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哥綠了!(1 / 2)

五校聯考後一個星期,八月末,還沒開學,可隔了兩幢的高一教學樓,已經熱鬨起來。

新高一開始軍訓,學校也正式開放,依照一中暑期結束就是開學考的慣例,一些在家裡靜不下心的高二生,也提前歸校自習。

冷清了許久的學校終於鬨騰起來,讓高三樓都多了點人氣。

偶爾課上累了,還會趴在走廊的圍欄上,看看在操場上曬太陽站軍姿的新生。

綠油油一片,看上去跟小蔥田似的。

一群人說起來冠冕堂皇的,什麼“多遠眺,多看看綠色,對眼睛好”,實際上,就是看小新生們擱那兒曬太陽,把蔥葉子都曬蔫了,再比較比較他們現在。

雖然做題也跟曬太陽差不多,也能把他們做萎了,可總歸頂頭電扇還在吹。

課上累了,還能偷著說個話。

有時候嘴饞起來,孫雨濛拿來潤喉的金嗓子喉片,都能當做零食,從第一排傳到最後一排,每人分個一粒。

樓下新生們卻連話都不能說。

彆說衣服了,連臉色看上去,都慘綠慘綠的。

這樣一比,似乎上課就不是那麼辛苦的事了。

“昨天在食堂看見老曾,他都曬黑了一圈。”朱瑞剛開了一包餅乾,嘴裡正吃著,一低頭,一包餅乾基本就已經被瓜了個乾淨。

陳蹊擦了擦手,還跟朱瑞說了一句:“下次彆買巧克力的,太膩,買抹茶。”

朱瑞:“抹茶太綠。”

陳蹊用話頂回去:“多看看綠色,對眼睛好。”

陳蹊插科打諢完,才接起朱瑞剛那個話題:“誰曬黑了?”

朱瑞:“老曾啊,脖子都兩個顏色了,學校領導還清一色的襯衫,我看著都悶。”

“我記得我們軍訓那年,好像老曾也是這身裝備,一身襯衫,就不帶換的,他們怎麼都不嫌熱。”

陳蹊笑了下:“明年這個時候,老周怕是也要黑。”

這幾天課間操,基本都是鈴一打就趴下的。

將近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又剛好是兩節主課上完。

離午飯還早,又早過了早飯的點。

不尷不尬的時間。

原本都是補覺的補覺,補餐的補餐,難得今天都沒什麼睡意,陳蹊話題一起頭,很快整間教室就傳來各種零食包裝袋的撕拉聲。

還間歇伴隨著“你給我留點”、“下次買個大包的,這小包的糊弄誰呢”、“愛吃吃不吃拉倒”的聲音。

“言哥,十四中高一新生,也有軍訓的嗎?”林季嘴角還沾著一點薯片屑。

以前林季他們不會主動說起十四中的事。

一來還不知道路言的成績,二來路言是轉校來的,轉校的原因和什麼有關,他們也不清楚,秉著小心行事的準則,能不問就不問。

可自從上次丁力那個帖子出來之後,一中和十四中關係就有些“微妙”了。

和上次“校服聯姻事件”不同,那還隻是論壇上樂嗬一下,誰也沒當真的小插曲。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是實打實為捍衛五校聯考狀元爺的尊嚴,扛過鍵盤、打過仗的兄弟。

革命情誼比海深。

正是因為一中和十四中的聯動,一首一尾全都下了場,中間看熱鬨的幾所學校才迅速摸清狀況,加入戰局。

甚至還掀了丁力一直想刪但就是刪不掉、有關他單方麵挨揍的墳貼。

知道了路言和十四中沒過結之後,林季他們話也就敢說了。

路言點頭:“有。”

林季:“也是這個時候,還是剛放暑假的時候?”

“我記得有幾所學校是八月初,專挑最熱那幾天,很不做人。”

路言想了想:“應該也是這幾天。”

“我沒參加過,不是很清楚。”

林季抬頭:“哥,你也沒軍訓啊?”

