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可以進去!你怎麼可以私闖名宅?!這是我們顧少爺朋友休息的房間,你不可以進去!”
怎麼,居然還有人私闖名宅?難不成又和八點檔狗血文一樣,顧斂之有一個未婚妻之類的。在眼線的告密之下知道他帶了人進來,氣衝衝的過來收拾人?
宋隱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剛醒過來還沒有什麼感覺,現在恢複知覺了之後隻感覺某處酸脹的厲害……時至今日他好像還能感覺到顧斂之將他的工具捅進來時,那滿滿的飽脹感。
嗯,果然不愧是顧斂之。工具就跟他人一樣……
顧斂之整個人就他媽是一個禽獸,非得把人折騰得嗓子都啞了,還要去浴室、書桌、窗口來一波。活脫脫就他媽死變態!以後再跟他做,他就是傻逼!
頓了頓,宋隱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猛地一拍腦袋阻止自己再度胡思亂想下去,冷不丁防的聽到門外又響起了一道男聲:
“我知道是他的朋友,現在我要帶他走。”
嗓音清冷微沉,宋隱隔著一個門也能想象到對方微蹙著眉頭的模樣。
宋隱抿了抿唇瓣,慢慢的下了床。因為他和顧斂之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性事所以渾身都是□□的,於是宋隱不得不將被單裹在身上。
臥室的門距離床位隻有十幾步的距離,然而宋隱卻想了許多:冷卻為什麼會來這裡?冷卻的身體好了?如果他看到自己的身上有顧斂之留下的痕跡,會是什麼表情……
意識到自己在擔心冷卻後,宋隱渾身一涼,因為激烈發泄而拋開的不甘和濃重的陰霾重新將自己包圍。
宋隱拉住被單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不,他誰都不相信了,誰也不在意……去他媽的在意,去他媽的信賴。如果不是相信朝西,他不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如果不是喜歡冷卻,他不管是在第一世還是現在都不會有現在的危機……
“嗬。現在還說什麼喜歡不喜歡。即使本能的還是在意又怎麼樣……”
宋隱抱住自己的腦袋,低低地笑出聲,眼圈終於紅了。
不,不對。其實都是他自己的錯。他相信了彆人……都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情感。
“冷卻?你來我顧家鬨事令父之道了怕是又要家法伺候了吧。”
宋隱抱著頭陷入自己的思緒裡,又是一道低沉邪啞的嗓音冒了出來,與尋常的淡漠不同,微揚的尾音有著強烈的挑釁意味。
顧斂之?他不是走了麼。
冷卻的嗓音清冷。“家法伺候又怎麼樣,沒有什麼比宋隱重要。”
“可惜你父親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他不喜演藝圈的人,更不喜歡有諸多緋聞的人……到時候你的父親以斷送父子情誼逼你做決定,你還能說出宋隱最重要這句話麼?”
“……”冷卻深吸一口氣,氣質純澈冰冷。“那麼你呢?你的爺爺難道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他不喜演藝圈的人,更不喜歡有諸多緋聞的人……到時候你的爺爺以斷送爺孫情誼逼你做決定,你還能說出宋隱最重要這句話麼?”
眾所周知在顧老爺壽宴的那天,宋遇讓作為藝人的宋隱表演節目。顧老爺嫌棄的很是明顯。冷卻將顧斂之所說的話反擊了回去,得到的卻是男人低低地輕笑。
“宋隱最重要。”顧斂之自信傲然的回道,每一句話都有著讓人信服的力量,連半點遲疑都不曾有。“我有能力讓爺爺喜歡並且接受宋隱,而你——沒有。”
“……”
“所以你到我顧家來沒有半點意義,”顧斂之的嗓音透出漫不經心的恣意。像是在玩弄苟延殘喘的獵物,遊刃有餘之外又顯得極其戲謔,重創著獵物的自信心。“你即便是帶走了宋隱。你將他安置在哪裡?你又怎麼跟你父親交代?還有外麵的風言風語……不是人間疾苦的冷少爺,你告訴我你怎麼收拾?”
今天的顧斂之話尤其多了一些,每一句看似輕慢,都帶著尖銳。一句一句問的冷卻沒有回話的能力。
縱然,這些都是事實。
“你是不識人間疾苦,你出生在書香門第,而宋隱是你父親最不喜歡的那類娛樂圈的藝人……”顧斂之慢慢的走近冷卻。“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了,宋隱進入娛樂圈是因為你。”
“我?!”
此刻即便是冷若冰霜的冷卻,嗓音也不免出現了幾分吃驚。宋隱抖著雙唇急急忙忙的朝門走去,眼睛越來越紅。
不要……
不要告訴他!
既然那些可笑的事情已經成為了過去,為什麼還要提?為什麼不讓他們就這樣告彆過去?!
