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1 / 2)

親,這裡是婚房, 不是刑場, 你就不能表現得更自在些麼?喬薇小聲嘀咕著,渾然沒意識到自己的表現也很不自然。

陸慎就這樣看了片刻, 臉上的表情總算生動了些, 指了指桌上道:“你渴不渴?”

喬薇循著他的視線望去, 入目即是銀杯酒盞, 他想乾什麼, 想把自己灌醉麼?

喬薇不信他病中有這個力氣,不過男人精蟲上腦卻是不能不防的, 尤其陸慎還在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

未免激怒對方,喬薇小心翼翼的扶著桌子起身, 低聲道:“我先洗把臉。”便飛快的朝後方跑去。

她方才觀察仔細, 見這屋子的後頭就連著淨室,裡頭麵盆清水一應俱全,也不知誰想到這般周到——當然不一定為了洗臉, 話本裡頭就時常“要水”“要水”的,傻子也猜得出裡頭內涵。

喬薇臉上差點又飛紅起來,虧得這層白漿糊住麵目, 沒人能探究她腦中不健康的思想。喬薇小心的用絲瓜瓤子蘸了清水, 細細將濃重的妝麵洗去, 接連抹了幾道,銅鏡中的麵容總算清爽了些,宛如芙蓉帶露。

簡簡單單才是真嘛!喬薇頗為自得地對著鏡子轉了幾圈, 可惜這身衣裳太過累贅,險些將她絆倒。

她連忙穩住身形。

另一邊,喬薇卻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但並非向這邊過來,而是打開房門出去。

陸慎走了麼?

喬薇小心翼翼繞過盛放著各色珍貴古董的木架子,回到新房中,隻見床畔已沒了人影。

看來陸慎真個走了,他要睡書房麼?喬薇並沒有什麼不開心,她樂得如此,要是陸慎天天在她房裡留宿,她才會覺得傷神呢。

也罷,陸慎一走,她就能安心睡個好覺了。喬薇待要除去這身絲帶累垂的衣物,誰知手一抖,懷中青竹為她準備的那兩塊糕點便掉落下來。

根據五秒定則,當然是可以吃的。喬薇餓了一天,腹內早就空空如也,當下毫不猶豫地撿起,拍拍上頭的灰,嚼都不嚼便咽下去。許是吞得過急,喉嚨裡險被哽住,喬薇又忙抓起桌上酒盞,直溜溜的將壺嘴對準口中。

沒有半點酒味,想來布置新房的是個細心之人,念在太子殿下病中不宜飲酒,才特意換成了這一壺白水。

喬薇正喝得痛快,陸慎恰於此時推門而入,兩個打了個照麵,各自都有些無言。

從陸慎的視角看來無疑是很不雅的,眼前女子衫垂帶褪,露出雪一樣的肩頸與半截玉腕,兩腿叉開,腰身則擰成美妙的弧度,澄明的酒液當空注下,如同誌怪裡的白狐正在吞吐皓月的光輝——擺出這副風騷浪蕩的模樣,是在故意引誘他麼?

喬薇見他眼睛微眯,便知此人又想差了,想要解釋,卻無從解釋起,因為偷吃卡住了喉嚨?多難為情!

她隻得努力端正身形,訕訕的轉移話題,“殿下方才往哪裡去了?妾身很擔心你。”

陸慎舉起手中托盤,麵無表情,“我怕你餓著,特意讓小廚房準備些吃食,現在看來倒是不必。”

顯然他已注意到喬薇唇畔糕點的碎屑——偏她還不自覺的用舌尖輕輕舔舐,是生怕不夠暴露,還是另一重誘惑的招數?

陸慎的確覺得臍下有些微熱。

見他要把點心端走,喬薇忙一個箭步飛奔上去,生生攔在他身前,“彆,既是殿下一番心意,妾身怎麼也得領受。”

陸慎慢悠悠的開口,模樣活像靈貓戲鼠,“不怕撐著?”

