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道士輕易不下山呢!
住在這泰山之上,誰還樂意天天下山?胡亥累得頭暈目眩,全身酸痛,隻恨不得紮在地毯上就直直睡過去。他像是被卡車碾壓過十遍一遍,隻覺得手指都沒辦法動彈,哎呦哎呦叫喚著。
胡亥的痛呼聲一路傳入禦帳內。
始皇帝嬴政盤腿坐在地上,自顧自拆去腿上綁帶。他揉了揉腿,沉聲吩咐太醫:“待會你也去胡亥那邊走一趟,好好給他按一按。”
嬴政聽著斷斷續續的聲響,搖搖頭:“不然明天彆說是參與祭典,朕怕他是爬都爬不起來。”
太醫笑著應了聲。
等他離去片刻以後,嬴政又一次聽到胡亥的痛呼聲。
這回甚至比先前還要慘烈,聽上去還以為營地裡在殺豬宰羊呢。胡亥吱哇亂叫:“嗷嗷嗷嗷嗷嗷啊痛痛痛痛死了——!”
“救命!救命!救救救救救我——”
“不要按嗷嗷嗷嗷嗷~”胡亥的臉蛋憋得通紅,他像是被翻上岸的魚兒,努力撲騰著,試圖從太醫手下逃脫。
成功的曙光近在眼前。
胡亥掙脫了太醫的束縛,隻是自由沒兩息時間他又被眼明手快的章平和呂澤摁在席上。
“呂澤!章平!你們快放開我嗷啊——”
“公子!公子!您冷靜點!”呂澤示意章平摁住胡亥腳踝的同時,他負責一邊摁住胡亥的上半身,一邊安撫吱哇亂叫的胡亥:“太醫給您按過以後就會舒服很多,不然明天還會更加酸痛的!”
不聽不聽,呂澤念經。
胡亥痛得頭皮發麻,眼淚都直往外飆,聲音更是直接拉高八度:“嗷嗷嗷嗷嗷嗷——~!”
呂澤冷汗直冒,腦袋裡嗡嗡直響。
他轉身看向太醫,試圖從這邊入手:“太醫,您瞧瞧公子的狀態……您的動作能不能再輕些?”
太醫撩起袖子,賣力按摩。
他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呂衛率放心,小臣知道的!”
胡亥稍稍冷靜了些,帶上點期待。
話音落下,太醫又是咣咣一陣壓。
伴隨著胡亥的慘叫聲,他還貼心地加上一句:“看公子叫得這麼有勁,應當還是存著些體力的!”
胡亥:“…………”我那是疼的啊!
等太醫停下動作,他也徹底變成了一塊破布,淒慘又可憐地縮成一團。
太醫擦了擦手,笑眯眯道:“小臣還有個獨家的方子,拿來泡一泡腳後頭再按上一兩回想來就沒事了。”
還要按上一兩回!?
胡亥假裝沒聽見,瘋狂示意呂澤趕緊將太醫送走。
知道自己遭人嫌棄的太醫笑著告退。
等他一走,胡亥登時看向胳膊往外拐的呂澤:“就是你!你這家夥,都不知道幫忙!”
呂澤很是冤枉:“公子,小臣也是沒辦法。”
他接過隸臣送來的水桶,試了試溫
度,隨即將胡亥挪到椅子上:“雖然有點疼,但公子不覺得現在舒服多了嗎?”
胡亥微微一愣,而後感受了下。
不知不覺中先前的強烈酸痛感竟是消退了大半,胡亥沒了先前連手指頭都動不了的痛苦,竟是覺得通體舒暢,就是還有點無力發軟。
胡亥的怒意消退大半:“還真是……嘶!”
他的雙腿沒入木桶裡,濃烈的藥味隨著氤氳的熱氣四散而開。胡亥吸了口氣,沒忍住哼唧一聲:“泡上熱水,感覺活過來了……”
呂澤笑道:“是吧?”
他給胡亥調整了下位置,又使人將營帳的門簾拉開。呂澤讓開身體,任由斜陽將日光落入營帳。
泰山山巔的夕陽美到魔幻。
天上暮雲為落日餘暉所烘炙,太陽的餘光照耀著泰山的每一處角落,在雲海中若隱若現的群山峻嶺猶如一副山水畫,讓胡亥禁不住屏住呼吸:“好漂亮……”
呂澤等人也紛紛順著胡亥的目光看去。
他們安靜地注視著這難得一見的景色,耳邊隻聽得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直至夕陽徹底落下。
當天際最後一抹紅色消失時,章平也回過神來。他轉身看向胡亥:“據說泰山的日出也是一絕,明日……公子?”
