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以牙還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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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諾早在幾年前就認識宋隱, 見過這位和自己有著幾分相似的精致男孩, 甚至是因為他被顧斂之、冷卻、北野嘉這些各個區域都是天子驕子的男人包圍著,所以有特彆的分析過這個人的性格特點。

他矜傲、紈絝、叛逆、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是他隱藏的很好的地方藏著一些鮮為人知的善良和心軟。

所以杜諾當時就知道,如果宋隱在遭受到了突然分手的打擊,再看到同樣被欺負的很慘的朝西。一定會升起一份同病相憐的心軟, 然後讓朝西呆在自己的身邊。

朝西外表憨厚老實, 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人放鬆警惕。而他又是行為性格軟知恩圖報,所以拿捏起朝西倒是非常容易。

從他得到了翟霍的視頻資料, 首先發給了書香門第世家的冷卻, 男生雖然性格清冷,但是清高與驕傲也是刻在了骨子裡的,他低聲對自己說了謝謝,然後隔天便給宋隱提了分手。

那時候的杜諾躲在暗處,眼睜睜的看著兩個人在漫天大雨裡分道揚鑣。失魂落魄的小少爺在雨中慢慢的行走, 發絲被雨水浸透的徹底,顯得本來就極其烏黑的發絲更加的漆黑, 眼裡的黑色濃稠而迷茫。

朝西按照他的計劃和宋隱認識,再因為朝西本身就是傻氣淳樸的外表漸漸地得到了信任。宋隱開始慢慢的交代朝西去做一些事情……

杜諾一直都知道, 朝西的叛變早晚是宋隱最大的創口, 曾經他有多麼的信任, 到時候就有多麼的難過。

所以杜諾從來都不擔心有一天宋隱知道了真相, 會如何處置自己。他有的是辦法讓宋隱再也翻不了身——

如果宋隱自己都被背叛打擊到了, 成為了扶不起的阿鬥, 那麼即便是顧斂之、北野嘉、冷卻願意幫助他又能怎麼樣?何況三個天之驕子都是心高氣傲的, 這個誤會能不能解開都是一個問題。

杜諾早早的給宋隱的周圍埋下了禍患,有恃無恐的踩著宋隱的前男友上位,堂而皇之給人們一種自己在被宋隱前男友追求的錯覺,讓周圍的人對自己高高捧起……事情進展的非常順利,他因為三個人被外界捧起,得到了最好的資源,也獲得了不錯的人脈。

他靠著這些人脈抓緊機會,迅速的躥紅,成為眾星捧月的影帝,前途簡直就是一片光明!直到他得知了北野嘉、冷卻、顧斂之正在大張旗鼓的追求宋隱。

周圍看他的眼神漸漸地變了,好像每一個眼神都是在大肆嘲笑讓的自作多情,他的坑蒙拐騙。即便他們沒有人過來問,每一個人都好像還是表現的和以前一樣恭敬,諂媚。但是偶爾飛過來的一個眼神好像都帶著嘲諷!

杜諾本來還能假裝無所謂,假裝坦言。直到被自己暗暗打壓的劇組裡的人拿出宋隱的微博,故意裝作驚訝的道:“這個宋隱就是顧斂之、北野嘉、冷卻追求的新歡啊?看模樣和杜影帝還真是有幾分相似,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追不到杜影帝所以退而求其次換了人呢。”

既然是嘲諷,話題當然不會在這裡就結束。那位藝人的話音剛落,就有彆人插話進來。

“怎麼回事啊?好像還真的有點相似呢。”

“可不是麼。八卦新聞上寫了:這三個人可是幾年前就跟宋隱在一起了的。”

“哎呀,那這個意思不就是說,我們的杜影帝才是……”

旁邊接話的人沒有將那四個字說出口,但是幾個人都紛紛抬頭朝著他看了過來,眼裡分明就是不屑!

才是什麼?他才是那個被退而求其次的人!

