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三合一(2 / 2)

晚飯時,石立夏拿出了五個雞蛋,讓邢鋒弄了一道西紅柿炒雞蛋,特彆地下飯。

至於一頓就吃那麼多雞蛋這種問題,石立夏是不管的。

反正先吃著,回頭沒了再說。

要老是摳摳索索的,吃完了都嘗不出味來,反倒更虧。還不如做一頓好吃的,記住那個味道,留下美好回憶。

而且才區區五個雞蛋,真的很少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立夏就去宣傳科查看錄取情況。

她到那的時候已經有人圍著公告欄了,不少人麵露失望,有的女孩直接哭了。

石立夏走過去,掃了一眼公告,榜上公布了入圍第二次考試的名單,其中就有‘石立夏’三個大字,這讓她著實舒了一口氣。

還好,她沒有在這個位麵丟人。

她一個專業出身的第一輪就被涮,那也太傷自尊了。

之前公告的時候,並沒有提還要考第二場,不過大家並不意外。

第二場考試九點鐘開始,過期不候。

競爭白日化,此時的氣氛比昨天更加緊張。昨天表現異常的那兩位,也沒有昨天的淡定從容,一臉的嚴肅。

進入第二輪的一共五個人,時間還未到就已經進入了考場。

他們在會議室裡等了許久,考官們這才姍姍來遲,負責的領導全都到場了。

朱科長道:“你們五位在昨天的筆試都表現得很優秀,今天的考試也希望大家全力以赴。經過領導班子討論,今天的考試內容是畫畫。

要做宣傳工作,不僅得寫一手好文章,還得繪畫宣傳海報,讓宣傳形式多樣化。”

朱科長說這些話的時候,臉色非常的不好看。

昨天在朱科長的極力要求下,硬是將扶掃帚的事給糊弄過去,將自己的侄子又拉了回來。

當然,代價也是非常大的,不能繼續用之前的主題,而是在場每個人出一個,今天抽簽決定。

他的侄子隻學了個皮毛,底子很一般。之前透題練習還能過關,可要是抽到彆人的主題,一切得重新想,那可就不好辦了。

五位考生有兩個人臉色不大好看,他們不會畫畫啊!

這年頭想要學畫畫可不容易,沒點家底也學不了畫,也找不到正經的老師教。

宣傳科要求雖然沒有那麼高,可沒有握過畫筆的人一下就露怯了。

石立夏內心平靜,這也是她擅長的,她從小就開始學習畫畫。

最開始是奶奶為了讓她能夠安靜下來,不打擾她工作,就買了畫筆讓她自己在紙上畫畫。後來送到了少年宮培訓班,跟著老師專門學了畫畫。

她的繪畫天賦還不錯,功底也打得很牢固,雖然她擅長的和現在流行的不太一樣,但是她的底子也足夠用了。

石立夏還偷瞄了其他人的情況,昨天那位自信大哥朱耀祖,他此刻雖不似昨天囂張,可嘴角弧度透露出他此刻心情,明顯對這個測試並不擔心。

那個奇怪的女孩盧思思此刻有些忐忑,但是並不多。

另外兩個就明顯地一臉絕望了,似乎已經接受了失敗的命運。

其他人也觀察著大家的表情,盧思思主要針對對象是朱耀祖,她已經從表舅那知道,這個人是宣傳科朱科長的侄子。

如果她是表舅的親外甥女,盧思思也沒有那麼擔憂,畢竟表舅可是副廠長。

可關係差了一層,表舅也就不會為了她太下狠心得罪人了,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昨天她想要去找表舅,都沒有見著人,說是要避嫌。

盧思思也沒有忽視其他人,她的目光掃向了一旁的石立夏。

這個女人長得高挑漂亮,站在人群中十分亮眼,身上更是有種從容的氣質,讓她心裡也開始犯嘀咕。

石立夏感受到身上的目光,也趕緊做出一個擔憂的皺眉表情。

盧思思看她糾結模樣,心底微微鬆了鬆。

衛廠長:“為了公平公正,我們一起想了幾個主題,具體靠什麼抽簽決定。”

宣傳科乾事拿了一個紙箱過來,衛廠長當場寫了幾個主題名字,在大家的見證下丟進了箱子裡,然後讓範秘書去抓。

範秘書隻是過來旁觀,並不參與最終選拔。

因此由他來負責,是比較公平公正的。

範秘書跟大家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就伸手去抓了一張紙條,打開念道:

