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該認錯時也還是認錯的:“都是我的錯……呂娘在哪裡?我願去道歉。”
蕭何深吸一口氣,勉強平複情緒。
他看向劉季,沒好氣道:“要是能那麼簡單就好了!呂娘路上遇見我們,同時也遇見了胡亥公子。”
劉季目露愕然,瞬間變了臉色。
蕭何沉聲道:“胡亥公子很是同情呂娘的遭遇,並同意讓她去學堂讀書。”
王陵和盧綰齊齊愣神,錯愕道:“學堂?”
比起因縣禦史舉薦,剛剛入鹹陽就得各部官吏青眼,像是他們二人也是進了學堂,需再進行考核才能成為官吏。
像是盧綰早已不抱什麼期待。
他去學堂上了幾節課,而後就如在沛縣般跟在劉季身邊,期待劉季升職後自己
也能得個從事之位。
王陵比盧綰性子更傲,自詡才華不亞於蕭何。
他倒是天天在學堂苦學秦律書籍,爭取能在接下來的幾回考試中拿個出色的排名,借此能順利走上仕途。
現在……呂娘也要去學堂?
王陵和盧綰呆若木雞,至於劉季更是眼皮直跳。他張了張嘴,久久才擠出一句話:“不是?胡亥公子怎麼會忽然讓呂娘去學堂?()”
蕭何沒好氣地回答:是呂娘自己要求的!?()_[(()”
想到呂娘走之前話語的二人齊齊傻眼,劉季更是不可思議:“呂娘去學堂讀書?她能行?”
蕭何涼颼颼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不行?”
曹參搖搖頭:“呂娘乃是呂文之女,呂公的孫女,曾也是富裕人家,呂娘當然也是讀過書的。”
未等劉季說話,蕭何又道:“還有……公子發了話!若是呂娘能得頭名,公子便願在陛下跟前舉薦。”
劉季的臉色直接青了:“…………”
王陵等人也不再說話,麵麵相覷。
盧綰猶豫了下:“那秦律難得要命,呂娘哪裡學得會?你們沒必要這麼擔心吧……”
話沒有說完,劉季搖搖頭:“不是。”
他用力搔抓腦袋,定了定神:“隻要呂娘進入學堂,必然能受到許多矚目……若是呂娘真能得到頭名,不!隻需前幾名恐怕就能名揚鹹陽,到那時候我與其爭紛就有可能被抖出來……”
劉季越說越是著急,冷汗涔涔而下。
他一揖到底:“還請蕭郎,曹郎救我!”
蕭何盯著他許久,而後喟然一歎:“胡亥公子能出口幫忙呂娘,顯然也是惱怒了。”
曹參點了點頭:“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呂娘原諒你……即便她不願意原諒你,也要讓周遭人看到你的誠心。”
劉季深以為然:“……我知道。”
他咬了咬牙,沉聲道:“我願學廉頗負荊請罪!”
王陵和盧綰神色微變。
蕭何終於氣順了些:“這倒是個法子……隻怕呂娘在氣頭上,一時半會不願願意理你,你得多去幾日才是。”
劉季冷靜下來,也淡然回答:“我知道。”
看劉季是真心打算認錯,蕭何勉強露出笑靨。他想起剛剛見到的張謙,皺了皺眉:“張謙……是王兄你和盧弟路上遇見的?”
王陵和盧綰齊齊應是。
王陵笑道:“張郎是個仗義的,途中還幫著我們說話,不是什麼壞人。”
蕭何嗬嗬一聲笑,看向劉季:“你也這麼覺得?”
劉季摸了摸鼻子,坦然道:“我覺得……張郎或有些隱情。”
王陵錯愕:“啊?”
劉季無奈:“他和王兄你們說是想到鹹陽城一遊,可到了鹹陽城後卻鮮少外出,尤其是剛開始出門都會下意識走到僻靜之處,還總是詢問鹹陽城改造事宜……我其實懷疑張郎他是熊立的同謀來著,哈哈。”
這是能哈哈的事情嗎?
在場所有人心態都要崩了。
最無語的當屬王陵。
他深吸氣又吐氣,最後還是控製不住。他怒視劉季:“既然,既然知道問題…………你怎麼不說?”
劉季嘿然一笑:“他住我這裡……怕什麼?咱們旁邊多少衛士來著,再說張耳他以前不也是通緝犯嗎?要是張郎能力不錯,舉薦其為官也沒事……”
蕭何額頭蹦出兩根青筋。
他黑著臉,低聲吼道:“你既然知道他有問題還不報官?他若真是熊立同黨,怕是你也逃不了乾係。”
劉季嬉皮笑臉:“現在不是不舉無罪了嗎?”
蕭何冷聲道:“那是普通的小罪……涉及熊立,那就是涉及陛下的大事。”
劉季摸了摸鼻子:“不至於……吧?”
看蕭何眉毛倒豎,一副即將火山爆發的架勢,他連連改口道:“我回頭就和張郎說——我馬上說!”
劉季火燒屁股般竄了出去。
片刻時間,他又轉了回來:“我去晚了一步,張郎已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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