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修羅場(2 / 2)

簡單思考一番後,喬薇總算做了決定:劇情或許沒辦法控製,她隻能儘量做到人設的符合,以此將影響降到最低。

喬薇於是戒備的盯著對麵,“即便是真的,你為何特意說給我聽?你心裡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畢竟原主也不是任人糊弄的傻瓜。

魏明欣柔柔弱弱的掉出一滴眼淚,“姐姐可得相信我,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你好,難道你願意眼睜睜地見那狐媚子將五殿下奪去麼?這樣即便成了婚,五殿下也不會真心對待姐姐的,咱們總得給他提個醒兒。”

喬薇的神色漸漸舒緩下去,“那依你的意思該怎麼辦呢?”似乎相信了她的說辭。

魏明欣忙道,“這個好辦,姐姐若有閒暇,現在就可以去杏子胡同一遭。且我已打聽清楚,今兒就是五皇子與那狐狸精私會的日子,姐姐可彆錯失良機。”

喬薇蜷起兩根手指,閒閒叩在桌案上,沉吟道:“那就去吧。”

魏明欣歡喜不已,趕緊的吩咐人備車,誰知喬薇卻驀地轉向她,“你也去麼?”

魏明欣當然是要去的,不親眼看看怎能安心——哪怕喬薇有意息事寧人,有她在一旁煽風點火,事情便會變得不可收拾。為了這個,魏明欣也是非去不可。

“你就不怕被你爹娘知道?”喬薇一副為她著想的知心大姐姐模樣。

魏明欣躊躇了,她比不得喬薇是家中獨女,天大的事都有丞相夫婦為她兜著,倘若魏夫人知道……魏明欣不禁打了個寒噤。

喬薇善解人意的替她想出辦法,“這也不難,你就扮作我院裡伺候的婢女,悄悄跟我出去,也不會有人留神,這般可好?”

魏明欣隻好同意,喬薇便安排青竹帶她去後頭更衣。等從屏風後出來,魏明欣已換了一身灰頭土臉的裝束,哪還有半點清新風致,和個鄉下來的黃毛丫頭毫無二樣,好像她生來就會伺候人的。

喬薇滿意的看著她這身打扮,讚道:“很適合你。”

魏明欣卻覺得自己快要吐血了,無奈人在屋簷下,再多的委屈也隻好忍著。她疑心喬薇是否故意為之,不過看她那張體貼入微的麵容,魏明欣隻好硬生生將質問咽回去。

小小的給了魏氏一點教訓,喬薇方命人整頓出發。但她自然不會讓魏明欣如願以償,捉奸歸捉奸,這樁婚事還是得繼續的,誰也彆想破壞。

掀開車簾的刹那,喬薇卻感覺自己的眼皮微不可聞地跳了下——右眼跳災,該不會陸慎也想來湊個熱鬨吧?

老天保佑,求他千萬彆再出現了。

小喜子卻比自家主兒知曉分寸,鬥膽勸道:“殿下,她是永安縣主的丫頭,咱們不便處置吧?”

陸離卻是個牛脾氣,越勸越來勁,他毫不客氣的往忠仆額上來了一掌,“我讓你去你就去,哪來許多廢話?”

真讓永安縣主丟了麵子又如何,他巴不得給她點顏色瞧瞧。女子當以柔順為德,可喬薇倒好,還沒正式嫁過來呢,就學會拿著雞毛當令箭了。這樣的女子,總該讓她吃點教訓,否則成了皇子妃也是個不聽使喚的。

這會兒陸離已把韓貴妃的叮嚀忘諸腦後,隻曉得出儘胸中這口惡氣。

小喜子見五殿下動了真怒,哪還敢多嘴,忙忙的上前抓起魏明欣的頭發,拖著她就朝門外走去。

魏明欣隻覺頸子上刺痛難忍,仿佛那塊皮肉都不是自己的了,下意識便要稟明身份,隨即卻又瑟縮的閉上嘴:她不能讓陸離看出她在從中挑事,她所有的指望都在五皇子的婚事上了,斷不能親自葬送唯一的機會。

魏明欣隻好忍氣吞聲的挨了一頓毒打——那麵白無須的蠢太監,說讓打二十杖,竟一板子都沒少的。回頭等她成了皇子妃,務必要讓陸離將這蠢人攆出去,再暗裡將其治死。

當然,同樣的賬她在喬薇身上也記了一筆,留待以後慢慢清算。

*

陸慎拉著喬薇出了杏子胡同,似乎不知何處可去,兩人隻隨意在街上閒逛——坐的還是喬家的馬車,陸慎出宮一向都是輕裝簡行、不引人注意的。

他不主動開口,喬薇當然也懶得搭理他。憑心而言,她對著陸慎的時候總有幾分莫名的不自在,倒不一定是出於畏懼,喬薇缺乏這個時代人們對於上位者普遍的尊崇心態,她隻是覺得,每當陸慎出現在她身側時,氣氛總會變得格外詭異,好像磁場都被扭曲一般。

想不出是什麼理由,大約陸慎就是她命裡的魔星吧。

當然敬畏還是有一點的。畢竟曆朝曆代的儲君被廢之後除了死彆無其他出路,可書裡的陸慎居然能隱忍蟄伏直至東山再起,最終成為整個王朝最有權勢的男人,除開作者開的金手指外,這份心性與定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陸慎閒晃了半日,最終還是將她帶到一片似曾相識的小樹林中,仿佛就是上次將她從流民堆裡救出的那回。

可喬薇仔細瞧著,又覺得不太一樣,上次的林子要更深更密一些,這一片倒是稀稀落落的——因此也就更富有安全感,至少要乾壞事時不容易掩人耳目。

喬薇不得不懷疑這位殿下恐怕有著某種獨特的愛好,小樹林py什麼的,想想也挺羞恥呢。

陸慎攙扶她出來,自己卻伸展雙臂,愜意的吸了口新鮮空氣,扭頭朝她道:“孤從前每逢心情不佳時,就會偷偷找個林子躲進來,這樣靜靜的待上片刻,腦子裡就鬆快多了。”

很好的陽光透過疏密有致的葉片照在他身上,落下斑斑駁駁的剪影,這時候的陸慎倒是頗有人情味的——像個頭腦簡單的大男孩。

當然不過是假象,喬薇忍著笑道:“殿下常常有出宮的機會麼?”

總不會是編出來哄她的吧?據她所知,恰恰是陸慎這樣的人才最缺乏自由,尋常皇子成年之後都能有出宮建府的機會,一國的儲君則隻能長居宮中,片刻離不開那四堵紅牆。某種程度而言,她覺得陸慎比她更可憐。

就是這點強忍著的俏皮笑意讓陸慎也笑出來——他早就注意到喬薇其實很少笑,與人寒暄時樣子是和煦的,那黑白分明的瞳孔卻帶著疏離,仿佛有意識將自己與周遭的世界隔絕在外。

此刻應該有一點真吧?陸慎忍不住就刮了刮她那挺翹的鼻子,一本正經的道:“自然得偷著來,隻要不讓嬤嬤們發現就無礙。”

喬薇沒注意聽他說的話,倒被陸慎的舉動給嚇住了。似乎每當兩人獨處時,陸慎總會朝她動手動腳,不算多麼過分,但是這樣若隱若現的曖昧多了,喬薇免不了自省,是她無意間給陸慎提供了特殊的暗示嗎?這樣親昵的行徑和談戀愛也沒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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