林季說著,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看了顧戚一眼,心下登時就是一動。

“太巧了!戚哥也沒有!”

路言:“?”

林季:“戚哥提前招的啊,本來學校是打算把提前招的一群人,直接弄個快班的,後來好像說不行,才重新分班,打亂了下來的。”

林季又指了指尚清北他們:“北北他們也是,這群都是提前招的。”

路言:“也都沒軍訓?”

尚清北:“沒,就戚哥,被國際部借走了。”

國際部?

路言看著顧戚:“ASPDC?”

顧戚點頭。

“我們當時可羨慕了,戚哥軍訓都不用來,就晚上班隊活動的時候出現一下,還隨時能走人。”朱瑞說道。

“不過也幸好戚哥沒軍訓。”

“就這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都有很多女生過來問消息、遞情書的。”

林季不知道朱瑞怎麼突然就說起這個了。

他提起戚哥也沒軍訓的本意,是想給他們暢想暢想未來的。

比如“雖然之前一個在十四中,一個在一中,都沒參加過軍訓”,可之前不行,以後可以啊。

以戚哥和言哥的成績,完全可以報在同一所學校,再湊巧點,相同專業、相同班級也不是沒可能。

可未來都還沒來得及展開,就先在朱瑞這滑倒了?

還提到什、什麼女生?

林季立刻找補:“但戚哥都拒絕了,一封情書都沒收。”

“言哥你放心!”

突然被喊了一聲的路言:“……”

放…心?

路言偏頭,看著顧戚。

從去爾海那次開始,路言其實就覺得有哪裡不對。

大概率跟顧戚有關,可問題並不完全出在顧戚身上。

路言隱約能覺察到什麼,可沒等他想通,已經從爾海回來了。

轉眼又是期末考,事情一雜,他便沒再想。

現在,聽著林季脫口而出的那句“放心”,路言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林季是不是知道?”等那邊繼續開始“軍訓”的話題,路言才輕聲開口。

顧戚裝作沒聽懂的樣子:“知道什麼?”

路言看了顧戚一眼。

意思很明顯。

趁我能好好說話,快說。

顧戚輕笑。

這幾天好不容易哄好的,心裡得有數。

於是這次答得很快:“嗯。”

追人是知道的,但追到了,還不知道。

路言已經猜到了,所以也沒有很驚訝:“你說的?”

顧戚:“沒說。”

“自己看出來的。”

看出來的?

路言頓了下:“……誰?”

顧戚:“林季。”

路言:“……”

要不是顧戚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神情太自然,路言甚至都有些懷疑顧戚是不是誆他。

路言下意識轉頭,看了林季一眼。

甚至在想林季是不是在這方麵,這一些什麼…天賦。

“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的問題。”顧戚看到路言的動作,笑了下。

路言轉回身:“?”

什麼叫他的問題?

顧戚說得非常坦然:“追太緊,被看出來了。”

路言:“……”

“軍訓”的話題,在上課鈴打響的一瞬間,就被九班人拋到了腦後。

可誰都沒想到,事情就剛好這麼湊巧。

朱瑞早上剛說起“有學姐給當時正高一的顧戚遞情書”的事,今天晚上,嚴格來說,是今天下午,連晚上都沒到,曆史便再度上演。

隻不過這次不是學姐,是學妹。

遞情書的對象,也不是顧戚,而是路言。

晚自習前,當一個穿著一身迷彩服,紮著一個高馬尾的學妹,拿著一封一看就很用心的、甚至外頭還用膠帶纏了一圈的信封出現在九班門口的時候。

彆說是九班,就連隔壁的八班,和對麵的六、七班,都瞬間拉開窗戶,敞開大門,借著通風的名義,擱那兒看熱鬨。

一時之間,整個五樓的走廊都安靜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