宋隱感覺自己的眼眶燙極了,裡麵有什麼沉重的東西馬上就要控製不住的滾落下來,他一張開唇嗓音沙啞得聲音幾乎聽不見。
“顧斂之,不要……”
細細沙啞的嗓音外麵對峙的兩人根本聽不見,宋隱在拉開門的瞬間,便聽到顧斂之的嗓音在說話,他扯開嗓子用沙啞的嗓音大聲的吼道。
“他以為你喜歡杜諾,想要超越他給你看到,證明自己才是最優秀,最值得你喜歡的。”
“不要說!顧斂之你閉嘴!”
兩道嗓音同時響起,顧斂之和冷卻同時轉過頭看向出現在門前的裹著被單的男孩子。
他們一個人穿著卡其色針織外套裡麵穿著白色襯衣的男生,留著短短順滑的黑發,內斂清貴,矜貴淡漠,冷靜自持,透著恰到好處的書卷氣。此刻因為顧斂之的話露出怔忪的神色。
一個人按照慣例穿著黑色襯衣,禁欲十足的同時透著微微的壓迫力,微抬著下頜的模樣像一位上位者。
宋隱因為扯著嗓子嘶吼,咳嗽的不停,大約是因為實在是太過於難受了一些,他的眼圈也微微的紅了,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透著薄薄的水光。
一聲一聲,咳嗽的撕心裂肺。
宋隱抬起眼眸看著顧斂之,仿若感覺不到冷卻落在他身上的視線。眸光鋒利中帶著控訴,好似在責問為什麼顧斂之你要來多管閒事。
顧斂之眸光沉靜,眉眼薄涼無物,又恢複了以前的難辨喜怒。他漫不經心的彈了彈指間夾著的香煙,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守著太多的秘密,難過不願意對彆人說,寧可讓秘密變為心上的刺青,成為永恒的傷疤。一直耿耿於懷,一直假裝不在意,用刻意的羞辱掩藏自己的內心,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
宋隱啞著嗓音,聽上去像是年過八旬的老翁。“那又關你什麼事?”
“如今我就要揭開你的傷疤,解開你的心結。讓冷卻和你都知道……你們兩個不可能。”顧斂之唇角勾了勾,竟然在笑。“冷卻你不知道宋隱是為了你進娛樂圈,成為你父親最討厭的藝人,斷送了在一起的可能性。可是這些前提是你用杜諾做借口,分的手。”
“……”冷卻渾身一顫,纖長的眼睫毛煽動得宛若偏偏飛舞的舞蝶。臉上因為看到宋隱身上印記的憤怒儘數退卻,變為蒼白。
顧斂之彈了彈煙灰,銀灰色的煙灰一層層落下,像是冬天的雪花。
“所以斷送這段感情的人,是你!”
黑發黑眸的冷卻,麵色實在是蒼白的厲害。尤其襯得那雙清冷的瞳孔黑得粘稠,好像能把所有光芒吸收乾淨。
冷卻呆呆的看著宋隱,眼裡的水霧越來越大,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他的唇抖了又抖,最後一道光亮也從眼裡退卻,隻剩下絕望。
“阿隱,對不起。”
宋隱張了張唇,說不出一句話來。眼前麵色蒼白的男生眼眶通紅,晶瑩的液體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在地上。
“阿隱,對不起。”
“阿隱,對不起。”
“阿隱……”
冷卻一句一句反複說著對不起,宋隱眼睫毛眨了眨,慢慢的勾起笑容。
曾經的兩個人因為誤會而分開,因為驕傲一個人不願意解釋,一個人不願意放棄,於是演變成最後一個人傷害一個人,另一個人養好傷疤再度湊上刀口來,仿若自虐。
現在誤會被挑明,宋隱心裡除了淡淡的難受,竟然覺得輕鬆了一些。
但是,他和冷卻應該都明白: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了。
宋隱淡粉色的唇角勾起極淡的笑,轉身回到房間,在門關上的一刹那,淡淡道。
“過去的,就過去吧。”
*****
宋隱靜靜地呆在房間裡,幾日都沒有動彈。顧斂之像是知道他需要時間來梳理自己的感情,也一直都沒有露麵。
“嗬,顧斂之應該是知道來可能會慘死,所以麻溜的滾蛋了吧。”
宋隱冷笑一聲,從貴妃椅上起身。瘦瘦高高的身形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前,眼前一遍又一遍的閃過與冷卻走在香樟樹下的畫麵。
那個時候四處都是翠綠的葉子,生機勃勃的淺綠色像是曾經最美麗最青澀的青春。可惜,現在雪色的蒼白已經將那一片嫩綠吞噬乾淨。
宋隱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忽然萌生起了出門的念頭。他在顧斂之的古宅裡蹲著好幾天沒有出門,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反正,大抵也不會是什麼好事。
宋隱將淺灰色的圍巾一圈一圈的圍在自己脖頸上,遮住大半張臉。換上厚實的卡其色大衣,走進了冰天雪地裡。路上一對又一對的情侶拉著手笑咪咪的說著俏皮的話,宋隱修長的身形在一片冰晶的世界裡顯得格外的形影單隻。
他慢慢的在街上走,享受著久違的清淨與自由。走到拐角處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奶茶店竟然還開著門。手指有一些冰涼,不假思索的進了店裡。
奶茶店開著暖氣,一進去就將秦淮身上帶著的森冷融化,“您好,要點什麼?”
