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巧?攜帶方便?”
“對啊,你看它隻比巴掌大些,便是掛在腰間也是可以的,”溫續文當初讓金玉樓把它做得這麼小,就是這麼想的。
“是嗎?”許舒靜黑著臉冷哼,“玲兒,把算盤給姐夫,讓他掛在腰間試試。”
溫續文不明所以地接過盤算,僅一瞬便感覺到了重量,不算太重,卻絕對稱不上輕巧,而且這玩意兒掛在腰間,肯定會晃動,總會碰到腿,那感覺估計更不好了。
畢竟它可是號稱一算盤就能乾到歹人的存在。
溫續文訕笑兩聲,“失誤,失誤,我忘了金子挺重的。”
見許舒靜臉色還不對,溫續文連忙找補道:“雖然不能掛在腰間,但攜帶肯定是沒問題的,讓玲兒幫你拿著也是可以的,是不是,小妹?”
許舒靜嘟嘴,不理他。
她期待了很久的禮物,結果就是這麼一個金算盤,氣哪是這麼容易消的。
許舒妤輕柔道:“靜兒,這份禮物相公是上了心的,雖然不太符合你的心意,可總不能因此否定相公費的心思,對不對?”
男人的想法總是千奇百怪,能買對一次合乎女子心思的禮物已經是謝天謝地。
說實話,看到許舒靜的金算盤,許舒妤不止一次慶幸自己喜歡下棋,要不然她不敢想象溫續文會送她什麼。
許舒靜聽言,再看看一臉認真的溫續文,隻能無奈地接受溫續文其實並不是太會選禮物的事實,暖玉棋盤那次,可能真是瞎貓碰見了死耗子。
“算了,看在姐姐的麵上,我暫且原諒姐夫了,不過姐夫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當初說過要去盛京開正同書局分店的事,姐夫可還記得?”
“記得,怎麼了?”
“姐夫馬上要去盛京,那分店什麼時候可以開?”
溫續文微微皺眉,疑惑道:“這個不應該是小妹安排嗎,姐夫又不懂這些。”
“本來是想等姐夫在盛京站穩腳跟再開分店,可姐夫去了盛京後應該會整日呆在國子監,站穩腳跟無從談起,我想了想,就不等那麼久了,待姐夫去盛京幾個月後,便開始安排正同書局的事,可好?”
溫續文不懂這些,開店的時機許舒靜肯定比他懂,點點頭,“小妹決定就好......小妹要說得便是此事?”
“是啊,開店的事到時肯定要麻煩姐夫,當然要提前說清楚。”
畢竟書局也有他的股份,溫續文笑道:“小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就是。”
許舒靜終於不再沉著臉,隱晦地看了許舒妤一眼,得意道:“我會說的。”
......
還有幾日就要過年了,許士政剛放假,就被李氏抓了壯丁,讓他和溫續文去寫春聯,家裡有兩個讀書人,李氏便沒有讓人買.春聯,把這個任務交給翁婿二人。
這個任務量可不小,許府是個三進的大宅子,府裡的小院不少,這些院門口可都是要貼春聯的。
而且除了院門口,房門口也要貼,這樣算下來,幾十副春聯都是少的,溫續文總覺得許士政是不是又得罪了李氏,他隻是被殃及無辜。
許士政和溫續文對視一眼,都有些頭疼,溫續文低聲道:“嶽父,娘子的書法其實不錯。”
許士政眼睛一亮,“是極,妤兒的字幼時還是老夫教的,她的簪花小楷寫得極為好看。”
“還有小妹......”
還未說完就被許士政打斷,“靜兒就算了。”
許士政的表情一言難儘,溫續文雖然沒見過許舒靜的字,大概也猜到了。
身為女主,書法竟然不好?
現在想想,琴棋書畫四藝中,溫續文已經知道許舒靜不通棋藝,現在書法也不好,那隻剩下琴和畫。
說實話,就許舒靜的性格,不像是能穩下性子彈琴作畫的人。
莫非小妹僅憑那點商業天賦便殺出重圍,成為女主?
有點厲害啊!
