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顏秘方(1 / 2)

也許咽得還不深……喬薇想著, 連忙為他拍背, 希望陸慎將藥汁嘔出來,不然真斷了天家血脈,她的罪過可不小。

陸慎看她這般情切, 反倒微微笑起來,“放心,沒事的。”

他略通些醫理,見喬薇這樣著急反倒不可思議,再猛的藥力也不可能一口就發揮作用,何況喬誠不會為自家妹妹配那等凶險的虎狼之藥。

其實之前喬誠往藥鋪子裡去的經過陸慎就探聽到了,隻是不曾攔阻:夫妻之間貴在交心, 他深信喬薇不會做出害人害己之事, 隻是沒想到她的顧慮會是這個。

陸慎吮著她蓮藕般潔白的脖頸道:“如今藥都灑了, 你說該怎麼辦?”

喬薇從他聲音裡聽出情·欲的意味,不過被陸慎這麼一打岔,她早就沒了交纏的心情,隻捏了捏他臂膀上的腱子肉,懨懨道:“我現在乏得很,不然還是用手幫你?”

陸慎:“……”

算了他還是自己解決好了。

喬薇看著他起身去往淨室, 自己卻坐在床頭發起傻呆,那碗打翻的藥也懶得收拾。雖說不是什麼名貴藥材,白白糟蹋了到底可惜。好在如今被陸慎撞破,就算是過了明路了,以後也用不著刻意隱瞞他。

不過, 她忍不住會想:陸慎真的相信她了麼?

儘管陸慎自個兒賦予了合情合理的解釋,而喬薇也默認了,可世上真有這麼單純好哄的男子?要不是陸慎心太大,就是此人演技太過高超,連自己都被他騙過去了。

陸慎洗了手回來時,喬薇已在一片雲裡霧裡中睡去,長長的睫毛緊閉著,在眼皮下投下一層淺淡的米色陰影,紅唇則微微張闔,許是在輕聲呢喃些什麼——多半是夢中的囈語。

據說人在良心不安的時候最容易說夢話。

陸慎輕輕坐於床頭,抬手撫上那張雪白麵頰,昏黃的燭火下,他的目光像一汪深潭。

*

喬誠雖是太子妃自家弟兄,到底不好時常出入宮禁,陸慎因將采買藥材的事全權交由張德忠負責。喬薇也不便阻攔,她本就心虛,陸慎肯成全她已是寬宏大量,她哪還能說什麼呢?

就連藥材買回來也是由陸慎先著人驗過,免得裡頭被人做何手腳——喬薇一介女子自然無處結仇,可暗地裡覬覦東宮的人卻不在少數,總得提防些。

張德忠細細撥弄著牛皮紙包中幾枝顏色灰黑、氣味微苦的須根,裝作很懂的模樣,嘴裡還念念有詞——沒辦法,太子殿下就在一旁盯著,他不敢不用心。

陸慎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冷不防問道:“張德忠,都雲女人心海底針,你說太子妃究竟想要什麼呢?”

張德忠心道您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呢?他又不是女人,他更從沒跟女人交過心,做太監的就是命苦啊!

想了想,他略微猜出了些,“殿下是覺得太子妃索要避子藥一事過於離譜?”

從來隻聽說過哪家的丈夫狠心不讓妻子有孕的,倒沒見過太子妃這樣自個兒把男人往外推的。張德忠之前就犯起了嘀咕,不過念著兩口子的事他一個外人不便插手,既然殿下已起了懷疑,他也理應為殿下分憂才是。

陸慎歎道:“生兒育女是母親的天職,孤如今雖在逆境,也並非養不活一雙兒女,太子妃究竟在擔憂什麼呢?”

就算他真被皇帝貶謫,也不至於立刻淪落到饑寒交迫的境地,喬薇……到底還是不放心他麼?

張德忠於人心謀算上並不精通,隻道:“小人雖不懂這些,卻也知道生產一事於女子而言頗多苦楚,宮裡多少主子娘娘那樣精心地養著,等到臨產時莫不如往鬼門關裡走一遭——”他躊躇道,“先皇後據說就是生養殿下您的時候落下病根,想來太子妃也是怕步上皇後娘娘的後塵吧?”

這話其實說的有些僭越,但卻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適的理由,張德忠家裡有五個哥哥六個姐姐,他娘因頻繁生養而元氣大傷,最終撒手人寰,家中境況實在難以支持,這才把最小的一個送進宮中當差——張德忠想起來還頗感同身受,太子妃的恐慌,其實他倒很能體諒。

其實事實也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喬薇不願生孩子,部分的確是出於這個理由——她不想為了下一代把自己的性命賠進去,人性都是自私的。

陸慎聽他分析完,不禁若有所思,喃喃道:“這樣麼……”

大約他對喬薇了解的還是太少了,沒想到她竟害怕這個,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說明她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原來她也有害怕的東西,還想到用這樣奇怪的方式去逃避。

他沒覺得喬薇不可理喻,反倒認為她更可愛了。當然孩子還是得養的,她如今還太年輕,等到了適宜生育的年紀,自然會想要做一個母親。

陸慎這般想著,嘴角慢慢翹起,仿佛已看到兩人愛情的結晶。

喬薇將手邊一碗烏沉沉的湯藥飲儘,眉頭也不皺一下,隻迅速地吩咐白蘭,“拿出去吧。”

其實舌頭都快苦麻了,隻不好在下人麵前失了儀態,讓人笑話堂堂的太子妃居然怕喝藥——而且若傳出去太子妃在想法設法避孕,總歸是個不-利信息。

她有些懊悔,早知道該多備點蜜餞果子潤潤喉嚨才對,陸慎明明已經嘗過,倒也不提醒她。說不定他就是故意不提醒的,好讓她吃點苦頭,這罪惡的男人。

白蘭過來端碗的時候,卻躊躇了一下,“夫人不想儘快懷上身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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