“……紅豆奶茶。”
“好的,請你稍等。”
大概是大年將至,店裡的人稀稀拉拉的,很安靜。耳邊聽著女生將牛奶倒進容器裡攪拌的聲音,宋隱的眼眸不由自主的向著他和冷卻經常坐的窗邊第二排的位子看去。
彼時的窗外,豔陽高照,金光璀璨卻不及少年眼裡的暖色。
宋隱發了一會呆,直到小姐姐將奶茶遞上之後,才回過神來,付了錢,將奶茶捧在掌心裡出了門。
奶茶店外又是一片冷冽的白色,將他從奶茶店裡帶出來的一點溫暖吞噬乾淨。宋隱捧著奶茶,隔著紙杯感受著裡麵的滾燙溫度從手心傳來,再一點點揉進血液裡。漆黑的眼眸如同幽深的水潭,望著香樟樹下的小道。
似乎還可以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黑發黑眼,矜貴清冷,內斂秀氣,拉著他的手慢慢走過香樟林。
“我們要一輩子,一輩子在一起,老了也要你拉著我一起從香樟樹下走過。”
“好。”對方清冷的丹鳳眼染上笑意,“一輩子。”
宋隱張了張嘴,又閉上。眼睛忍不住又朝那處看過去,卻再也沒有了兩道纖長的身影。
有的隻是皚皚的白雪。
宋隱在雪中站了一會,捧著奶茶一路慢慢的走。漆黑的頭發上落上了雪白的冰晶。殘忍的奶茶那汲取的溫度吸走,最終奶茶也在雪中變得冰涼,
走過垃圾桶的時候,順手將奶茶丟了進去。連同那些斑斕生動的青春回憶,也一同丟棄在了垃圾堆裡。
緬懷夠了,傷感夠了,鬱悶夠了。也該給過去說拜拜了。
宋隱回眸望向自己走過的路,那間奶茶店,那片香樟林樹,抿了抿唇,他該釋懷了。
“再見,過去。”
*****
宋隱收拾好了自己的小情緒回到顧斂之的古宅,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身穿黑色襯衣斜靠在門上抽煙的顧斂之。腳步頓了頓:“顧三在門口擺造型?”
“不。”顧斂之將煙掐滅,仔細的掃了掃宋隱的眼睛。“我正準備再隔半個小時不回來,就去找人。”
“……你當我是老年癡呆,找不到地兒回來?”
“你老年癡呆就好了。”顧斂之湊近,臉上帶著幾分輕描淡寫的譏諷,帥氣十足的俊臉輕佻邪氣。“我要找一根繩子把你拴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讓你去。”
“你他媽當老子是小貓小狗??”
顧斂之笑著,俊朗的麵容怎麼看怎麼邪乎,這一次他的嗓音壓得低了一些,有點勾人。“啊,想想以後上床的時候玩人/獸好像也很刺激。我不介意。”
“……”
去你大爺的顧斂之,這他媽就是死變態,死變態,死變態!什麼玩意兒都能扯到上床去!
顧斂之輕笑一聲,調戲夠了人往樓上走去。“緬懷過去也夠了,傷感也夠了吧。我給了你足夠的時間梳理情感,現在我們要做正事了。”
本來有點薄怒的宋隱聞言有點微微怔住:顧斂之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宋隱愣了一會兒神,跟著那道昂藏的身形一同朝樓上走去。一邊踩著階梯,一邊問。“正事?”
“你不會把杜諾的事情忘了吧?”
一米九幾的身高,踩在階梯上回望宋隱,儘管男人渾身都透著輕慢的姿態,還是透出幾分與生俱來的威嚴。
宋隱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慢慢蜷曲起來。抬著濕漉漉的杏眼看向高他幾個階梯的男人。“武鶴和杜諾還有杜朝西現在?”
“武鶴要給杜諾洗白。”顧斂之單手插進西裝褲口袋裡,居高臨下的看著宋隱。“他選擇的洗白方式是,把黑料放在你的身上。至於這些黑料……成套成套的,還可以搞批發。”
宋隱:“……”
尼瑪,搞你個大頭鬼批發。老子不要麵子的啊!
顧斂之仿佛可以輕易看透宋隱的想法,冷而犀利的眼眸裡閃現出淡淡的笑意,他轉身下樓梯,慢慢的走到宋隱的麵前。高大昂藏的體魄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有一種安心的力量。
大手抬起,揉了揉少年的銀發。動作裡隱約透露出幾分溫柔。“我現在把全網都黑了,武鶴做不了任何動作。”
宋隱是見識過顧斂之對付宋遇的,知道以顧斂之的能力,可以輕而易舉的反擊才是。他剛露出疑惑之色,就聽到男人嗓音低沉的在問。
“杜諾,杜朝西,武鶴,林落,這些傷害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現在你來告訴我,想要怎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