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這個次元已經扯淡到把楊戩都弄出來了,你居然還敢坑老子下水?就算拚著這麼多年的業績不要了,直接從榜首掉到墊底,老子也得先一把掐死你再說。

真的,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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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上笑容淺淡的宋坊主,暗地裡險些咬碎自己的一口好牙。

雖然早在讀檔的第一天,她就從桑落身上探到一絲玉虛宮靈氣的殘留,但是這麼一點蛛絲馬跡,和眼前這個二郎真君突然駕到,兩件事之間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打個比方,像是二郎真君這般家喻戶曉的神仙,在大多數次元都會有自己的神殿抑或廟觀。即使那個次元根本不會有神靈現世,也不妨礙百姓供奉香火,虔誠禱告。

而就算是到了神話次元,有玉虛宮,有四海敖氏,有二郎真君,但是如果尹清和沒有參與過,世界運行的曆史裡就不會留下她的痕跡。

甚至經常會出現這麼一種情況:她在前一個次元見過的人,用著同樣的麵容和名字,卻在這一個次元裡擁有截然不同的人生經曆,乃至於性格、喜惡、言行舉止都全然一新。

比如曾經讓她哭爹喊娘的楊大俠,和白日裡還在前頭鋪子嬉皮笑臉的楊小過。

那是不容混淆的“兩個人”。

但眼前的楊戩不是。

不需多加觀察,也不用小心試探,早在他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尹清和就知道,自己重逢的到底是誰。

她曾在一個次元活過兩千一百九十三年。

先是無所事事地做了六百年的龍,然後在六百歲生辰的當天,被同胞哥哥騙去了玉虛宮聽元始天尊講道,撐到中途,因百無聊賴而逃出道場,遇見了一位身著玄衣的神君。

他說他是楊戩。

那日,昆侖山上靈氣氤氳,瑞氣霞光,實乃筆墨難繪的仙境美景。但是真君垂眸看著年紀尚小的龍女時,眼底卻仿佛另有一番天地浩渺,滄海煙波。

於是接下來的一千年裡,她唯一的目標,就隻剩下了這個名字。

楊戩。

楊戩啊……

他是她必須要完成的任務。

要愛到天崩地裂,要愛到海枯石爛,甚至因為他是神君,要愛到生死輪回也癡情不改。

尹清和就這麼被活活逼瘋了……

因為二郎真君修的是太上忘情訣。

看天是情,看海是情,看人是情,看飛禽走獸、草木山石亦是情。

他看眾生皆有情,不偏不倚,無私無欲,故而大道已成,是為忘情。

說白了,那就是二郎真君看她和看自己的神寵哮天犬,其實並沒有什麼差彆。

摸她的頭,也就約等於在摸狗頭。

彆說心動了,神君有沒有心跳都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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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追他,真可謂是上天入地,披肝瀝膽,幾次三番連小命都要搭進去了。

硬生生追了整整一千年。

追到後來,哪怕是龍族剛剛化形的幼崽都知道,有個死心眼又厚臉皮的同族,愛慕天界一神君,分明求而不得,卻死不悔改。

鬨到後來,即使她因觸犯天條被囚於海牢五百九十三年,期間連拿來墊桌腳的蚌殼都修煉成精了,可是負責看守她的海夜叉,偶爾還會是欲言又止地勸她。

他會說:“三公主,你不要再為他難過了。”

彼時的尹清和:“……”

那倒也沒有。

——也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反正她當時的癡情人設確實立到飛起,直到任務結束也沒崩塌。

因為是她有史以來耗時最長的任務,任務對象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難搞,就算到了現在,讓頂著“宋玉紅”人設的千年苦工再這麼喚一聲“楊二爺”,她的心底都隱隱約約又有點抽痛。

腦海之中,也立刻自動回放她那段苦到無法言說的任務經曆。

“二爺,我且問你,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溫婉端莊?柔情似水?還是……如我一般的性烈如火?”

“你既喚我三公主,禮尚往來,我自然得尊稱你為楊二爺啊。”

“什麼不敢當?”

“不敢當我一句二爺,還是不敢當我一聲喜歡?”

“可我偏偏喜歡你,愛慕你,想嫁給你。”

“二爺,你待如何?”

麻噠……

千年苦工想想當年的自己,隻差親手挖出一顆龍心給神君下酒了,再想想剛才門外那人……不,那狗,那哮天犬說什麼?

屋裡的貔貅幼崽是“我家主人的族中晚輩”??

不是,楊戩,你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