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牆(1 / 2)

“求你, 救救我。”女孩望向他, 眼裡盛滿了哀求之色,“你救了我,我哥哥和母親一定會感謝你的。”

眼前這名被喚作“將軍”的人, 正是數月前,姬煜帶去晉宮的神箭手。

此時,披了一身戰甲的他, 英姿颯爽。經過戰場風沙的吹拂和鮮血的浸泡, 他身上蘊含的朝氣裡, 攜了些凜然的殺氣,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司徒聞樂卻顧不得那麼多了。

她想從那些將領的手裡掙脫出來,但她的手一直被拉拽住,那些將領對她低喝道:“你一個俘虜就少折騰會,將軍與你無親無故,怎麼會救你。”

“我才不是俘虜, 我也認得他。”

其實, 司徒聞樂與姬朔並沒有太多交集,但眼下,麵對一堆比豺狼還要可怕的容國將士時,她隻能向他求救。

聽到她的聲音, 姬朔掀起眼皮, 看到她時,顯然是有些恍然。

他隻消在四周環顧一圈,看到那些不著寸縷的女俘虜時, 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將戰敗方的女俘虜當成泄欲的對象,是件很尋常的事。可他不明白,堂堂的晉國公主,怎麼也會在俘虜行列裡。

“將軍,這個女人性子烈,屬下的責任。屬下不該讓她驚擾到你。”一位將領上前與姬朔稟道,言語之間,不無恭敬。

這位年輕的將軍,十幾歲就入了軍營,一開始隻是最低等的士卒。他尤為擅長箭術,在戰場上,不顧性命地去廝殺。在一次戰役時,他單槍匹馬,闖入敵軍陣營,又以電光火石之速,取下敵方主帥首級,連升數級。

因為此事,他得到了容國皇子姬煜的賞識。姬煜將他引薦給仁宜太後,並與他稱兄道弟,讓他與自己同姓。立下赫赫軍功後,他亦是隨姬煜出使晉國。

從晉國回來後,他就被封為寧遠將軍,率軍攻打北方部落。他兵行險著,步步致勝。自此一役,他成了當今容**團中,最年輕的戰神。全軍上下,都對他恭敬有加。

當然,這位戰神能有如今的成就,也少不了仁宜太後的提拔,他待容國,自是忠心耿耿。容國與晉國兩國關係不睦,表麵雖已議和,但私底下,雙方各有主張。他待晉國的人自然是有些成見。

這位活潑的小公主,倒的確是比其他人鮮活些。自從歸國後,他就沒有想太多,仿佛一切從沒發生。可當她以這樣是身份再次出現,他的心情難免有些複雜。

姬朔抬頭,冰冷的目光落在司徒聞樂的臉上,細細打量。

他心道,這是個很無辜的小姑娘。

可是,見慣了廝殺的他,又怎麼會心存憐憫?

司徒聞樂先是欣喜,抓住那點希望,可當她瞥見他眸裡的寒芒時,心逐漸地冷了下去。

旋即,姬朔一言不發地轉過身,往外而去。

“我就說你不要癡心妄想了。”剩下的將領們轟然大笑,話語也變得粗鄙不堪。

他們毫無顧忌地動手去扒司徒聞樂的衣裳。

司徒聞樂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背影消失,流下無助的淚水,絕望地咬牙反抗。

忽然間,她的麵前有一道人影晃動。

不出片刻的功夫,那幾名欲要對她不軌的將領已轟然倒地。

“跟我過來!”姬朔冷聲砸落,眉間攏了層層陰霾。

司徒聞樂聽著有些後怕,不敢隨他走。

他直接將人扛起,帶到自己的營帳裡。

這方營帳比她之前所待的營帳更大更厚實,還要暖和得多,至少,風透不進來。

司徒聞樂將自己蜷縮在角落裡,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甚是懊悔。

她是有多走投無路,才會向一個隻有幾麵之緣的男人求救。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來自敵國。

姬朔命人拿了一隻盥洗盆進來。他背對著她在擰一條帕子,沒留意她的心理活動。

待帕子被擰乾淨,他走過去,將乾淨的帕子地給她。

“把臉擦乾淨。”

司徒聞樂有些懼怕,不敢接。

“不接?”姬朔再是問道,態度顯然不友好。

司徒聞樂低下頭,好半晌,才怯怯地問:“我若是擦乾淨了,你就能放我走嗎?”

姬朔的眉梢微動,身子微微下傾,朝她接近,“你在想什麼?你現在不過是一名俘虜而已,我怎麼可能會放你走?”

“你……”司徒聞樂甚惱。

她氣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卻故意這麼說。

聽他的意思,他也是將她當成俘虜對待了?那等她擦乾淨,他是不是會非禮她?

“你不放了我,我也不會聽你的。”她嗓音發顫,乾脆撇過頭,沒去接過他的帕子。

姬朔的脾氣並不好。

麵對任性的小姑娘,他二話不說,將帕子甩回一旁的盥洗盆。

盥洗盆也被打落,水花濺灑到地上,有幾滴飛濺到司徒聞樂的裙擺上。

司徒聞樂驚懼地捏緊裙角,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姬朔則是一副你愛擦不擦的架勢,徑直往鋪了豹皮的床榻去了。

走到榻前,他看了眼司徒聞樂,一個刹步,人已是掉頭,來到了營帳外。

“明日,送幾身女子的衣裙來。”他吩咐道:“再找一些女子的珠釵脂粉和螺黛。”

“將軍要女子的物事做什麼?”小將表示不解。

一名女俘虜不需要這麼好的待遇吧?

“讓你做,你就做,問這麼多,是做什麼?”姬朔暴躁地擲下一句話,複又折回營帳內。

沒過多久,營帳裡燭火暗了下來。

姬朔寬衣解帶,躺到榻上,闔上眼睛,似是陷入了夢鄉。

司徒聞樂憤憤地瞪著床榻,心中隻覺害怕又迷茫,覺得自己不能再輕信於人。

這個男人把她放在這裡,還不知是什麼目的。說不定,他是準備將她交給仁宜太後,用她來威脅皇兄。

她可不能連累了皇兄他們。

這時,她的眼睛瞥見不遠處懸掛著的一把犀牛角匕首,心思一動。

若她趁他睡覺時,前去偷襲他,威脅他放她回去,會不會有用?

如是想著,她也這般做了。

司徒聞樂取下匕首,緊握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