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2 / 2)

“難道是胡亥公子施展的法術?”

“不不不,要我說定然是仙人送給胡亥公子的禮物……”

聽到討論聲的胡亥嘴角直抽抽:“…………”

你們都親眼看到的,怎麼還能胡說八道的啊?

不等胡亥說話,韓信下意識反駁:“不會啊……”

當所有人齊刷刷看向他的時候,韓信喃喃道:“剛才我還和鐘離哥剝出好多籽呢。”

滿場的官員以及隸臣妾瞬間嘩然。

有人認出眼前人正是最近聲名驚動始皇帝的英才韓信,連忙湊上前詢問:“您說的籽是從那一團團的東西裡剝出來的?”

韓信點了點頭:“沒錯。”

他回想先前的動作,仔細說明:“我們剛剛前麵整理過棉花……取出最多的異物便是裡麵的棉花籽?清理好的棉花堆在筐裡,再由阿母他們送到這裡的……對吧?鐘離哥!”

鐘離眜揉了揉酸軟的胳膊,點點頭。

他們齊齊看向胡亥,試圖從胡亥口中得到答案。

胡亥斜了官員嗇夫們一眼:“這就是植物。”

隨即他又讓人取來早就準備好的絲質枕套,先給棉花胚套上一層薄紗外皮,再將其整個放入模樣漂亮的枕套內。

胡亥雙手捧著枕頭:“鏘鏘!”

他雙手用力擁抱著枕頭,雙眼亮晶晶的:“這種柔軟又蓬鬆的感覺T-T!”

胡亥慎重的將枕頭擱在托盤上,又讓宦官送去給始皇帝:“告訴阿父,此物的內芯用的就是棉花!”

宦官恭恭敬敬地應了是,小跑而去。

韓信等人目送宦官而去,恍然大悟:“此物能做被褥的填充物?”

周遭一陣騷動。

光是看著就蓬鬆又綿軟的棉花,要是能做成被褥……有人喃喃道:“那不得和睡在雲朵裡一般舒服?”

“這真的是咱們能享受的?”

“屁話!一看就是陛下和公子們才能享受的,你做啥夢呢!”

胡亥哈哈一笑:“那還真不一定。”

周遭官宦張口結舌,齊刷刷愣在原地。

他們眼睛圓睜,帶著點不可思議——總不見得他們日後也能用上這種雲朵做的枕頭被褥吧?一想到有一天,他們也能蓋著仙人用的雲朵被褥,所有人的心都是火熱火熱的。

與此同時,始皇帝嬴政心情正好。

泗水郡襲擊案可謂是拔蘿卜帶泥,呼啦啦地掀出一幫人。不但基本將大秦的心腹大患一網打儘,而且還給全天下懷有異心者一個沉重的打擊和警示。

這些天以來,嬴政都在將利益最大化。

首先他令淳於越在邸報上公布反賊襲擊行宮失敗,並惡意攻擊燒毀民居和病院,以反

秦複國之名屠殺普通黔首。()

事情剛剛公布,便引發全國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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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質疑不信,也有人憤慨發聲——還未等士人黔首議論出個答案,嬴政又令邸報公布骨瘺病治愈的喜訊。

要說行刺案引發不少士人關注,那骨瘺病治愈便吸引來大半黔首的注意。

各地黔首聞風而來,齊齊聚集到公告欄前。

要知道骨瘺病困擾天下人多時,在未來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老年時會遭遇骨質疏鬆,而在飲食單一的先秦,缺鈣等營養匱乏導致骨瘺者更是超過一半。即便病情發展緩慢,早期也不影響生活能力,可是隻要等病情發展到中症及以上,此人便會基本喪失勞動力,又因病情發展緩慢而會拖累家人。

當然還有很多人保持著不信的態度。

要是骨瘺病那麼好治,還能等到今日?特彆是發現裡麵所謂的特效藥居然是雞蛋殼之類的廢物外,不少士子直言這是秦國見眾人反應不對而選擇轉移話題的遮羞布。

麵上是這麼說,私底下卻是很多人嘗試。

畢竟雞蛋殼作為廚餘的存在,家家戶戶多多少少都有一些。

反正試了也不花錢嘛!

再然後就不用說了,僅僅幾日不少黔首便看到了效果。他們歡欣鼓舞之餘,也有越來越多的黔首加入其中。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關注,邸報又又又一次登場。

最近一連串事情讓士人人手一份邸報不說,不認字的黔首更是聚集在公告欄乃至飯館酒肆,聽著嗇夫和說書人說明邸報。

“我猜這回一定會說那些反賊的下場!”

“前兩回都把注意力吸引過來,這回肯定是要狠狠震懾天下人!”

聚在酒肆裡的大半黔首信誓旦旦。

說書人樂嗬嗬地走進酒肆:“哎呀,今兒個大家來得可真早。”

“我先和你們說——我都還沒看過呢。”

“快看快看!我們還等著你說給咱們聽呢。”黔首們紛紛起哄。

說書人手往下按了按,樂嗬嗬地翻看邸報。

他笑眯眯道:“我先看看啊……”,說書人表情微僵,唇角的笑容瞬間消失:“這……”

他翻看著邸報,神色異常複雜。

黔首們抓耳搔腮,越發好奇邸報上的內容。

幾乎各家說書人,又或是城門口的嗇夫皆是神色沉重。他們心情沉重,緩緩說道:“今日邸報上說的是發現治療骨瘺藥方時的經曆。”

黔首們紛紛愣住。

隨著嗇夫和說書人緩緩道來,他們才漸漸恍然。

骨瘺病的藥方與實驗,竟是在那座被反賊襲擊的病院中完成。而在那一場襲擊之中,不少病患已是痊愈又或者好轉,即將回家與家人相聚。

說書人看多了戲文,翻到最後一頁時也忍不住哽咽。他緩緩念出一長串名字——這些皆是因襲擊而亡故的民醫、病患乃至居住在附近的黔首。

他們何其無辜,何其不幸?