那個時候的杜諾順風順水的習慣了,每一個人都因為他如今的地位對自己諂媚,討好,他們現在的這幅模樣,讓宋隱又想到了小的時候,因為母親病重,他和杜影不得不被迫開始打工賺錢貼補家用。

但是賺來的工資永遠堵不住高昂的學費、手術費。他甚至還要被一起讀書的同學嘲笑他是“臟鬼。”

臟?那個時候的他們連學費、住宿費用、醫療費都付不起。每天吃了這一頓沒有下一頓的錢,哪兒有時間洗澡,哪兒有錢穿漂亮的衣服?

回憶到過去,杜諾當時的情緒險些時空。但是他深深的知道自己不可以在眾人麵前失了風度,那樣他的形象就會功虧一簣,而且還會讓想要看笑話的人得意。

於是杜諾忍了下來,維持著表麵的溫潤如玉。硬是等到了劇組的拍攝結束才匆匆的回國阻止事態的發展。

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讓顧斂之、冷卻、北野嘉他們看到宋隱的真實“嘴臉。”厭惡他、惡心他、然後遠離他。

所以他參加了連名字都沒有聽過的菊花獎頒獎典禮,故意讓人潑宋隱湯水,故意設下陷阱讓宋隱中招,再故意在宋隱和工作人員起爭執的時候讓北野嘉幫自己拿衣服。

老實說,他和北野嘉並不熟悉,他沒有想到北野嘉會去,但是他不是在幫自己,而是去給宋隱解決爛攤子。宋隱那得意的笑臉,和明目張膽的挑釁讓當時的他忍得差點就要爆發了,

但是北野嘉竟然絲毫不反感,而且很是愉悅。

再是顧斂之,再是冷卻,他本來都要放棄了這三個男人直接讓朝西放出所有的資料,直接擊垮宋隱臉上的得意——

然而事情的發展和杜諾想的有點不一樣,他本來以為隻要朝西潛伏在宋隱的身邊,將宋隱以前做的事情全部留下證據,再在關鍵的時刻曝光出來就可以了……

他沒有想到,竟然因為陰差陽錯得知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南城有名的鑽石商人。曾經在看到他不留餘地幫助宋隱打壓他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憤怒,也不是沒有羨慕,甚至在那個時刻還有點憤恨:

如果他的母親沒有被趕出豪門,也就不會鬱鬱而終。

他不是沒有去打聽過自己的父親是誰,但是一旦提到自己的父親這個問題,母親總是盈滿淚水。久了久之之後,杜諾再也不敢問起。

所以在得知那個大名鼎鼎、脾氣暴躁、極其護短的男人竟然是他親生父親的時候,他大喜過望。甚至改變了最初“在宋隱最得意的時候,讓朝西將他所有做過的事情全部爆料出來,叫他一次性遭受到被人背叛與一直籌劃,最終毀於自己錯誤信任他人的打擊”。

他慢慢的、慢慢的等著宋隱上門對自己挑釁,那得意的嘴臉簡直和當初一模一樣。臉蛋和以前一樣天真浪漫,最後他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大男孩在最後麵色慘白!

那一刻的激動和興奮簡直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跳起來!

宋隱假裝淡定自若的走了。杜諾借著宋隱給的衝擊力好生的裝了一回體貼的孝子。讓憤恨氣惱的武鶴認可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要為他正名。

所謂的正名當然是需要踩踏宋隱了,見識過武鶴的雷厲風行與高效率作風,杜諾滿心歡喜的等待著宋隱被踩在腳底下的臉,不知道那時候的宋隱還能不能做出驕傲得意的表情?

然而,等到武鶴從朝西那裡得到了所有的細節和證據,收羅好了準備發出的時刻——

全網被禁了。

武鶴正懵逼,甚至還在那裡火冒三丈。但是杜諾猛地想起顧斂之的存在:顧斂之生性不羈,野性難馴,在多年以前甚至和彆的二世祖沒有什麼兩樣,飆車玩女人打架鬥毆比彆的富二代更狠。後來隨口一句玩笑話和宋隱在一起,後來分手離開A城,回來後便是一副鐵血禁欲的模樣,像是換了一個人。

