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八五(2 / 2)

其實也怪她,一大把年紀了,管不住自己嘴吃糖吃多了牙疼,實在是……無可言表。

但可能她一生所有自律都用在當年敏儀懷孕時候和她與翼遙鬥智鬥勇了,等到敏儀產下弘暉恢複正常,翼遙有人接手了,她就再也沒有那麼正經過了。

畢竟修婉和弘皓都非常人,修婉倒是愛吃個甜,但是也自律,不會沉迷。

宋知歡就順順利利不正經了許多年,仗著就是身邊人都縱著她。

但在危害身體事情上,便沒人縱著她了。

每每被人管七葷八素,宋知歡就會心生感歎:兩輩子加起來也七八十人了,竟然被這群人管嚴嚴實實、安排明明白白。

真是白活了。

這些感歎當然不敢叫旁人知道,且說到了莊子上,宋知歡算是徹底得了趣兒了,跟著莊子上人上了兩回山。雖然說是跟著,但其實就是一群身強力壯護著她上山。

雲鶴總算有了用武之地,手上持著匕首一路砍掉不知多少樹枝子,後頭也有人揀著回去。

寧馨更是上山如履平地,身後雅音也是臉不紅氣不喘,主仆二人麵不改色,羨慕壞已經氣喘籲籲宋知歡了。

見宋知歡氣快過不來了,雲鶴四下裡看了看,問道:“附近可有什麼可以休息地方?咱們停下來歇一歇。”

莊頭答應了一聲,往前看了看,道:“前頭再有個百丈地,有個很平緩地方,坐下來歇一歇沒問題。”

於是宋知歡再次提起力氣,一鼓作氣衝到了能休息地方,眾人在此升起火來。

柔成三兩下將一塊大石頭上雪掃乾淨,鋪上一個厚厚坐褥,請宋知歡在上頭坐了,一麵將熱水遞給她,一麵笑盈盈打趣著問:“以後可不鬨著要上山了吧?也沒什麼好玩,您這小力氣,隻怕還是累更厲害些。”

宋知歡長長歎了口氣,飲了兩口熱水,倒也嘴硬:“也沒什麼,上山走走還是挺有一絲。”

柔成但笑不語,一麵解了荷包將裡頭鹿脯和飯團遞給宋知歡,一麵道:“那邊去打野雞了,聽說前頭有一小片竹林,有人去挖冬筍,支起鍋來滾一個筍湯,您定然喜歡。”

宋知歡一點點撕著鹿脯,一麵點了點頭。

忽然,莊上幾個護衛、雲鶴並寧馨身邊雅音齊齊向一個方向看去,修婉也似有所感地往那邊瞄了兩眼,見眾人麵露警惕,便抽了靴子裡匕首出來,慢慢出鞘。

雲鶴微微皺眉,道:“聽著聲音不像人多,我去看看。”

“姑娘。”一個身材健碩漢子走了出來,笑容憨厚,“還是我去吧。”

雲鶴仍是不放心,便與他一同去看了,不多時回來,卻是麵色古怪地道:“敬貞公主,還是您去看看吧。”

聽著她刻意咬了重音又放大音量“敬貞公主”四字,宋知歡有些摸不著頭腦,問:“怎麼了?”

修婉已站起身來,提著匕首在眾人簇擁下探了過去。

雲鶴湊到宋知歡身邊悄聲道:“是阿魯科爾沁旗烏雲達賚世子。”

宋知歡一驚,“他怎麼會在這邊。”說著,自己也想起來,便擰著眉略帶猶疑地道:“莫非是上京來賀年?怎麼是世子親自過來?”

雲鶴沉默著一言未發,宋知歡也沒想過從她那裡得到答案,隻起身道:“走吧,咱們去看看我那位‘未來姑爺’。”

寧馨也起身道:“我也去看看。”

於是眾人順著方才方向走過去,隻見約莫百丈地之外,修婉在眾人簇擁下架起一個身材修長麵目俊朗少年郎,正是她未婚夫烏雲達賚。隻是那滿身血跡看起來有些不妙。

他看著倒仍然存著些理智,也是鬆了口氣模樣,笑容仍然溫潤,卻也十分狼狽,他對著宋知歡道:“請恕晚輩不能對您請安了。”

“這是小節,無妨。”宋知歡上前上下打量他一番,一麵吩咐:“來兩個人抬著世子。”

一麵問他:“這是怎麼了?緣何如此狼狽?”