“今天的考試主題是展現工廠欣欣向榮的麵貌,時間是兩個小時。”

朱耀祖心中一喜,大伯果然厲害,兜兜轉轉還是內定的主題。

朱耀祖拿著分發的調色盤去擠了一點顏料,就開始在紙上熟練地畫了起來。

同樣的畫他已經畫了很多遍了,功底差也影響不了什麼。

這個主題非常廣泛,反倒容易讓人不知道從何下手。

除了朱耀祖這種提前拿到考題的,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思考著。

石立夏在腦子裡構架著內容,確定好方向和構圖情況後,先用鉛筆畫幾條線,然後才開始下筆。

一個小時後,朱科長道:“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沒有動筆的同誌要抓緊了。”

現場有一個人壓根不知道畫什麼,腦子一片空白,這才被朱科長提醒。

這樣的提醒不僅沒有讓他開始動筆,反倒直接崩潰跑出了考場。

薑主任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都經不起挫折,一點不像咱們年輕的時候,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咬牙挺過去,實在不會畫就畫咱們工廠大門也比空著好啊。”

“這樣的同誌要不得,太脆弱了。”朱科長也附和道。

考生的逃離和兩人的對話給場下的人帶來極大壓力,另一個考生麵色蒼白,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來,後背都濕透了。

石立夏全神貫注,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跑了。

身邊有人走動,石立夏都沒有感覺,認真畫自己的。

衛廠長此刻就站在石立夏身後,一臉深沉地看著石立夏的畫。

目前還看不出石立夏想要畫什麼,可看她非常有條理地下筆,饒是不懂畫的衛廠長,也感受到她的從容。

衛廠長站了好一會,都沒能影響她,他也就離開了,走到了朱耀祖身邊。

朱耀祖原本很喜歡地在作畫,因為練習過很多次,都成了肌肉記憶,他也就不需要過於專注,還能偷偷觀察其他考生的情況。

衛廠長一出現,他就察覺到了,一開始隻當看不見,可衛廠長銳利的目光讓他感到自己無處遁形,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原本早就畫熟悉了的東西,下筆猶豫不決,還一個失手上錯顏色了。

朱耀祖慌忙處理,沒想到越緊張越出問題,一大片瑕疵出現在畫上。

衛廠長這時才轉身離開,又朝著另一個人走去。

除了盧思思,衛廠長在彆人身後站的時間都很長,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們的發揮。

石立夏完全不知道這些,她的魂魄在她畫完以後才回歸的。

她走遠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後,才停下了手中的筆。

宣傳畫並不需要太複雜,能表達主題就行。

這個主題雖然看似廣闊,實際上還是圍繞著人。

石立夏其實也沒有多大信心,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畫風是否符合現在的喜好。

她已經儘力往那邊靠了,可難免透露出自己的特色。

考試時間到,所有人的畫都要放在原地,然後走出考場。

石立夏離開時看了一眼彆人的作品,她懸著的心微微放了下來。

其他三個人的畫也就盧思思的還能看,不過明顯因為時間倉促,不管是構圖還是上色繪畫,都是比較粗糙的。

朱耀祖的畫倒是比較完整,可上麵有個明顯的瑕疵,看著就跟一塊布上的補丁一樣礙眼。

另外一個人更加糟糕,壓根就沒有畫完。

石立夏出了考場,去了一趟醫院探望周奶奶。

“小夏,今天考試感覺怎麼樣?”

周奶奶也沒跟她寒暄,直接切入主題。

石立夏笑道:“我覺得還行,至少好好完成了,能不能被選上就要看命了。”

“我聽說今天考畫海報?你會畫畫?”

“嗯,懂得一點,我以前在學校經常做板報什麼的。”

周奶奶點點頭:“那就好,我也沒想到竟然搞出這麼多花樣,一般也就兩場,第二場應該是麵試。”

石立夏笑笑並沒有說出自己猜測到的內幕,周奶奶讓她有這個機會競爭已經很不錯了。

範秘書會出現在那裡,讓石立夏心裡安穩不少。

他是周廠長派過去的,雖然沒有決定權,可如果石立夏表現不錯,硬是刷下也是不可能的,保證一定的公平性。

“你這丫頭倒是沉得住氣。”周奶奶看她並沒有提考試的意思,誇讚道。

“反正我已經儘力,成不成的就看運氣了。”

“善良的孩子,運氣都不會太差的。”

另一邊,宣傳科辦公室。

四張畫擺在大家麵前,好壞一目了然。

最為突出的,依然是石立夏的作品。

無論是畫技、構圖、色彩還是內容表現,都明顯優於其他人。

“上一場也是這個同誌的作品比較突出吧,她是什麼來路?”

