吧。

眾人怒:袞州城百姓的性命,怎麼能交給這種人!

薑四覺察到眾人的反應,哭得更為賣力。

整個屋子都是亂哄哄的。

沈葭回憶了一番方才的情景,隻覺這薑四姑娘真是豁得出去。

她微微一笑,翻身從榻上下來,又不疾不徐地躬身,詢問道:“薑四姑娘,你確定是在下毀了你的清白?”

薑四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臉也是紅通通的。

她轉過眸,瞪向沈葭的眼裡,盛滿了火光。

“小郎君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

沈葭深吸了一口氣,語聲裡透了些對薑四的憐憫,“我不是羞辱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事實。”

“什麼事實?”薑四不解。

沈葭剛想動口,卻見司徒衍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身上披著一件雪白的披風,夜風吹起披風的一角,讓他顯得遺世而獨立。

這幾日,司徒衍對待州牧府的人都還算客氣,大家也都以為他的脾氣不錯。

可此時,大家都覺得自己想錯了。

司徒衍眉宇間的暴戾氣息若隱若現,眼鋒淩厲,如一把出鞘的利劍,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他的唇角捎帶了森冷的笑,看向人時,總是會讓人望而生怯。

“事實就是,她其實是我的女人。”司徒衍沉沉落聲。

進屋後,他將身上的披風解下,放到沈葭的肩上。

然後,他將沈葭頭上的發冠摘了下來。

刹那間,如瀑般的長發傾瀉而下,輕柔地落於她的背後。

沈葭緩緩抬起頭,容光攝人,姝色傾城,迷亂了眾人的眼。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薑四更是不消多說。

眼前的小郎君既然是女子,那自然不可能對她做什麼。

一切都成了她一個人的笑話。

薑四實在受不了這個的打擊,抱著衣物跑了出去。

“薑大人,你好自為之。”司徒衍意有所指地對薑州牧說完這番話,就拉了沈葭的手,帶她出去。

出門後,司徒衍不解地看了沈葭一眼,詢問她有關今晚之事的具體細節。

沈葭聳聳肩,誠實地說道:“薑四姑娘以為我醉倒了,想趁我酒醉之際,拿藥方的。但我早已將藥方送走,她就臨時起意,假裝被我侮辱了。隻不過,她沒想到,我是個女的。”

那藥方早就配好了,救治瘟疫的藥也即將煎好,會被人送去隔離棚。

所有的一切,都是用來迷惑薑州牧的視線罷了。

司徒衍笑了笑。

“州牧府不宜久留,我先帶你出去。”

薑州牧得知自己的事情敗露,已是魚死網破,出動府中所有侍衛,欲要截住司徒衍等人的去路。

州牧府中,火光重重,大批的侍衛朝此處湧過來,意欲將人團團圍住。

而司徒衍早有防備。

在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就讓人暗中將州牧府包圍。

此時,他所帶來的人馬已悄然躍上牆頭,將手中的弓.箭對準了府內的眾人。

另外,還有一批暗衛來到司徒衍的身前,抵擋住州牧府的人,為他開路。

因而,司徒衍帶沈葭闖出重圍時,幾乎是一路順暢。

出門外,司徒衍就將剩下來的事,交給底下的人。

州牧府的外頭,已有一輛馬車在等候。

然,就在他們上馬車時,意外發生了。

沈葭剛提起衣袍,踏上車轅,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一道森冷的目光。

她微側過頭,打探不遠處的情景。

隻見弦月隱於烏雲後,天幕沉沉,州牧府牆邊兔起鶻落,夾雜了數道身影。牆邊的柏樹樹冠內,蟄伏著一位黑衣蒙麵人。

蒙麵人舉著一把弓.箭,對準了司徒衍。

“嗖”得一聲,幾支翎羽箭從弓.弩裡被射出,直奔他們而來。

箭頭上冒著藍光,顯然是淬過毒的。

沈葭料想到上次在驛館時所遇到的刺客,猜想這人或許就是上回的刺客。

他們果然不是薑州牧的人。

她的脊背上躥上一股子寒意,心頭微微發顫。

在那翎羽箭襲來時,她推了司徒衍一把,想要將他推遠點。

而司徒衍也看到了那箭,在沈葭推他的時候,他的手搭在沈葭左腕上,將沈葭拉到自己身後。

“你給孤到一邊去。”

然後,他側過身,一抬手,打開那支箭。

翎羽箭擦過他的手背後,鏗鏘墜落到地上,再被沈葭撿起來。

這時,其他的侍衛們見狀,分散出一撥人前去追那刺客,另一撥人護送司徒衍和沈葭離開。

車夫行駛的速度急促,馬在拚命地奔跑。

沈葭坐在馬車上,身子搖搖晃晃。

她扶著馬車壁麵,抓過司徒衍的手,為他檢查起傷勢和那支箭上的毒。

她仔細瞧了很多遍,確定箭頭是有毒的。

司徒衍手背上的皮被擦破,毒可能會滲入骨血。她需要及時幫他止住毒血的擴散才行。

可這種毒跟她在毒醫那邊所見的毒都不一樣,她還不確定是何種毒,不敢冒然去解。

“太子哥哥,你感覺如何?”

此毒發作的時間,比沈葭想象的還要快上許多。

司徒衍靠在馬車內的榻上,唇角還扯動著一絲慘淡的笑意。

“孤還死不了……”

話雖如此,但他的臉色已然轉白,唇也漸漸地褪去血色,一縷鮮紅的血絲掛在唇角處。

隻不過,馬車內隻有一盞昏黃的燈籠,光線昏暗,她看不真切而已。

“你……你撐著點,我會救你的。”沈葭的心惴惴不安,唯恐劇情的走向還是和原著一樣。

沈葭將司徒衍扶好,擺正了姿勢。

她拿出隨身攜帶的金針,打算先封了司徒衍的幾處穴道,幫他逼出毒素。

但是,當務之急,她還是需要驗一下此毒為何物。

最快的方法就是……

沈葭絞儘腦汁。

倏然,她的眼眸驟亮。

沈葭捧住司徒衍的臉,唇印了上去,含住他唇角處的毒血。

司徒衍的眉心顯出一道褶皺,感到一陣眩暈。

可在一片朦朧中,他感覺到唇邊多了一片溫熱的唇瓣,眼前,那少女的神色專注而認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這章夠粗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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