許舒靜被pass掉,許舒妤則被抓了壯丁。
許舒妤到了書房,還不知什麼事,眼神詢問許士政和溫續文。
許士政拉女兒過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開不了這個口,眼神示意溫續文說。
溫續文臉皮厚,不覺得找媳婦兒幫忙有什麼不好的,開口道:“娘子,嶽母讓我和嶽父寫春聯,娘子也知道要寫的實在太多了,便想著娘子字跡很好看,可以幫幫忙。”
許舒妤了解李氏,知道她估計隻是想折騰許士政一下,明日肯定就會免了他們的任務。
可她不好說出李氏的打算,隻得點頭應下來。
有了許舒妤幫忙,他們的速度就會快很多,三人寫字的速度都不慢,三個人三種字跡。
許士政寫的是柳體,他也參加過科舉,自然也會館閣體,不過隻有處理公務時,他才會用館閣體,他本人更喜歡柳體。
就像溫續文,他幾個月前便開始練顏體,他的館閣體已經寫得極好,不需要他再費心思練,就把心思放在顏體。
隻是他顏體還未練出成果,因此他寫春聯用的依舊是館閣體。
許舒妤的簪花小楷比起許士政和溫續文的字,要明顯柔美很多,也是真的好看。
每次看,溫續文都覺得賞心悅目。
一個時辰後,三人停筆休息,寫得時間太長,手腕都受不了。
許士政揮手道:“此事不急,今日暫且作罷,明日再寫。”
離過年還有幾日,確實用不著著急。
溫續文兩人和許士政告辭,待走出小院,溫續文低聲道:“娘子,嶽父是不是又得罪嶽母了?”
許舒妤看了他一眼,無奈笑道:“爹沒有給娘買禮物。”
溫續文一噎,不再多說。
說起來這事還是溫續文的鍋,他昨日送了許舒妤一隻簪子當做新年禮物。
許士政這輩子給李氏就沒買過幾次禮物,以前沒有溫續文還好,現在有了溫續文做對比,李氏心裡就不平衡了,然後許士政就遭殃了。
溫續文想了想,道:“娘子,要不我以後送你禮物悄悄的送......嗯,不讓小妹看到。”
溫續文昨日也沒有當著眾人的麵送,隻是碰巧被許舒靜看到了,然後,許府上下就都知道了。
許舒妤嘴角上揚,被溫續文的語氣逗笑了。
溫續文雖然選禮物的審美時好時壞,可他的心意總是沒錯的。
次日,如許舒妤猜的那樣,李氏的氣消了,就免了他們春聯的任務。
豐靖四十年十二月三十
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了,溫續文和許家人一起在正堂守歲,晚膳已經用過,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話。
屋裡燒著炭盆,很暖和,溫續文穿著錦袍有些熱,許士政正拉著他下棋。
對於許士政不知道自己下棋很差這一點,溫續文很苦惱,畢竟是老丈人,他不好贏得太過分,而且還要想辦法讓許士政贏。
這就導致,每次和許士政下完棋,他都很自閉。
在下了兩盤後,溫續文實在受不了了,拉許舒靜擋槍,“嶽父,小妹總看我們下棋,未免太無趣了。”
許士政瞥了許舒靜一眼,道:“誰讓她當初不好好學,妤兒她們都是老夫親自教的,妤兒已經青出於藍,可靜兒到現在連圍棋的規則都沒完全記下。”
“親自教的?”溫續文瞪大眼睛,看向許舒妤。
臭棋簍子能教出棋藝這麼好的?
他眼中的詫異太過明顯,許舒妤猜到他的心思,嘴角勾唇,眼底滿是笑意。
溫續文見此,也笑了,衝她眨眨眼睛,看來娘子和他都認為這是個奇跡。
許舒妤耳垂紅了紅,垂下眼簾,嘴角的弧度卻是又擴大了些。
許舒靜卻被溫續文氣到了,“我隻是不想學而已,姐夫有意見?”
溫續文連忙搖頭,他還指望許舒靜救他脫離苦海呢,這時候不好懟她,笑道:“怎麼會,小妹這麼聰明。肯定是圍棋太枯燥,引不起小妹的興趣,這樣,姐夫教你一種簡單又有趣的玩法。”
兩刻鐘後
溫續文雙眼無神地看著一心連自己的棋子,死活注意不到他棋子快連成一線的許舒靜,隻覺生無可戀。
五子棋能玩得這麼爛的人,他真是第一次見。
每次都跳坑,一點記性都不漲,這種場景溫續文覺得似曾相識。
扭頭看了看許士政,瞬間恍然大悟。
原來有其父必有其女的理論,應證在了許舒靜身上。
從此,許舒靜和許士政一樣,上了溫續文的下棋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