烏雲達賚苦笑一聲,“本是代父王入京向萬歲拜年,不想臨到京郊遇到劫匪,隨從護衛為護我損失慘重,我一路逃到這邊樹林裡,剛甩掉那群人沒多久,便被您身邊人發現了。”

這邊正說著話,忽然雲鶴抽出了護衛開路刀,足尖一點地,借著力氣躍到了樹上,然後悄無聲息地去了。

烏雲達賚注意到了,掛在護衛身上大為驚歎,剛要開口,卻是猛烈地兩聲咳嗽。寧馨兩指輕輕扣在他脈門,片刻之後抬指在他身上點了兩下,然後吩咐:“抬起來,彆讓他動了,架著回去。我先開個方子吃著,還是要請郎中來。”

又對雅音道:“去幫幫雲鶴。”

莊子上護衛們也竄出去六七個,不多時歸來複命,雲鶴將刀上血跡擦乾,長刀入鞘,指了指後頭護衛們架著活口,道:“隻怕朝廷有用。”

宋知歡神情複雜地看了那些人一眼,揮揮手,吩咐:“下山!命人去王府報信給王爺。”

“是!”

烏雲達賚傷不算重也不算輕,至少需要臥床一段時間,又因為山上條件簡陋難免有所磕碰,於是又有好長一段時間要臥床休息。

宋知歡乾脆吩咐人將一間小院子收拾出來,將他塞了進去,也沒指派侍女服侍,隻讓莊子上兩個男人過去,幫忙換藥擦身,照顧日常起居。

柔成笑道:“知道主子偏心咱們公主,倒也是個法子。男人雖說粗心些,卻比丫頭們方便。”

宋知歡隻道:“在我地方上,要女人服侍?嗬,他是真嫌命大。”

修婉在一旁默默聽著,忽然道:“阿瑪隻怕要到了。”

“那也無妨。”宋知歡道:“誰莊子上沒幾個身手好護衛,何況雲鶴和雅音身手也瞞不過你阿瑪。你真當額娘眼皮子底下沒個你阿瑪人?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彼此相安無事罷了。”

修婉輕歎一聲,道:“同床共枕又相互防備。”

宋知歡乾脆道:“偌大王府裡哪一個不是這樣?你阿瑪素來多疑,隻怕對你大哥也不能完全信任。遑論我們這些女人?你嫡額娘院裡最多,其餘隻怕他也嫌浪費,不肯多放。”

說完,不忘吐槽一句:“小氣摳搜。”

修婉聽著忍不住直笑,又道:“若是放多了,隻怕您又要罵了。”

“我幾時罵過人?”宋知歡這就不服了,道:“若論斯文守禮,我當得起王府第一!你幾時聽你額娘我罵過人?”

修婉沉思半晌,道:“那倒也是。”

貧嘴一會,氣氛緩和不少。

寧馨坐在一旁一顆顆拈著珠子,忽然道:“世子遇刺事情疑點頗多,隻怕未必是朝內人乾。”

“是不是國內人乾都說不定!”好歹學了多年政治,又看了那麼多年政壇八卦,宋知歡對這些還算敏感,輕嗤一聲,道:“外邊可有不安分。”

“這話不該說。”寧馨搖了搖頭,道:“阿魯科爾沁水草肥美、實力雄厚,若是反了,隻怕一時會成為皇帝心頭大患。”

宋知歡隻覺腦子疼,往後靠了靠,將小手爐握在手裡,好一會兒方才道:“這事兒我也清楚,隻是也不是咱們該要探討。前朝自有定論,隻怕這事兒是要成為無頭公案了。萬歲年邁,已不似早年雄心壯誌、野心勃勃,又是國庫空虛,邊境輕易動兵不得。”

說完,她恢複了往常模樣,笑著看向修婉,道:“外邊野心勃勃,倒是便宜了你,得了和未婚夫培養感情機會。”

修婉對此不大在意,隻道:“無論倒下是誰,我都會救。無關怎樣身份,到底是一條性命。”

“誰又說不是呢?”宋知歡先是感歎了一聲,然後又頗為嫌棄地道:“你這丫頭越大越不好玩了,逗你一下也沒個笑臉,想看你臉紅更是不可能了。”

寧馨心中覺出幾分好笑來,對宋知歡道:“歡姐何必呢?”

“唉。”宋知歡哀歎一聲,“就怪這丫頭從小臉皮厚要命,就沒見她臉紅過幾回!若是她臉紅了,豈不新奇?”

一時辛娘入內,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隻聽她笑吟吟道:“主子您就彆戲弄公主了。”

說著,人也到了,隻見她帶著丫頭捧著三盅熱湯進來,笑著道:“是打來野雞,我帶著人打理了,滾出湯來,冬日飲用最是滋補,主子您也喜歡。”

又道:“肉也留了些,再給您另做。”

修婉很是羨慕:“若我身邊人有辛娘姑姑對額娘用心,我便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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