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處照來明光,數不儘的紅綢從四麵八方交錯,透得光都是紅的。這些紅綢上還掛著不少盤鈴,全是銀的,一個個如同盛放於血紅枝椏上的銀花。墓室裡一派熱烈歡騰的氣氛,空氣裡還漂浮著酒香,完全看不出已有幾千年曆史的樣子,仿佛那位帝王在他們開門前還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錢汐這次學聰明了,她沒有直接進去,而是隨便往裡扔了張符籙。
黃色符紙破空而出,然後沒多遠就撞上一縷橫過的紅綢,飄飄揚揚落在地上,也沒觸發什麼機關陷阱。
“能進去了吧?”錢汐問。
白琅覺得問題不在紅綢,她從旁邊取了盞燈,把它的托盤扔了進去。托盤是銅製的,不像黃紙符那般輕飄飄。它落在紅綢上就將其壓得一彎,旁邊牽連著的無數根紅綢都一同晃動起來,過了好久才停歇。
白琅問:“你們沒覺得不對嗎?”
“盤鈴沒出聲?”錢汐疑惑道,“是不是時間太久,鏽住了?”
風戈說:“你腦子鏽住了吧?”
墓中一切都嶄新如初,連一絲灰都看不見,唯獨盤鈴鏽住了嗎?不可能啊。白琅思考再三,還是告訴兩人:“不要碰這些綢帶,慢慢走進去。”
風戈立馬慌了:“不碰綢帶怎麼走啊?誒,等等!”
白琅身量最小,一矮身就能從那些紅綢之間的縫隙裡翻過。錢汐雖然比她高挑些,但身材纖細靈巧,也很容易繞過去。隻有風戈,他壯實得像頭牛,手臂有白琅腰那麼粗,要他在這些綢帶裡做高抬腿大劈叉,那還真為難。
“你要不在外麵等著。”錢汐奚落他。
“我才是正牌的風央後裔,憑什麼我不能進!”
風戈一邁腿就進去了,結果腳下正踩中一條紅綢,他嚇得冷汗都出來了。連忙九十度折腰將這條紅綢壓住,慢慢抬腳,再一點點將它恢複到原來的位置。
白琅在綢帶間調整著位置,四下尋找始皇棺槨所在,但是這些綢帶就像封天鎖地的陣法,怎麼繞也繞不出。
走了一會兒,錢汐興奮地叫起來:“白琅,你快看這兒,美人圖!”
她正位於兩條齊腰高的紅綢之間,麵對著的地方有個三角形空檔,這個空擋中隱隱約約露出一副精巧的畫。白琅後仰一點,也看見了這幅畫,畫上是一名宮裝女子,身體前傾,右手前伸托著一粒明珠,左腿後抬挑著一縷紅綢,似飛天之姿,曼妙動人,仙氣盎然。
風戈也往這邊靠,他眼尖,發現了異處:“不對,那珠子是黏在畫上的……這不就是長生不老丹嗎??快快快,快去拿啊!”
白琅想勸:“等等,不要亂碰!”
她怎麼可能勸得住麵前擺著長生不老丹的人,錢汐壓根沒聽見,努力前傾身子,探出手去,結果還真給她夠到了。她伸手撥弄幾下,長生不老丹落在她掌中。周圍一靜,氣氛好像變了,但幾人等了會兒,又什麼都沒發生。
“你瞧瞧,這不就拿到了!”錢汐興衝衝地跟白琅說,“富貴險中求啊,秘境不就是用來給我們探寶的?”
白琅心中那種不安感越發難掩。她將明緣書拿出來,想以它測算前路禍福,可剛一運功,它便突然點燃,化作一捧灰燼。白琅怔住了,幾秒後反應過來,錢汐那個“傾身前探,伸手托著丹藥,抬腿避開紅綢”的姿勢,與美人圖裡一模一樣。
她猛然抬頭看向錢汐:“扔了丹藥!”
可是錢汐已經不在原地。
她又轉頭望向風戈,發現他臉色蒼白得可怕:“我一眨眼她就消失了。那個,你、你有沒有覺得,美人圖裡那個人的臉……變成了她的樣子?”
白琅最經不得這種神神鬼鬼的嚇唬,一聽風戈的話,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出去!”她叫道。
這裡紅綢遍布,退路進路都隻有一條。
“我出不去。”風戈僵著身子,指了指後麵,“這些綢帶,位置變了。”
沒辦法,隻能繼續往前走。
前麵的綢帶間隙中,又隱隱透出一幅幅美人圖,最小的不過一掌大,最大的卻與人等身。這些美人有的舞劍,有的折花,但凡她們拿著的東西,都不是畫的,而是實物。若是想取這些實物,就要繞開綢帶,被動地擺出和畫上差不多的姿勢。
風戈心痛萬分地路過了始皇佩劍:“我可總算知道為何沒人找到過它了。”
白琅也總算知道了這墓主人是個變態。
這樣艱難地行進許久,兩人順利抵達了棺槨前,這一路上除了綢帶和畫之外沒遇上其他障礙。
棺槨也被不少紅綢環繞著,隻要風戈摸到金身就能繼任王位,結束探索,這是他們出去的唯一途徑。為了給風戈讓開位置,白琅踮起腳,手撐在棺材邊緣,極力不去接觸旁邊的紅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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