其餘幾人聞聲,也紛紛轉身看來。
前後幾分鐘的時間而已,胡亥竟是脖子一歪,愣是坐在椅子上也睡了過去。
他嘴巴微張,呼吸平緩,睡得香甜。
章平幾人相視一眼,默契地將胡亥抱回榻上,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直到用膳時分,胡亥還睡得香甜。
始皇帝嬴政聞訊而來,剛走進營帳便看到胡亥一腳蹬掉被褥,露出小半個肚皮來。
嬴政:“……”
他將胡亥的腿放回原位,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胡亥又是一腳飛踢,繼續維持那四仰八叉的姿勢。
嬴政:“…………”
這還不說,胡亥嘴裡還哼哼唧唧的,不知正在咕噥什麼——等嬴政湊近一聽,這小子還在痛呼:“嗚嗚嗚嗚……”
“不爬了……”
“再也不爬了……”
嬴政險些笑出聲,又怕吵醒胡亥而努力憋著。
他朝著諸人豎起手指噓了一聲,躡手躡腳的走出營帳。走到門外嬴政的聲音才大了些:“不用管,就讓他好好休息著,朕想這小子餓了自然會醒的。”
近臣並隸臣妾齊齊應聲。
隻是眾人沒想到胡亥愣是從晚間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彆說是前一日的晚膳和次日的早膳,他直接將祭祀典禮也給睡了過去。
胡亥這一覺睡得很飽很香,整夜無夢。
他睜開雙眼,先伸展了個大大的懶腰。雖然身上的酸澀感尚未完全褪去,但比睡前的感受又要好上許多。
胡亥暗暗誇了太醫一句。
當然要是讓他再承受一遍按摩的痛苦……他還是不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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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察覺到不滿的肚子。
許是太過疲憊的緣故?肚子的叫喚一聲比一聲響亮。胡亥一邊揉著咕咕直叫的肚子?()?[(),一邊教育:“吵什麼吵,難不成我還能餓著你?”
“咕嚕嚕嚕嚕……”
“好好好,我馬上就吃……”胡亥翻身而起,踢踏著鞋履往外走。他伸手掀開簾子,抬聲道:“呂澤,我是不是睡過頭了?晚膳……咦?”
胡亥呆若木雞,眼睛圓睜。
營帳之外陽光明媚,竟是……正午時分!?
守在門外的呂澤和章平齊齊起身:“公子醒了?”
胡亥茫然地眨眨眼,後知後覺的醒過神來。他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呂澤和章平:“現在是什麼時辰?我是從昨天……開始睡的嗎?”
呂澤和章平齊齊應了聲。
呂澤表情奇異:“公子,昨日您還泡著腳就睡著了,一直睡到現在才醒來。”
胡亥摸了摸肚子:“怪不得我都快餓死了。”
章平話語少,反應卻很快:“早膳一直溫著,小臣這就讓人送上來。”
呂澤則繼續說明情況:“祭祀典禮已經結束。”
胡亥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啊?你們怎麼不叫醒我?”
呂澤好脾氣地認錯。
緊接著他又補充道:“小臣與章兄輪番喚了幾次,公子都沒有醒過來,最後連陛下都過來了,公子您還是沒醒。”
章平點點頭,接話道:“還是陛下說的,說讓公子您繼續睡著,讓我們幾人留在門外等候。”
胡亥:“…………”
他嘴角直抽抽:“不會我們待會兒就要下山了吧?”
呂澤笑道:“公子放心。”
沒等胡亥鬆口氣,他又道:“陛下吩咐了,說是明日上午啟程下山。”
胡亥眼前一黑,不想再聽了。
他打住呂澤的問題,目光一轉落在膳食上。雖是上山,但膳夫準備的飯菜依然精致。
一小碗米粥,外加兩道小菜。
胡亥來了個囫圇吞棗,吃得一乾二淨後還有點意猶未儘。還好膳夫也早有準備,片刻後又送來一道黃米糕做點心。
自打石磨流行,各種麵食漸漸變多。
除去索麵烤餅等物,最多的當屬年糕等物。
煮粥也能黏黏糊糊的黃米麵,也被做成了糯嘰嘰的黃米糕,裡麵或是裹著棗泥,或是裹著紅豆泥,吃起來細膩香甜,軟糯可口。
胡亥一口氣吃了三小塊,終於填飽了肚子。
正當他眯著眼睛欣賞著風景時,身後又傳來猶如地獄而來的聲音:“公子,小臣將太醫請過來了。”
胡亥:“…………啥!?”
他直接原地蹦起,眼神驚恐非常:“太醫來做什麼?等等?”
胡亥回過味來。
他定了定神,埋怨地看向呂澤:“你喊太醫做什麼?”
叛徒,這
() 家夥絕對是個叛徒!()
呂澤滿臉無辜,恭聲解釋道:陛下先前就吩咐了,說是公子睡得時間有點長,等公子醒了以後要請太醫來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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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動動手來動動腳:“我狀態很好,不用看太醫的……你讓他們回去吧?”
胡亥說完話,扭頭就往彆處走。
呂澤三兩下逮住他,不顧胡亥的抗議直接將他送回營帳裡。
胡亥:“呂澤——叛徒啊啊啊。”
等見著太醫,他瞬間又像是鵪鶉:“……太醫令,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