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2 / 2)

陸錦榮都快被她嚇死了。

韓貴妃冷眼看著這對兄妹,朱唇微啟,卻轉對著喬薇問道:“太子妃,你也是這般想麼?”

她懷疑陸錦繡所言都是喬薇教的,否則一個微不足道的公主,怎會有膽子同她這位備受尊崇的貴妃作對?

“怎會?”喬薇眼波流轉,啟齒嫣然,“臣妾倒巴不得五弟常留在宮裡呢,親兄弟自然是處得好的,否則宮裡就剩了太子一個,殿下該多麼孤單?”

這一位倒是個嘴乖舌滑的。韓貴妃氣平了些,無論喬薇所言是真是假,隻要聽著舒坦,她便當它是真話。

不過被陸錦繡這麼一攪和,韓貴妃也沒了留客的心情,過不得多時,她便推稱身上乏了,讓人倒茶送客。

人散去後,韓貴妃的乳娘便輕手輕腳上前,拿美人捶給她捶背,一壁笑著道:“太子妃倒是個識趣的,知道您得了鳳印,急煎煎地趕來奉承,也是怕您登上後位再拿她紮筏子吧。”

韓貴妃厭煩的道:“本宮倒不覺得她是這種人。”

喬薇那蹄子向來眼空心大,目無下塵,若說她會腆著臉來討好,打死韓貴妃也不相信。但若不是為了討好,又能出於什麼緣由呢?

正猜疑間,外頭執事太監的傳話一遞一聲的響了起來,“承恩公夫人求見貴妃娘娘!”

“永寧侯夫人到!”

“長平伯夫人……”

聽聲音仿佛綿綿不斷,竟比過年時那趕集的吆喝聲還熱鬨。怎麼一下子來了這許多人?

韓貴妃霍地從軟榻上坐起,驚疑不定的看向身側那婆子,“嬤嬤,是你把口風放出去的麼?”

乳母連忙跪下,“老奴豈敢!”她知曉韓貴妃為人謹慎,雖得了鳳印,畢竟還未正式封後,不敢太過張揚,惹得皇帝不喜。甘露宮上下她也都叮囑過了,萬不可借此事在外耀武揚威,違者嚴懲不貸。

既然沒人走漏風聲,外頭那些命婦是如何知道的?

乳母心念電轉,忙叫了一個機靈的小太監過來,“你去打聽打聽,太子妃來前都做了些什麼?”

若說誰會對甘露殿不利,也隻非那一位莫屬了。可太子妃看著就是個草包美人兒,難道竟有如此城府?乳母百思不得其解。

那人困惑的答道:“也沒做什麼,就是聽聞太子妃今早去了一趟禮親王府,迎王妃進宮,餘外再沒彆的。”

韓貴妃聽得冷汗涔涔,喬薇這狡猾東西,居然還親自去迎鄭氏,明知道禮親王府偏遠,她這一下豈非繞了大半個京城,難怪滿城的世家夫人都知道了,忙不迭的趕來向她道賀。

說喬薇是無意,這算計也太巧妙了些,且完全是衝她來的。韓貴妃咬緊牙關,隻覺一口老血憋在心頭十分難受,這回吃的暗虧不輕,回頭少不得脫簪待罪到皇帝麵前做番姿態去,也不知皇帝會不會對她信任如初。

看來陸慎娶這位太子妃倒是娶對了,這兩人完全是一丘之貉!

*

喬薇出了甘露殿的大門,也與幾位夫人打了照麵,眾人見連太子妃都親身前來,更加深信不疑,一時間,韓貴妃宮中沸反盈天,寒暄恭賀聲不斷,倒比當初孝成皇後冊封的時候還要熱鬨。

隻是對韓貴妃本人而言,或許卻有苦說不出吧。

喬薇笑盈盈的挽起鄭氏的胳膊,“倒是姐姐肯幫我。”

鄭氏自然也已看出其中關竅,卻隻不為所動的道:“些許小事,何足掛齒。”

她對於韓貴妃等人也早就看不慣了,憑什麼她的夫君受儘冷落苦楚,韓貴妃母子卻這般氣焰囂張?人比人氣死人,能讓韓氏吃點苦頭,對她而言也是稱願,何況僅僅舉手之勞。

兩人出了紅牆,繞過宮道拐角,誰知陸錦繡竟還逡巡未去,似乎專門在此等候一般。

小姑娘稚氣的麵孔漲得通紅,義憤填膺看著喬薇,恨不得指著她鼻子道:“方才我質問貴妃娘娘為何不將五哥分封出去,為何你還幫她說話,是不是連你也跟她們是一夥的?”

喬薇心道這丫頭性子雖直,卻未免太衝動了些,虧得她是位公主,要是個皇子,隻怕早就被吞得渣都不剩了。

鄭氏亦蹙起眉頭,見過好心當成驢肝肺的,倒沒見過這樣不問曲直恩將仇報的,她還真以為憑自己三言兩語就能將韓氏拉下水?殊不知韓氏隻是懶得同她計較罷了。

到底妯娌倆同氣連枝,鄭氏待要上前說清厲害,喬薇卻輕輕攔住她,招手示意陸錦繡,“你過來。”

臉上還掛著笑,十分和藹。

陸錦繡卻已認準了她是個狐狸精,滿懷警惕地走過去,生怕她突然給自己一耳光——這是在宮裡,人來人往,應該不至於吧?

然而喬薇竟真這麼做了。雖不曾賞她耳刮子,卻笑嘻嘻的擰起她那白嫩臉頰,扭麻花一般,下手不重,可也夠她一個小姑娘受的。

陸錦繡被她折騰得嗷嗷直叫,奮力在她臂彎中撲騰,奈何人小力弱掙脫不開。無奈之下,隻好紅著眼憤怒地瞪著喬薇,“你欺負我!”

喬薇理直氣壯的道:“你都說我跟她們是一夥的壞人,不欺負欺負好人怎麼能行。怎麼,你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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