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吻(2 / 2)

沈葭的麵色出乎尋常的白,眸光凝滯,一直呆愣地望著桌麵。

若非月姨娘提醒,她似乎還沒覺察到下雨了。

沈葭強行擠出一抹笑意,用略輕鬆的口吻,說道:“月姨娘,我聽說,當初,我娘在城郊的莊子裡生下我的時候,那莊子裡好像來了個抱嬰兒過來的陌生人?”

月姨娘和張氏是差不多時間進門的,當時,已故是沈夫人在生產前,和武安侯鬨彆扭,索性搬到了莊子裡住。那時,張氏已經順利爬上了武安侯的床,月姨娘還是個小丫鬟,跟著沈夫人去了莊子裡。

沈葭感覺,當年的往事,月姨娘應該是知道一些的。

月姨娘見她這麼問,顯然是愣了一愣。

但她很快就恢複了容色,“我也忘了,好像是有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倒在莊子門口,夫人看他可憐,就讓人收留了他。但是,那天晚上,夫人剛好生產,下人們都忙著照顧夫人。他是不是帶了孩子來,我也記不清了。長公主,你好好的,怎麼問起這麼久遠的事情來了?”

沈葭瞧見月姨娘那不自然的臉色,明白了幾分,心涼了下來。

“我隻是聽到一些流言,說我不是我娘親生的,怕我娘當年抱錯了孩子。”沈葭的手揪緊自己的衣袖,又道:“所以,我才來向月姨娘求證。月姨娘既是在我娘身邊侍奉的,可還記得我身上所帶的胎記?”

聞言,月姨娘的臉色驟變,猶疑了一會,才訕訕地笑道:“這麼久了,我哪還記得胎記的模樣和位置。不是在腳上,就是在手腕上。長公主,流言不可信,你不要多心。我可以保證,你是夫人親生的。”

沈葭聽她這麼一說,心驀然沉下,小手緊緊地握成拳。

她的身上壓根沒有胎記。

白日裡,姬煜跟她說,她並非沈夫人親生,是前朝公主的女兒,而沈夫人和前朝公主都是被如今的太後長孫氏害死的。那個時候,她還不願意相信。

她一整天都在調查當年沈夫人的死因,發現沈夫人的死,的確很可疑。長孫氏和沈夫人去廟裡燒香,遇到刺客時,隻有她們兩個人。事後,長孫氏隻對彆人說,沈夫人是為了救她而死。

再加上月姨娘現在所說的話,沈葭愈發地感覺姬煜所言很可能是真的。

若是真的……

沈葭的心裡騰起一股駭意,隻覺自己所麵對的是,前所未有的迷茫與恐懼。

不知道路在何方,自己該往何處去。

她的細指打著哆嗦,動了動身子,準備返回宮裡。

抬眼時,府中的一名婢女打傘過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藏在傘下,如白團子一般。

見到沈葭,沈樂安也迅速地朝她跑了過來,撲到她的懷裡。

“姐姐,你又要走了嗎?不留下陪安安一起用晚膳嗎?”小孩子圓圓的葡萄眼,在滴溜溜地轉著。

沈葭拍了下他的腦袋,心跳如擂鼓,“安安,姐姐暫時都不會回來了,你記得好好聽姨娘的話。”

說罷,她即是匆匆離開,回了皇宮。

沈葭直奔養心殿而去,可到了養心殿外麵,卻被持刀的侍衛攔截住。

“長公主殿下,陛下有令,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準進去。”

沈葭也不硬闖,隻點了下頭,冷靜地說道:“好,那我就在殿外等,直到陛下願意見我為止。”

如果,姬煜對她說的都是真話,那司徒衍也真的是有性命危險。

她今天必須要見到他。

沈葭就直直地站在階前,由秋葉為她打傘。

殿前的守衛們亦是不動如山。

漆黑的夜色下,雨珠從屋簷上滾落,在她麵前,鋪開一麵水簾,卻攏不下無儘的煩惱和憂愁。

這場雨為春日帶來了一絲涼意,滲入骨髓之中。

沈葭的衣裳單薄,自然是覺得冷的,但她的眉頭都未曾動一下。

在場的有些人看了,心有不忍,即是進殿稟報。

不知等了多久,殿內被人徐徐拉開,一名內侍出來,對她說道:“長公主殿下,陛下請你進去。”

當沈葭入了殿內,拂開層層簾幔後,就見司徒衍身著明綢寢袍,坐在一方棋台前。

他側著身,獨自一人執棋,將棋子放至在棋盤上。寢袍鬆散,為他整個人看起來分外慵懶,甚是惑人。

“皇帝哥哥……”沈葭輕喚一聲,杏眸如同被雨水洗滌過一般,濕潤得可分。

“姑娘這麼大了,也不懂照顧著自己些。”司徒衍沒有轉眸,隻淡淡地落聲。

沈葭的衣裙沾了些雨水,腳上著濕透了的繡鞋,來到他的麵前。

她的鞋底濕滑,還沒坐好,腳下一崴,已是先倒向一側。

而就在她摔倒前,司徒衍伸出手臂,攬過她的腰身,讓她穩穩地落在自己的懷裡。

這回,沈葭看清楚了。

他的鳳眸裡,暗流湧動,而臉色,則是過分蒼白。

她的心弦緊扣,不由得抬手揪住他的衣襟,嫣紅的唇輕輕地動了下。

司徒衍將她濕了的鬢發撥到耳後,狀似無事人一般,掐了她的腰肢,低頭狠咬她的唇。

“你非要讓朕這麼待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白?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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