() 酒肆裡的黔首紛紛紅了眼,有脾氣爆者更是直接將酒杯砸在地上:“什麼英雄好漢,就隻會拿黔首出氣?”

“竟是襲擊病院!”

“什麼反秦複國,我看就是一幫爭名奪利之人!”

“如今沒了連坐,賦稅也降了,日子比以前還好過……難道還想讓天下大亂嗎?”

“就是就是!”

“我覺得秦法嚴苛點也好,咱們日子好過多了!”

“你們前幾回的邸報有沒有看?原來咱們根本不用這麼高價租用黃牛!都是那些與反賊勾結的官員暗暗搗鬼!”

“什麼?我怎麼沒看到?”

“就是前兩期的啊,你回去找裡正問問!”

如此這般的討論聲瞬間席卷全國。

因藥方而治愈的黔首與其家人率先站出來指責反賊,更有甚者或是聯名上書,或是靜坐示威……他們的行動不一,要求卻是一模一樣,皆是請命於國,要求嚴懲孫大郎等人。

昔日反秦勢力最猖獗,抵抗也最為強烈的楚地士人和黔首紛紛搖旗呐喊,率先要求處於那些反賊死刑!

黔首之聲振聾發聵,令始皇帝嬴政都不免動容。

他當即立斷,命廷尉李斯等人公開審判孫大郎等一乾反賊。

反賊們不知外麵民情。

大多人唾棄孫大郎等人的同時,還自以為是在做利國利民之事。

被關在囚車裡示眾的他們沒想到……自己迎來的是黔首們的辱罵以及爛菜葉和臭雞蛋的襲擊。

反賊們麵無人色,呆滯麻木的登上審判場。

廷尉李斯宣布完諸人的罪名以後,也同時宣布結果:主犯夷三族、從犯皆為死刑,從犯家屬除年七十以上,或年十歲以下貶為隸臣,其餘儘數死刑。

這一殺堪稱是血流成河。

負責監刑的官員一天天下來,那是閉上眼睛都感覺眼前都是人頭。

這般的殺戮放在過往定然引發黔首議論,原六國黔首和士人給始皇帝再冠上一頂名為暴戾的暴君之名那是再正常不過。

這回非但沒有引發爭論,而且還得了陣陣喝彩。

消息傳到始皇帝嬴政跟前,讓一眾官員都忍不住麵露震驚,私語聲更是此起彼伏。

嬴政指節點著幾案,沉聲歎道:“這就是民心所向呐。”

同樣的事情,卻有截然不同的風評。

嘗過甜頭的嬴政以及一乾朝臣,越發打定主意要讓黔首站在朝廷這邊,讓天下反賊再無藏身之處。

等宦官趕到時,嬴政與朝臣談論正歡。

他聽聞是胡亥送上來的寶物,迫不及待地讓人送上前來。

光看了一眼,嬴政表情古怪:“枕頭?”

與此同時,胡亥還在忙著指揮眾人處理剩餘的棉花。

隸妾們取出準備好的木棒,三下五除二將剩餘的棉花團成一個個棉條,齊齊放在籮筐裡。

韓娘子則坐在紗車前,拿起

一團棉條。

她撚起一簇勾在紡車上,然後輕輕轉動。

隨著棉條抽出一根棉絲,漸漸繞成韓信和鐘離眜熟悉的模樣。兩人瞳孔地震:“等等?這是……紗線?”

黔首出身的兩者對紡紗很熟悉。

可是眼前景象又與他們熟悉的紡紗流程很是不像啊!

前麵軟乎乎的,可以拿來填塞做枕頭的棉花……如雲朵般的棉花……怎麼就突然變成紗線了?

周遭官宦、嗇夫和隸妾們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他們呆呆地看著韓娘子的動作——後麵的操作與麻布神似……不!不對吧?

要知道製作麻布可不是件簡單事,收割葛、大/麻、苧麻和茼麻以後用淘米水或者鹽水浸泡數日以達到軟化纖維的效果,曬乾後還要剝離外皮,梳理麻絲,再將麻絲轉為紗線。

先前提問的官員喃喃道:“韓郎,你先前說你們從棉花團裡剝出棉花籽……那難道此物采下便是這般模樣?”

韓信有點尷尬:“我也沒見過啊……”

他摸了摸鼻子:“剛剛不也有人說了?此物是從關外來的。”

官員、嗇夫和隸臣妾們齊齊抽氣。

他們很想從胡亥公子口中得到答案,偏偏看了又看,胡亥都沒搭理他們。

包括韓信在內,所有人都抓耳搔腮的。

他們好想知道啊——這棉花到底是如何的植物?又是如何采摘的?

韓娘子等人又進入下一步。

她們很快將棉條變成了一顆顆纏滿棉花的紡錘,又用竹條打出來的框架將棉線變成長長的一捆線圈。

棉線圈的模樣太熟悉了。

不能說和亞麻線圈一模一樣吧,看著也幾乎沒有區彆。

所有人齊齊抽了口氣:“…………”

就如同他們的想象一樣,接下來韓娘子熟練地操作腰機。隨著腰機吱嘎吱嘎的聲響,第一塊大秦產的棉布漸漸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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