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古代世界1(1 / 2)

七月十九,靖安伯押送厲朝回京,和祁淮離開京城的日子恰恰是同一天,然而這其中,差的又何止是四年。

靖安伯其實有些開心,讓這臭小子覬覦他女兒,這下好了,被陰狐狸算計了,估計能不能活都不知道。

嘖,“真慘。”

看看囚車中人冷漠的臉色,他又感慨了一句。這一路就在靖安伯的念“慘”聲中度過,祁淮抵京之日恰恰是中秋佳節,皇帝為了展現他的仁慈,特意讓他這日回侯府團圓。

祁淮一眼就看見了門口的女子,有一刹那他還以為二姐沒死,結果仔細一看,原來是林如月。

好心情一下就消失殆儘。

這滿是爭鬥的定西侯府,他真的不想回。

定西侯也認出他了,心情頓時有些複雜,幾乎是電光火石間,他衡量起舉報厲朝這一舉的得失,要是不舉報,他們林氏就能悄無聲息掌控數十萬大軍,可他已經舉報了,不僅得了皇帝的青睞,但也得了他的忌憚。

孰好孰壞無法評判,何況這是個和他離心的長子,但要是能把他的心哄回來,卻在外人麵前依舊扮作恩斷義絕的樣子,那他林家就有了一條退路,更甚者,一份稱帝的資本。

定西侯心頭忽然就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像誰在心口挖了個洞,裡麵癢癢的,卻偏又撓不到。

“哥哥!”身旁童聲嘹亮響起。

定西侯側頭去看,是自己的幼子,和長子完全不同、健康極了的幼子。

不對,現在長子也很健康了。

一瞬間,他眼神複雜極了。

祁淮也聽到那聲叫喚,他抬眼看過去,一個紅衣小人紮著小辮兒,衝他燦爛地笑,他和他有三分像,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笑著,樂嗬嗬地說要保護娘親和姐姐。

祁淮的臉色瞬間黑沉,他將視線移開,落到那一群人身上,偏生小孩子不會看眼色,童聲的“哥哥”一次比一次響,他終於忍不住看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定西侯夫人卻忽然把孩子抱起,捂著他的嘴,厲聲道:“那不是你哥哥,那是罪人!”

祁淮的眼神肉眼可見變得冷漠。

林如月給他安排了一

間不大不小的院子,在皇帝處置的旨意下來之前,他都要住在這裡。

但明眼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皇帝牽製厲元帥的手段,在前線沒有大事發生時,祁淮也不會出事。

然而在京城這幾日,祁淮卻做了很多事,這也是他一直脫不開身隻得交給如意去做的事。

而今他被囚禁,可身手卻在,出來不過是輕而易舉。

祁淮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六七歲的模樣,整個人怯怯的。他的母親曾經是定西侯夫人的大丫環,因為爬床被逐出府去,可他卻記得很清楚,那日侯府辦花宴,他看見一雙金黃龍紋的鞋子從一間房裡走出,然後出來的就是那個大丫環,那時她衣服已經破爛得不成樣子。

後來就是林如月突然發難,她被逐出府去,所以當時聽那些丫環碎嘴說她難產而亡時,他就留了個心眼。

眼前的男孩穿著粗布衣服,低著頭,說話聲音很小,可仔細觀他眉眼,確實與幼時的三皇子很像。

“你……想當皇帝嗎?”

聲音很低,但卻石破天驚。

如意忙捂住自己的嘴,小碎步出去放風,將門閉得緊緊的。

屋內隻剩下兩人,小孩詫異地抬起眼,看他的眼神有驚恐有奇怪還有一些數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知道,跟著這個奇怪的人,他能過上好生活。

雖然不知道皇帝是什麼,但他還是點了頭。

祁淮滿意地笑了。

他不止會在心裡想,他還會努力將之付諸實際。

在定西侯府的日子很無聊,沒有士兵們練武時的“嘿”聲,也沒有呼嘯的風聲,這裡隻有風波不起的湖麵,以及女眷們嘻嘻哈哈的談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