當然不怕,喬薇立刻拍胸脯保證。這姿勢喬誠也常做,效果就沒這般惹火,要知男子的胸膛是塊鐵板,鐵板拍上去除了響聲再無彆的;女子的胸脯卻有著軟乎乎的觸感,喬薇輕輕拍了下,那兩團豐盈便極有規律的顫動起來。

還說不是故意挑逗?陸慎的臉都快綠了,更得注意彆將鼻血噴出來,莫說丟人,他如今的身子也禁不起折騰。

喬薇渾然不覺他的異樣,拿著那盤點心兀自吃起來,見他兩眼如同噴火望著自己,倒有些虎口奪食的錯覺,隻好訕訕的伸出手去,“殿下想嘗嘗麼?好吃的。”

她自己連嘗了幾塊,卻覺得喉嚨有些乾,索性舉起小銀壺自斟自飲。

陸慎:“……”

他本想吃個交杯盞,好歹應了燕爾新婚的意頭,誰知喬薇卻全然沒當回事,他不免噎得慌。

陸慎悶悶的轉身,“我先去洗漱。”

見他往後頭去,喬薇方鬆了口氣,她故意弄出這樣粗豪的做派,就是怕陸慎誤會她出於少女的羞怯——他這人最好多心的。喬薇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答應這樁婚事純粹是虛應差事,至於洞房花燭夜,那當然走個儀式就夠了,她可不想這樣那樣的瞎折騰。

淨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想必陸慎洗了個澡。喬薇方才就聞到他身上就股淡淡的酒味,想是在前殿應酬賓客,不得不多飲幾杯。

聽說喝醉了的人那玩意是硬不起來的,喬薇更覺放心。

就不知陸慎會不會在這房中歇下,喬薇管不著許多,反正拔步床裡有兩條被褥。她索性掀開一套鋪蓋和衣而臥,這樣陸慎回來的時候,她說不定已經睡著了,陸慎也犯不著對塊木頭發情。

不知躺了多久,喬薇真個睡意昏沉起來,蒙昧中仿佛有人搖撼她的胳膊,喬薇迷迷蒙蒙睜開眼,就看到陸慎一身純白褻衣立在她身前,頭發上還有著濕乎乎的水汽。

他這人本就身材高大,難為的是不顯笨重,手足頎長,腰肢俢韌有力,遠遠地望著挺拔如竹,近看更是色氣。喬薇向來知道他生得很好,隻平素不怎麼留意,如今燈下看人,倒覺英俊非凡,莫敢逼視。她腦子裡驀地蹦出兩句話: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尤其他那件裡衣僅是鬆鬆披著,露出大片結實的胸膛——同樣掛著洗浴後未乾的水滴,緩緩地滑到腰腹上去。

腰腹處優美的線條喬薇就不好意思細瞧了,她假裝睡意朦朧,小聲嘀咕了句什麼,充作夢中的囈語。

陸慎低低笑了一聲,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下,接著便去解她領口上的紐子。

喬薇被迫清醒過來,警惕的擋著胸前,“你做什麼?”

“你說呢?新婚之夜難道什麼也不做。”其實陸慎的語氣十分正經,隻是在這樣特殊的環境下,任何話從他嘴裡說出都帶上曖昧的意味。

喬薇沒法不臉紅,她本以為自己今晚要應付的是個如同挺屍般的病人,結果卻……話說經過一番洗濯,陸慎的氣色似乎更好了些,適才他剛進來時明明還有些腳步虛浮,現在看來卻很有力氣了。

喬薇望著他白中透紅的俊秀臉龐,手腳都覺得無處安放,隻得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也去洗漱一下……”

“怎麼這樣糊塗,你方才不是已洗過了麼?”陸慎拉她到床頭坐下,胳膊抵著她胸口,頗顯氣勢。

哪怕隔著衣裳,喬薇也被那健碩的肌肉硌得疼,果然女人同男人的力氣是不能相比的,陸慎即便是個病人,也能輕而易舉將她製服。喬薇有點想哭,她沒想到陸慎真打算同自己圓房嘛——他病得要死要活,就不怕被自己榨乾了嗎?

喬薇可不願他死在婚房床上,那自己的名聲就得同傳說中那些禍水妖妃一樣臭了。

她輕輕朝前推了推,“殿下,您如今該多多休養,咱們早些安寢吧。”

“是該早些歇息,”陸慎並不否認這個,但他仍抓著喬薇不放,“可是在那之前,咱們是否該做點彆的?”

喬薇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抬頭,忍不住想問,“話雖如此,可您行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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