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續文這副憊懶的樣子,讓宋修德有些哭笑不得。
守歲便在下棋中緩緩結束,認乾親的事情已經定下,雖然還不曾舉行認親禮,宋夫人卻是早已吩咐下人,將許舒妤的院子收拾出來。
今晚,溫續文和許舒妤便是住在這院子裡,看著院中的擺設,皆是以素雅簡單為主,可見宋夫人認真了解過許舒妤。
溫續文躺在床榻上,眨眨眼睛,笑道:“看來,我是難逃吃軟飯的宿命了。”
在盛京,許士政六品通判的官職不算什麼,可宋修德卻是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不少人的目光。
能認識宋修德,是托許士政的福,而能被宋修德收為學生,怕是和許舒妤不無關係。
還以為,他將來能封妻蔭子,怎麼現在越看越覺得他從許舒妤處得到的好處更多呢?
許舒妤聽出他沒彆的意思,坐在他身邊,伸手描繪他的眉眼,目光含著柔情,薄唇輕啟,輕聲道:“這樣很好啊,舒妤不用擔心相公將來會不要舒妤。”
溫續文握住許舒妤的手,放在自己唇邊親了親,從喉嚨發出一陣笑聲,“我看起來像傻瓜嗎?娘子這般好,我怎麼可能不要娘子,相反,我還怕娘子今後看到更加年輕俊朗的男子,會拋下我呢。”
許舒妤嘴角上揚,搖搖頭,“不會的。”
“嗯?”
許舒妤看著溫續文清雋的麵容,心裡思緒湧動,低頭親吻他的嘴唇,含著羞意道:“不會看到彆人,舒妤眼中隻有相公。”
在晚上,許舒妤便沒有白天時那般的拘謹。
溫續文隻覺得心臟似乎停跳了半拍,他溫柔嫻靜的娘子原來也會說情話。
簡直,太好聽了!
溫續文全身舒暢,抬手便要摟住許舒妤,好好親熱一番,卻被許舒妤靈活地躲開。
溫續文一臉疑惑。
許舒妤抿嘴,“相公,這裡是宋府。”
若是兩人親熱,必定會留下痕跡,許舒妤麵皮薄,可受不了這個。
溫續文聽言,臉色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幽怨地看著許舒妤,“娘子,你不乖。”
許舒妤不說話。
“明知道不能親熱,還勾引我。”
許舒妤忍不住辯解,“我沒有。”
剛才隻是情不自禁。
“你就有,娘子明知道我對你沒抵抗力,你還惹我,沒有補償,彆想讓我原諒你。”
溫續文把頭一抬,一副我很難哄的樣子。
許舒妤看得好笑,又怕真笑出來溫續文會惱羞成怒,憋得臉色微紅。
又想到他說的補償,她走到溫續文身邊,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言罷,許舒妤馬上後退幾步,垂下眼簾,耳垂紅得仿佛要滴血。
溫續文卻是眼睛一亮,眉梢不自覺上揚,明明喜不自勝,偏偏語氣還頗為勉強,“既然娘子這般有誠意,我便原諒娘子這一遭了。”
說完,見許舒妤還低著頭站在原地,便知她是害羞了,也不知她剛才哪來的勇氣說出那樣的話。
溫續文無聲地笑了笑,起身下床,攔腰抱起許舒妤,道:“娘子,來,為夫伺候你就寢。”
許舒妤怔了下,下意識地拽著自己的衣服,不讓溫續文動。
看她一驚一乍的樣子,溫續文連忙解釋,“娘子放心,就單純地睡覺,不做其他的。”
聽到這話,許舒妤狐疑地看著他,顯然溫續文在這方麵的信用度不高。
溫續文老臉一紅,乾咳兩聲,“是真的,畢竟這裡不是我們家。”
他再胡鬨也是知道分寸的。
許舒妤這才勉強信了溫續文的話,卻也沒有用溫續文伺候,自行沐浴更衣後,躺在他身邊,然後習慣性地鑽進他懷裡,很快便睡了過去。
溫續文:“”
娘子你是不是忘了剛才還像防賊一般防他。
溫續文的火氣才剛剛下去,許舒妤一靠近,隱隱有升上來的趨勢。
怕嚇到許舒妤,連忙閉目靜心,時間一長,倒也睡著了。
次日,兩人陪宋修德夫婦用了早膳,便告辭離開。
豐靖四十二年,大年初一
攤販們也休息,並未出來擺攤,店鋪也都關著門,街上有些清冷。
一股冷風吹過,溫續文緊緊大氅,放棄和許舒妤走走的想法,道:“娘子,莫要受了寒氣,我們還是上車吧。”
沒有熱熱鬨鬨的叫賣聲,這街也沒有什麼好逛的。
許舒妤頷首。
大年初一比較閒,溫續文想到許舒妤的畫技很好,便笑道:“旁人家中都是畫美人圖,我們偏要逆道而行,娘子畫畫為夫可好?”
