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天氣還熱著,用了一盞透著涼意的蓮子羹便會心情好些,四福晉見四阿哥麵容舒緩,趁機進言道:“今兒閒著也是閒著,青莊新學了琵琶,不如讓她過來彈一曲,也算打發時間。”
四阿哥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乳娘正上來抱著翼遙預備去午睡,四阿哥擺擺手讓人抱了下去,四福晉給身邊的黃鶯使了個眼色,她腳步輕盈地退下,不多時便聽人通傳道:“青莊姑娘到了。”
眾人紛紛轉頭望去,便見一穿著水粉衣裳的女子懷抱琵琶腳步輕盈地進來。她今兒穿著的不是尋常旗裝,而是上下兩件的樣式,外搭著一件水綠的紗衫,行走間裙擺搖曳,身姿輕盈。
她烏油油的發輕輕挽著,卻沒多用什麼首飾,隻簡單的兩朵水綠色珠絨花,另有一隻翡翠步搖,小卻圓潤的珍珠穿成的流蘇輕輕垂下,隨著行走而微微晃動,很是曼妙。
四福晉見了會心一笑,四阿哥卻道:“從未見青莊如此仔細打扮過。”
青莊行過禮,用水盈盈的眸子看了看四阿哥,低聲道:“是奴才思念爺,聽聞傳召,鬥膽打扮一番。”
她怯生生的樣子莫說男人,宋知歡看著都覺著身子酥了半邊兒,遑論四阿哥這個正經八百的熱血青年?
到底還是皇家子弟,自小美人堆兒裡長大的,聞言雖然心中一動,卻還是矜持含蓄地道:“賜座吧。”
然後發生了什麼自然不言而喻,青莊學的用心,琵琶彈起來聲音清脆如珠落玉盤,清清泠泠如一汪清泉,悶熱的天氣裡聽著實在再舒爽不過。
宋知歡第n次在心中羨慕四阿哥,慢騰騰捏著蜜餞聽著青莊的琵琶,看向四阿哥的眼神都要酸成檸檬了。
一曲琵琶了了,四阿哥又點了一曲命青莊細細彈來,後對青莊道:“果然福晉身邊的人都是聰穎的,這琵琶彈得極好。”
青莊略帶羞怯地一欠身,四阿哥遂命她在自己身邊坐了,隨口問些日常事情。
宋知歡正膩歪著呢,看外頭起了風便道:“這天兒悶了,總算要起風。稍後怕是要下雨,妾身先告退了。”
四福晉聽了心中了然,隻點了點頭,含笑道:“若真下了雨,晚間等翼遙睡下,我溫了酒過去找你。”
宋知歡含笑應了,起身對著四阿哥和四福晉欠身,四阿哥對她在不在這兒其實也不在意,他上午本是陪著李氏的,下午來正房坐坐,宋知歡便在了,倒不是他叫來的。
此時他也不在意,隻擺了擺手,道:“去吧。”
宋知歡這張烏鴉嘴這時候倒是靈了起來,風一吹起不多時便下了一場傾盆大雨。
等雨歇了,天色也暗了,倒是欣賞不到雨後花朵含苞吐露的美景。
東廂房裡,李氏飲了藥在榻上臥著,芍藥用小碟子盛了蜜餞來給李氏,李氏看著白瓷碟子上零零星星的三兩顆蜜餞,不由笑了,“從前知歡有孕時看著她眼巴巴盯著蜜餞隻覺好笑,如今我竟也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女子孕中忌諱不少,何況主兒您胎並沒有宋主兒當年穩當,還是仔細著些為好。”芍藥柔聲勸著。
李氏無奈點了點頭,捏了一枚蜜餞送入口中替去了滿嘴的苦味兒。
“屋外下雨了,把花兒挪一下吧。”李氏略有些心不在焉,隨口道。
芍藥無奈一笑,輕聲道:“主兒,雨已停了,這會子把花兒搬出去了。”
“是嗎?原來雨停了。”李氏怔了一下,忽又苦笑一聲,“今兒是爺休沐的日子,陪著福晉也是應該的。”
芍藥抿了抿唇,糾結半晌,方才小聲道:“今兒晚上爺歇在青莊屋裡。”
“青莊?那也是了,她都跟了爺幾年了,這些日子又苦習琵琶,自然得爺的歡喜。”李氏略有些落寞,口中卻道:“怪道下午正房響了許久的樂聲,青莊練得勤勉,想來爺定然是極為喜歡的吧?”
芍藥低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