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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玉背著手, 正在國師府前監工,看到天子的人過來,那些木匠石匠們大鬆一口氣。

為國師大人辦事, 他們自然竭儘所能。但是國師實在是過於挑剔, 即便他們用了十分的心思, 還是被折騰的夠嗆。

偏偏其他人還不敢對國師指手畫腳,勸這位國師歇一會, 他也跟沒事人似的。

國師真是年輕,人和鐵打似的, 一天到晚就在那裡也不嫌累。

他們卻是凡人之軀, 實在是扛不住這工作力度。

當然這和他隻是動嘴皮子,而他們是實打實的運動也有關係。

隨便來個什麼人,把國師叫走就好了。

結果天子身邊貼身太監來請國師,也沒能請動。

高福被宴玉忽視,也不惱。

他站到宴玉身邊,踮起腳,仍然是好聲好氣的把話重複了一遍:“陛下請您到天祿閣去。”

“他找我有什麼事?”

天祿閣是皇帝書房,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需要在書房商談的。

皇帝書房裡的藏書, 絕對不會比天易閣的豐富。

宴玉忙得很,不想去。或者說,他有點不敢見天子。

高福又不知道天子想做什麼,隻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陛下可還在書房等著, 高福隻好頂著匠人們失望的視線, 折回去回稟天子。

高福忍住上眼藥的衝動,儘量用客觀的語氣說:“國師大人說了, 他要監工,爭取早日搬入國師府,若是陛下無要事,他就不來了。”

喬青一拍奏折:“他這架子倒擺的挺大。”

的虧宴玉長得好看,就這狗脾氣,哪個人能容忍他。

算了,都是看在才學和錢的份上,喬青放下折子:“朕親自去請他。”

喬青去國師府的時候,還有些驚訝,因為原本荒蕪的宮殿經過改造,已經大變樣,她站在外頭看了一會:“國師真當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妙手。”

宴玉說:“都是他們做的,也不是我做的。”

“可是主意是你出的,沒有國師,就沒有這樣好的設計,他們隻是施工者,按圖索驥。還是國師聰明,你才是靈魂。”

宴玉不說話了,顯然對喬青這誇獎很受用。

“你都說是靈魂,那怎麼還叫人把我叫走?”

喬青理直氣壯:“正好朕看厭了天祿閣的風景,所以需要國師來給它換件新衣。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靈魂出竅的時候麼,反正工作的隻是軀殼。走一會又不會死人。”

宴玉:……

完全是胡說八道,但是好像聽起來又還有那麼一點道理。

喬青又說:“按照現在這樣的速度,至少還要三四天才能建好,朕親自來請了,你得同我過去。”

這次宴玉果然沒有說什麼話了,乖乖跟在她後麵走了。

看著國師遠去的背影,工匠們感激涕零。

這宮裡,竟然隻有天子能把國師叫走。

喬青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一轉頭,接收到的就是這些石匠們滾燙火熱的目光。

就仿佛她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活菩薩。

她表情複雜的看了宴玉一眼,壓低聲音:“你悄悄告訴朕,朕不告訴彆人,這些天你都對他們乾了些什麼?”

“隻是讓他們重建國師府而已。”

他隻是讓人複原幾百年前那個地方的樣子,不容許一分一厘的差錯。

喬青狐疑的看他一眼,總覺得事情並沒有宴玉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等到了天祿閣之內,宴玉便開始打量內部結構。這個地方果然和他以前來的之後存在很大的不同。

“你想要改成什麼樣的?”

“先不提這個,你看看那個。”方才的話隻是引國師的借口,又不是真的。@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喬青的手指指向那厚厚一疊,如同小山般的奏折。

宴玉的眼神就帶了兩分譴責,果然,天子所言三句真七句假,偏偏他無法看準喬青麵相,現在也看不出她說話真假。

喬青又催他說:“把它們打開看看。”

宴玉皺眉:“你以前不是說了,國師不得乾涉朝政。”

這年輕天子實在是喜歡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除了比他的曾曾曾曾曾祖父長得好看一點,喬家人根本沒有什麼長進。

喬青點頭又搖頭:“對啊,國師是不得乾涉朝政,但是這跟朝政沒有關係,都是和你有關的折子。”

既然是和國師有關,那就不算國事,是私事。

宴玉將信將疑,打開一看,便生了氣,這些人引經據典,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多方麵角度論證天子立國師,絕對沒有什麼好處。

明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和自己見過麵,卻憑著那麼一點流言,還有自以為是的揣測,將他批判的一無是處。

喬青看著宴玉滿臉寫著不開心的臉:“你不高興了?”@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陛下會高興嗎?”

這些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但如果說真沒有什麼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喬青拿了火折子遞到宴玉手裡:“那就把它們燒掉,親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