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色(1 / 2)

“你究竟是何人?”司徒衍的神情依舊散漫, 但一雙鳳眸裡, 眸色晦暗不明,已帶了不可置信之意。

他的手挑起沈葭的麵紗時,亦是有些發抖。

雖然心知那人或許遠在容國,不太可能出現在他麵前, 他仍然是抱了那麼一絲希望。

見他快要將自己的麵紗揭下, 沈葭心裡更是擔憂, 在他懷裡顫抖得愈發厲害。

雖說她給自己的臉做出不少變化, 但這是在水裡, 兩人又是緊密相貼, 她不能確保, 他不會發現異常。

須臾, 沈葭將柔荑勾過司徒衍的脖頸, 隔著麵紗, 在他的手背上輕嗬了口氣。

她拉長了尾音,媚聲道:“奴婢當然是來侍奉陛下的呀。”

“那你為何不敢抬頭?”

“因為……奴婢不敢。”

“不敢?”薄唇邊揚起一絲淡笑,司徒衍貼近他的耳畔, 低醇的聲音響起:“是嗎?連看都不敢看朕, 你就敢下到朕的浴池裡來了?”

沈葭低下頭,似是赧然。

她輕輕地在他懷裡嗬了口氣,嬌滴滴道:“因為嬤嬤們吩咐過奴婢,要主動一些。”

“是嗎?”司徒衍的手一動,已是將她的麵紗扯下。

他抬指,伸到她的下巴上。

沈葭也順勢, 乖乖地抬起頭。

而就在抬頭的瞬間,她已是迅疾地印上了他的唇,丁香小舌靈活地探入,與他的唇舌相互糾纏。

她讓司徒衍亂了心神,再是抱著他整個人,沒入池水裡。

溫度頗高的池水裡,她熱烈地吻住對方,雙腿亦是主動勾上,令他擺脫不得。

少女軟綿綿的身子儘是貼著他,不離分毫。司徒衍的呼吸一窒,眸色暗沉了幾分。

淡淡的奶香縈繞在鼻尖,那分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他幾乎可以確定了。

但心情卻是有些複雜。

司徒衍既是興奮又是擔憂,興奮的是她到頭來,還是願意回到他的身邊,擔憂的是她回來後,必是危險重重。

他摟住她的腰,托著她,想要浮上水麵,看清楚她的臉。

而這個時候,外頭的宮人聽到裡麵的動靜,不由得在外麵緊張地喊道:“陛下,是出事了嗎?需要奴才帶人進去嗎?”

司徒衍聽到聲音,動作微頓。

沈葭趁此機會,忽然狠咬了一口他的舌尖。

司徒衍的眉心微攏,不由得鬆了手。

這咬人的力道都跟過去一樣?司徒衍的心緒愈加不寧。

趁他分神之際,沈葭掙脫他的懷抱,從浴池裡爬出,披了件他的外裳,已是匆匆忙忙地跑出去。

她掠過眾人宮人,甩著**的長發,跌跌撞撞地往前跑,連頭也不敢回。

守在浴殿門口的宮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裡疑惑,沒想到竟然還有女人能活著從陛下的浴殿裡出來。看她這衣裳不整的樣子,應該是跟陛下經過激烈的酣戰?

正疑惑之際,司徒衍著了一身寬袍,從浴殿裡大步走出。

“她往哪邊去了?”司徒衍的寬袍是被隨意披上的,衣襟處還是微敞開。

他的長發披散在身邊,唇角殘留著血漬,鳳眸裡水光瀲灩,甚是惑人。

宮人們有點遲鈍,意識到這個“她”估計就是指方才從殿裡跑出來的那位女子後,他們整齊劃一地指向了她逃跑的方向。

司徒衍用手指揩過唇邊的血漬,瞥見那嫣紅的顏色時,眼中的笑意更甚,夾雜著危險的暗芒。

他二話不說,提步即是往沈葭逃跑的方向而去。

幾名內侍緊跟在他身後,擔心地問道:“陛下,那名女子是否行為是有異?要出動侍衛嗎?”

司徒衍的麵容上覆了一層寒霜,擺手道:“不必。朕自己去尋找就好。”

鬨那麼大動靜,長孫氏那邊肯定也會知道。如此一來,對沈葭並不利。

出了浴殿,往前走幾步,越過一方竹林,再往右側一拐,就是一條狹長的甬道。

司徒衍在甬道裡行走著,步履匆忙。

皓月當空,甬道旁所懸掛的琉璃宮燈搖搖晃晃,明明滅滅,映著冰冷的紅牆。

這裡人少,因而,幾聲低語亦是會輕易傳入他人的耳中。

司徒衍聽到多餘的聲音後,在甬道的地麵上看到人的倒影,身形一轉,便是在拐角處看到兩個人。

一名小內侍和一名小宮女坐在一處宮室的門檻上,說著悄悄話。

他們是對食關係。這夜,小宮女當值,小內侍偷偷帶了點心來看她。

見到司徒衍出現,兩人被嚇得不輕,忙是叩首道:“參見陛下。”

司徒衍像是無視了這兩人一般,目光向他們身後的宮室掃去。

“還不快給陛下讓道。”跟在他身旁的內侍衝小宮女和小內侍喝道:“彆妨礙陛下找人。”

小宮女和小內侍嚇破了膽,剛要跑開,司徒衍卻是道:“你們留下。”

他心道,既然沈葭還不願意跟他坦白,他暫時還是少給她施加壓力為好。

繼而,司徒衍轉頭就走。

內侍一臉懵逼地跟上。

司徒衍邊走邊問:“今晚來浴殿的那位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好像是太後娘娘送過來的人。”內侍回道:“太後娘娘見陛下連著兩晚都寵幸了那名醫女,所以,將她派到浴殿去服侍你。”

“原來她就是每晚來朕寢殿的那名醫女?”司徒衍若有所思地念道,眸色頓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