能來考試的人基本都是跟廠裡的各路領導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基本都能混個眼熟,可石立夏看著就非常陌生了。

可看著這個名字,莫名又覺得非常熟悉。

宣傳科乾事道:“她是工人家屬,丈夫是駕駛員邢鋒。”

衛廠長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她是不是顧廠長二婚妻子的堂妹?聽說領養了三個烈士遺孤?”

朱科長也想起這號人物:“原來是她啊,她怎麼過來應聘了。家裡有三個孩子,她要是來上班誰去照顧?”

薑主任在工會,知道的就更多了:

“當初她丈夫把孩子帶回來,她還鬨著不願意養,這個同誌的思想不太跟得上啊。”

其他人也紛紛皺起眉頭,對石立夏的印象很是不佳。

衛廠長:“這樣沒有愛心沒有奉獻精神的同誌,怎麼能加入進來。”

朱科長也附和道:“思想上不過關的同誌,放在我們科裡可不合適,會隨著宣傳影響到很多人。”

目前最為優秀和出眾的就是石立夏,讓人難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能從彆的地方將她拉下。

一直比較安靜的範秘書開口了:“這些都是謠言,據我所知,這位石同誌是一個很有愛心的人,公安局之前還曾致電誇讚她。”

範秘書道出石立夏與心心的緣分,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要是彆人的孩子就罷了,竟然是周奶奶的孩子,難怪這次周廠長會專門派範秘書這個得力乾將過來監督。

範秘書又接著道:“而且她的成分是貧農,絕對不會在立場上出問題。”

朱科長還是有些不甘心,自己為侄子好不容易折騰出這麼一個職位,要是拱手讓人實在不甘,而且還是這麼個程咬金。

“我們宣傳科有時候是要跟著廠裡到外地做宣傳,有時候還得上台,需要有一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長相也得端正。這位女同誌是農村來的,如果口音太重也是不行的。”

薑主任:“剩下的四位同誌都非常優秀,我認為還得進行一場麵試再做決定。”

在場的人紛紛附和,範秘書也沒有什麼意見。

於是,石立夏又迎來了第三次考試。

邢鋒知道後,忍不住皺眉:“這一次招聘怎麼折騰這麼長時間。”

石立夏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她以前應聘時,規模越大的公司招聘流程也特彆繁瑣。

她記得有一份工作,她連著麵試了五個人,組長、總管、總監、經理、總裁,跟打遊戲通關似的,一個個麵上去,說得她口都乾了。

“這一次估計是最後一場了,他們也沒那麼多時間消磨。”

幾位領導也是大忙人,誰有空天天耗在一個工作招聘上,其他工作還多著呢。

石立夏再次回到那個熟悉的會議室,這一次是一個一個人叫進去,石立夏被排到了最後一位。

最後一個人的壓力是最大的,時間拖得越長,越會感到緊張。

尤其前麵的人從會議室裡走出來時,帶著得意和自信的笑容時,心理壓力就更大了。

石立夏前麵那一位就是如此,他看到朱耀祖走出來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肩膀都塌下去了,覺得已經內定好了,沒有他什麼事了。

他走進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頹廢的,這樣的狀態肯定會被涮下來。

石立夏內心也有些許忐忑,可曾經的經曆讓她被叫到名字的時候,很快又鎮定了下來。

她自然地走進會議室,朝著台上的領導微笑鞠躬,聲音清脆明亮:

“大家好,我叫石立夏,今年十八歲,高中學曆,擅長寫作、繪畫、設計等,非常感謝領導們給我這次麵試機會。”

石立夏一出聲,場麵頓時一片安靜。

朱科長原本想著,隻要石立夏有一點口音,或者緊張說話磕絆,他肯定要放大挑刺,可結果他看到什麼。

聲音悅耳,普通話標準,儀態從容,外貌出眾,完全可以直接拉到台上當主持人的,這還怎麼比?

他即便再偏心,也沒法說出他侄子要比石立夏表現得更優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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