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眼前一亮,雙手用力鼓掌。
嬴政撫掌道:“朕也有此期望,還望張卿陳卿能助朕一臂之力。”
張耳和陳餘長舒口氣,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他們應聲,單膝跪地:“臣等定然竭儘所能,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始皇帝嬴政頷首:“起身罷。”
胡亥還一臉懵圈,不知話題怎麼就轉到這個上來了。他努力將話題重新轉回到張良身上:“張良的情況如何?我記得他是大雪突降的次日才被人發現?”
【張良應當身體不太好。】
【被大雪這麼一凍,也不知道有沒有事!】
說到這裡,張耳表情有點古怪。
他清了清嗓子:“張良的精神……還不錯,就是身體稍稍有些虛弱,我們兩人先前去的時候他還暈過去了一回。”
胡亥哎了一聲:“暈過去?”
張耳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是與周羅鬥嘴,以至於氣暈了過去。”
這回輪到胡亥一臉懵圈。
他當然認識周羅,也越發迷茫了:“周羅?是我知道的那個周羅嗎?”
張耳給出肯定的答複:“就是他。”
眼看胡亥眼睛和嘴巴都張得溜圓,陳餘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連忙補充道:“聽周裡正說,從昨日起兩日就吵了好幾l回……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
【……等等?不是說張良擅操心之術嗎?】
【就,就,就周羅那個大老粗你都說不過?】
胡亥對張良的濾鏡破碎了那麼一丟丟。
回過神來以後,他對張良的好奇心更重了捏!
胡亥眼巴巴地看向始皇帝。
他搓了搓手,撒嬌道:“阿父~阿父~我能不能去周家屯,去看一看張良呀~!”
【張良!我想看!張良!我想看!】
【我想看!張良!我想看!張良!】
胡亥的心聲不斷重複循環。
始皇帝嬴政垂首凝視胡亥,神色淡淡:“當然……”
胡亥嘴角微微上揚,做好歡呼的準備。
嬴政冷漠無情地回答:“不能。”,他推開胡亥的腦袋,沉聲說道:“尚未確定對方的來意身份,怎麼能如此草率見麵?”
他能刺殺朕,也能刺殺你!
更何況以胡亥對張良的描述,那人隻怕很快……不,或許現在就知道胡亥對於大秦的重要性。
嬴政不會放鬆警惕,甚至更加戒備。
為了未來安全起見,他有一瞬間更想斬草除根,直接將張良先給賜死!
隻是聽到胡亥心聲以後,嬴政又改變主意。
街溜子般的劉季能收服對方,自己不行?這樣一想……嬴政總有一種自己疑似輸給劉季的感覺!?
這誰能忍?起碼嬴政忍不了。
更何況他連劉季都留下了,多留一個張
良又如何?
唯一要擔心的反而是胡亥的安全。
嬴政指節敲擊幾l案,又斜著眼睨了還在嘟嘟嚷嚷抱怨的胡亥。
他指節彎曲,吧唧一下彈在胡亥的腦門上。
胡亥捂住額頭,疼得頭皮發麻:“嗚——哇!痛痛痛痛!”
嬴政收回手,淡淡掃了胡亥一眼。
他淡淡道:“若是你偷偷出門,那你成年以前就不用再想出門了。”
以上是謊言。
胡亥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瞬間安靜了。
他圓圓的眼睛裡寫滿了不服氣。
始皇帝的耳邊更是回蕩著胡亥的嘟嚷聲:【始皇大大好過分QAQ】
【啊啊啊啊我好想見見張良】
【為什麼不能讓我見見張良啊QAQ】
【嗚嗚嗚嗚嗚怎麼這樣子,讓我見見也沒事吧?】
【可惡……要知道那是張良,我臨走那天絕對會慢一步的!】
嬴政:“…………”好煩。
他轉頭吩咐宦官:“你先帶胡亥下去。”
宦官恭聲應了是,趕緊請著胡亥一同走出章台宮。
胡亥不情不願,那叫一步三回頭。等大門合攏的瞬間,他聽到始皇帝的聲音:“你們說,朕應當殺張良,還是不殺?”
胡亥的雙眸騰地睜大。
他轉身想往裡走,陛盾郎卻是用力合上大門。
胡亥徹底傻了眼。
他在章台宮外團團轉,最後還不死心。胡亥把耳朵貼在門上,企圖聽聽裡麵的動靜。胡亥聽了半響,隻聽見些模模糊糊的話語,完全聽不清他們的對話。
更不知道君臣三人在裡麵無語著呢。
殿門上晃晃悠悠的小影子,蹲在地上貼著大門的小影子……嗯,一看就是胡亥本人捏:)
張耳努力收回目光:“陛下是說張良……”
嬴政也收回目光,淡淡道:“不是,朕就是想嚇他一下。”
張耳:“……^^”
陳餘扯了扯嘴角。
兩人默契地交換眼神,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們算是看懂了——這是陛下與公子的父子樂趣,他們和張良大體就是其中一環……還能咋說,由著唄!
始皇帝嬴政瞅瞅外麵沒個消停的小影子。
他一邊心裡琢磨等會如何教訓胡亥,一邊輕描淡寫道:“當然朕本來也有事情要吩咐你們。”
張耳和陳餘定了定神,豎耳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