許舒妤沒忍住笑了,“難道不是因為,相公畫技不佳?”
說得這般大義凜然,特立獨行,不過是因為他不會畫畫罷了。
溫續文抬手勾了下她的俏鼻,故意惡聲道:“大膽,竟敢這麼說為夫,罰你為我作畫,畫不好不準休息。”
許舒妤勾唇,倒也配合他,還福身行禮,柔聲道:“是,妾身遵命。”
下一刻,溫續文沒忍住笑場了,見演不下去,他圈著許舒妤的腰肢,本想多抱一會兒,卻感覺到許舒妤的掙紮。
溫續文暗自歎氣,他娘子還是放不開,她可以在晚上任由他施為,偶爾還會主動一下,可白日卻是守禮得很。
他隻得放開許舒妤,攔腰抱起她放在書案前的椅子上,他自己則跑到軟榻上靠躺著,脫下外衫,僅留一件中衣,中衣的領口微微扯開,露出裡麵精壯的胸膛。
好一副美男圖,那半遮半掩的胸口還真是誘人!
許舒妤隻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急促幾分。
偏偏這時,溫續文還衝她笑,“娘子,可以開始了。”
許舒妤深吸口氣,讓自己從溫續文的誘惑中走出來。
說實話,自從兩人圓房後,許舒妤就發現她對溫續文的抵抗力越來越差,或許是兩人親熱的次數太多了,他隻是衝她笑笑,她腦中便不自覺浮現出某些限製級畫麵。
怕被溫續文看出異樣,許舒妤快速冷靜下來,找回自己以往平靜的心神,提筆開始作畫。
溫續文早就在她腦海中,很深刻,她隻瞥了一眼,手裡的筆便一點點從畫紙上勾勒出溫續文的樣子。
許舒妤沉浸在畫中,都忘了溫續文的存在,等到畫完才回神。
看著畫中溫續文那深邃得能把人吸進去的眼神,許舒妤忍不住嘴角上揚,因為她在這眼神中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溫續文見她放下毛筆,立刻下榻跑過來,看著紙上和他神形皆相似的畫像,讚歎道:“娘子的畫技果真了得。”
溫續文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畫像,拿起來左右看看,很是滿意。
“年後我還要去國子監進學,待娘子想我了,便可以拿出來看看。”
許舒妤臉色微紅,沒有接話,這副畫完全按照溫續文剛才的樣子畫的,落在畫紙上,那若隱若現的誘惑更明顯了。
溫續文見她不說話,湊到她麵前,兩人四目相對,笑問:“娘子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許舒妤移開視線,從溫續文手中接過畫,快速卷起來。
溫續文看她這樣,便知她又害羞了,嘴角勾了勾,從背後抱住她,語調輕柔,“娘子怎麼這般容易害羞,這畫算什麼,娘子可是連我沒穿”
“相公!”
許舒妤連忙打斷溫續文的話,轉過身不滿地看著他。
溫續文哈哈笑了,抱起她坐在書案上,把臉伸過去,“那娘子親我一下,我便不說了。”
許舒妤越是放不開,溫續文就越想逗她。
許舒妤明白溫續文的心思,到底還是怕他說出讓她臉紅心跳的話,強壓著羞意,乖乖地親了下他的側臉。
溫續文卻是不滿意,指指自己的嘴唇,“娘子親錯地方了。”
許舒妤抿嘴,嗔了他一眼,卻還是照做,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溫續文看著她顫動的睫毛,以及紅彤彤的臉蛋,沒有再逗她,彎腰抱住她,歎氣道:“娘子怎麼這麼乖?”
許舒妤抿嘴,目光閃爍,“乖,不好嗎?”
他,不喜歡嗎?
溫續文搖頭,“沒有不好,隻是這樣,會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你。”
呼吸打在許舒妤的脖子上,讓她忍不住身體一顫,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把臉頰埋在溫續文懷裡,不敢搭話。
她明白溫續文的意思,因為在床笫間,他總會這般說,說喜歡欺負她,聽她求饒
明明那般羞恥的話,他卻總是喜歡說。
許舒妤知道男子總喜歡拿女子打趣,她以前偶然聽到過,心裡厭惡得不行,隻覺得惡心。
本以為現在也是一樣,可當溫續文眼尾發紅地看著她,說著那些讓她曾經很厭惡的話的時候,她心裡沒有一絲厭惡,隻覺得心跳跳得更快了。
那時,許舒妤便知道在她心裡,溫續文是不一祥的,他做什麼她都是歡喜的,哪怕語氣輕佻一些,她也是羞澀大於抵觸。
想到這兒,許舒妤依戀般蹭蹭溫續文的胸膛,靠在他懷裡,卻是沒有說什麼,這是她能做到的極限,若現在是晚上,或許她還會主動些。
白日宣淫,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事情。
溫續文卻是被許舒妤挑起一身火氣,一不小心有些過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