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倒吸了口涼氣，驚疑不定地往前走去。
一行人一路走入馬場。
劉季扯著嗓門：“讓讓——讓讓！都堵在門口做什麼？既然要參選，都給我把隊伍排好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裡麵的蒙恬也出來了。
看到扶蘇和胡亥的他高聲喝道：“統統讓開——！小臣見過扶蘇公子，見過胡亥公子。”
眾人齊齊一愣，齊齊驚呼一聲。
凡是住在鹹陽城的人，誰不知道這兩位公子的名字？就是他們現在爭取的巡衛一職，也是由兩位公子手下出來的。
蒙恬帶著個高挑少年走上前。
胡亥瞧了一眼，發現兩人竟是有七八分相似。他上下打量，忍不住道：“蒙內史，這位就是……蒙林？”
蒙恬笑道：“回稟公子，正是小兒蒙林。”
蒙林上前一步：“蒙林見過扶蘇公子，見過胡亥公子。”
蒙林之名，胡亥未曾聽過。
不過其為蒙氏後人，又能被蒙恬帶著身邊教養，想來絕非普通人物。
胡亥笑道：“你與紀昀……年紀差不多？”
蒙林頷首：“是的，小臣與紀衛率年齡相仿。”
胡亥咕噥著：“嗐……那我是不是也該讓紀昀出去走走？老跟著我好像也不是一回事。”
跟在後麵的紀昀十分耿直，直接回答道：“公子，小臣願意跟著您。”
胡亥老氣橫秋道：“你年紀還小，不懂。”
彆說紀昀哽住，就是扶蘇也是笑彎了眉眼。他伸手揉了揉胡亥的腦袋，又衝著紀昀笑道：“胡亥現在說要你出去走走，回頭你走了他又要念叨上。”
胡亥順口一提，又往裡走去。
他好奇看向蒙恬：“蒙內史是如何選人的？”
蒙恬輕聲道：“鹹陽城內事關重大，能入選者皆是家世清白，同時要求其擅長武技騎射……另外也代表著我們大秦顏麵，外貌起碼得中人之姿。”
簡單來說，家世、能力和外表缺一不可。
胡亥越發好奇，跟著蒙恬走入場內。見扶蘇公子和胡亥公子到來，參與考核的眾人心情瞬間緊張不少，細碎的聲音此起彼伏。
蒙恬淡淡掃了眾人一眼：“肅靜。”
細碎的聲音刹那間消失得乾乾淨淨，所有人垂首豎手，表現得很是恭謹。
蒙恬引著胡亥和扶蘇等人走上看台。
緊接著他吩咐蒙林道：“繼續考核。”
蒙林沉聲應是，抬步走上前去。
他一聲令下，輪到考核的十人齊齊上前一步，他們同時張弓搭箭，箭鋒指向箭靶。
扶蘇和胡亥饒有興趣地看向眾人。
隨著蒙林發號施令，隻聽弦聲接連響起，數支箭矢急若流星飛向箭靶。
緊接著眾人聽到隸臣的喝聲：“一號，正中靶心！”
“二號，正中靶心。”
“三號，不中。”
“
四號，不中。”
“五號，中，三分。”
…………
“十號，中，六分。”
第一輪裡，居然隻有五人射中靶心。
蒙恬斂了麵上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前方。
台下十人繼續考試。
或許是因胡亥等人觀看之故，又或許是第一輪成績糟糕影響心態……眼前十人竟是頻頻出錯，成績慘不忍睹。
待十輪射箭結束，蒙恬連連搖頭。
蒙林更是冷著臉，直接報出號碼：“三號、四號、五號、六號、九號、十號，不合格。”
六人麵色慘白，垂頭喪氣地離開。
蒙恬臉色不好，連連搖頭：“光是見著兩位公子到來就沉不住氣，若是出了事哪裡還能靠得住？”
胡亥聳聳肩膀：“這麼看，我們還得常來。”
蒙恬嘴角微微上揚：“公子說的是，是得刺激刺激他們。”
眾人說著話的時候，又是一批人上前。
親眼目睹上一組被淘汰大半，這十人臉上的緊張幾乎滿溢而出。他們戰戰兢兢地拉開弓弦，屏息指向箭靶。
尚未射出，扶蘇已開始搖頭：“不行啊……”
劉季深以為然：“這麼緊張，恐怕很難得到好成績……嗯？”
劉季目光一凝，落在位首那人身上。
他突兀的反應也引起幾人的注意，胡亥看看劉季，又看看那人：“怎麼了？你認識他？”
劉季摸了摸鼻子，壓低聲音：“那人像是……呂娘的兄長。”
胡亥的眼睛瞬間和燈泡一樣，刷地放光。
那人張弓措箭，利索地連發十箭——箭矢閃著冷光呼嘯而出，劃空而過精準地紮入箭靶。
蒙恬眼前一亮：“不錯。”
同時他也悄悄鬆了口氣——還好有一個稍稍像樣點的了。
要全像是前麵那批，自己臉都要丟光了。
蒙恬翻看名單：“此人名為呂澤，的確是議事郎呂娥姁的長兄……今日是他頭回參加考核。”
頓了頓，他又道：“咦？議事郎的次兄呂釋之也參與了考核。”
話音剛落，隻見呂澤與另一人擊掌而過。
呂澤低聲道：“彆緊張，儘力而為。”
呂釋之捏了捏拳頭：“放心。”
他接過弓箭，自信滿滿地拉開弓弦：“要是我沒考好……我就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