至今為止杜諾還記得初次看到顧斂之的時候,他正飆完車停靠在路邊和朋友說話,側著半張臉。眼角下的淚痣魅惑無比,襯得本就棱角分明的帥氣臉龐更添上一抹華麗的魅惑。

禁欲鐵血的肅殺充斥在周身,散發出一種名叫氣場的氣質。飛快後退的燈光映照在男人的狼眸,積攢在眼眸裡,迸射出漫不經心的光。

危險得讓人心跳加速。

和純澈清冷的美少年學霸、還有活力四射天真可愛的北野嘉相比,儘管他們外表都是相當好看,但是這個男人又野又壞,似乎更有味道一些。

杜諾咬了咬嘴巴,心裡對宋隱的不滿和嫉妒又再次升起。“憑什麼宋隱就可以擁有三個優秀的男人……”

武鶴正在火大被禁的事情,忽而聽到杜諾在自言自語,疑惑的抬起了頭。“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杜諾心頭一跳,收斂起臉上的嫉妒不滿。端起茶盞走到了老人的麵前,模樣乖巧懂事。“爸爸,這件事應該是顧斂之插手了。 ”

武鶴接過杜諾給他端的茶水,還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詫異的朝他看過來。“顧斂之?”

杜諾仔細觀察了武鶴的表情。“爸爸您知道他?”

“知道。”

能不認識麼?在南城的時候出現,帶著宋隱飆車,掰斷了挑釁人的手指頭。初次看到顧斂之,武鶴是有點欣賞顧斂之與生自來的氣勢的,所以也去查了他的背景。

如果對象是顧斂之的話,怕是得有些棘手了。

武鶴眉頭倏然蹙起,眸光有些陰沉。手指無意識的捏緊了杯盞。

杜諾早在一邊察言觀色,看到武鶴的臉色就明白了。他溫柔的淺笑起來。“爸爸,就算顧斂之有點能耐,怎麼能跟您比呢?而且現在顧家當家做主的可不是他顧斂之。”

他沒有將話說的太明白,但是武鶴一聽就懂了。看向溫柔對著他淺笑的男人,眸光裡多了點深色。故意問:“所以你的意思是?”

“顧斂之生性桀驁不馴,難以駕馭。而且對待敵人手段狠辣,乾脆利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同時也是一個孝子。”杜諾因為算計,眼裡光芒甚是詭異。唇角彎彎勾著的紅唇多少有點可怕。“所以,我們可以對著顧老爺子出手。”

“……”武鶴將手中的杯盞放下,側著臉直直的看著杜諾,眼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說下去。”

“我們不需要費儘心思對付顧斂之,也不用與顧斂之為敵。顧老爺厭惡娛樂圈的人,我們就將朝西的證據發給顧老爺看。”杜諾笑著,眉梢眼角都是快意。“顧斂之如果非要護著宋隱,那就會讓顧老爺更加的厭煩宋隱。然後……我再出現,將宋隱整個人都比下去。然後我入了顧老爺的眼,進入顧家。您還怕玩不過?”

武鶴的瞳孔猛地一縮,眼眸裡帶上了一份厲色:這個人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拿他做踏腳板?費勁了所有心思,其實就是為了將宋隱比下去,自己進入顧家吧!

這樣的杜諾,究竟和當初的宋隱有什麼區彆呢?!

杜諾越說越興奮,眼裡簡直冒出了光芒來。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武鶴眼裡的狠色。他仿佛在此刻看到了再次被背叛的宋隱,那一臉蒼白的模樣。最後一個幫助他的人也離開了,那副模樣一定是好看極了。

還有顧斂之……

這些他都要!

杜諾眼裡閃過貪婪,忍不住舔了舔紅唇。“爸爸,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收拾宋隱,何樂不為呢?”

武鶴眉頭微微蹙起,讓一張老臉顯得嚴肅異常:雖然杜諾此時的小動作讓他覺得有點不愉快,不過如果能夠殺一殺混小子的威風倒也是不錯。

隻是讓宋隱眾叛親離就算了,那畢竟是淺淺的兒子。

武鶴短暫的思考了片刻,心中有了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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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網依然被禁言中,宋隱和顧斂之呆在家裡沒有出門。除了偶爾打一打遊戲,就是彼此發泄一下做一些愛做的事情。

大抵是因為顧斂之在當初堂而皇之的將宋隱抱回家,再看到顧斂之對宋隱的親昵姿態,以及宋隱的裸露而出的脖頸出現的印記。

大家似乎已經默認了宋隱的身份,對待宋隱宛若顧家第二位主人一般恭敬。下人們看到顧斂之和宋隱隨地撒狗糧的時候總是羞紅了一張老臉,私底下談論。

華鎣端著茶水要進入客廳給顧少爺宋隱上茶,走到屏風處卻見年長一些的魚嬸把人拉住了,“怎麼了?”

魚嬸搖了搖頭,一張臉有點紅。“彆進。顧少爺把宋三壓在牆上親呢。”

華鎣臉燒的通紅,眸光無意識的掠過魚嬸看向屏風的間隙,看到高大昂藏身穿著黑色襯衣的男人將另一位瘦削的男生壓在牆頭。

雖然看不仔細,但是到底也是知道了個一二。

誰能想到平時看起來很凶很威嚴的顧少爺,竟然對宋家的小少爺……

華鎣紅著臉,小聲的問魚嬸:“顧少爺對宋少爺這樣特彆,他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他不過就是一個戲子!”

回答華鎣的不是魚嬸,魚嬸張了張嘴巴還沒來得及解說就被一聲蒼老嚴厲的聲音嚇了一跳。魚嬸和華鎣匆忙的向著大門的方向看去——

在黑衣人的簇擁之下,杵著拐杖的顧老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走廊裡。此刻他的表情嚴厲而憤怒,叫華鎣和魚嬸不敢再多話,低眉順眼的彎下腰。

“顧老爺。”

“顧老爺。”

顧老爺狠狠將拐杖朝著地板一跺,地板和拐杖接觸的地方傳來一陣悶聲。連理都沒有理會他們一下,繞著屏風進入大堂裡。

“爺爺。”

“顧老爺子。”

在客廳裡的宋隱和顧斂之早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規規矩矩的站在大堂裡看著顧老爺問好。顧老爺眼神毒辣的落在宋隱緋紅的唇瓣上——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顧斂之和宋隱之前發生了什麼。

“哼,”顧老爺從鼻子裡哼出氣。“顧斂之,你做的好事!”

宋隱側頭看向顧斂之,後者抿著唇,伸出指頭勾起宋隱的小拇指反複摩挲。宋隱瞪了他一眼,甩開顧斂之的手。顧斂之低低地笑了一聲,這才回複盛怒的顧爺爺。

“爺爺,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短短十個字,徹底的表明了顧斂之的態度。

“胡鬨!”顧爺爺氣的全身都在顫抖。“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什麼樣的人?!你明知道還把人帶回來,是不是想要氣死我?!”

“爺爺。”顧斂之收起眼裡的笑意,換上一副嚴肅的姿態。男人身得高大昂藏,嚴肅起來顯得異常的認真。“在我去參軍以前,我說過我要的人隻有一個。現在我將這句話再次告訴您。”

“顧斂之!”

顧斂之:“無論宋隱是什麼樣,身處於什麼環境,做過什麼。這些都不重要。”

“這些都不重要?那我顧家的名聲是不是也不重要?!”顧老爺從黑衣人手上接過一踏照片,摔在了鋪了地毯的地上。“這些是不是都不重要?!”

因為爺爺摔在地上的動作,紙袋裡的照片落了一些出來。上麵是宋隱和彆人在一起親密的照片,還有有吻痕的照片。即便很多照片一看就是借位成分比較多。

但是很明顯,顧爺爺在意的不是照片,而是顧家的名聲。

“不重要。”

顧爺爺為顧斂之的冥頑不寧簡直氣的要昏闕過去,被黑衣人攙扶住才險些沒有栽倒在地。他真的是不明白宋隱到底給顧斂之灌了什麼迷魂湯,幾年前被發現宋隱劈腿,顧斂之忍了下來,還將消息封鎖保全了他的名聲。

他問起的時候,顧斂之告訴他。“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