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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琅繞過他們直奔紅顏殿,找到紅衣紫衣兩名侍女,將信一展。

“我想見緩歌仙子。”

紅衣紫衣兩人明顯還記得她,隻是奇怪她身邊哪兒來這麼多厲害的劍修,每回出門還能跟衣服似的輪著換。

紅衣說:“緩歌仙子正在給新貨做督導。”

紫衣說:“暫時有些不方便。”

她們齊聲說:“不知您可否稍等片刻?”

白琅被她們這種分段式對話給急死了:“人命關天,等不得,讓我進去吧。”

“這……”

“那……”

“容我們問問。”

白琅拍了一把折流,他直接以劍勢開路,帶白琅衝了進去。

一口氣衝到秦緩歌房外,白琅終於止住腳步,整理表情,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開了虛掩的門。

門內還是素淨一片,牆上的山水寫意畫換了幾幅新的,意境更加玄遠清幽。竹案之上擺了幾卷書,一盞茶,還有半掩著未畫完的寒江獨釣圖。牆上有圓窗,窗上的雕花細膩卻不繁複,色彩寡淡,將這裡與紙醉金迷的外界完全隔絕。

秦緩歌站在案前,依然是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又韻味悠長的樣子。

她麵前跪著一個容顏驚人的少女。

少女長了一雙狐耳,身子纖巧,珠圓玉潤,眉目間透出冶豔。她裸著上身,背負荊條,渾身是傷,看秦緩歌的眼神又恨又怕。

“我再說最後一遍。”秦緩歌音色極美,低徊盤桓,如詩如歌,“高.潮之前要問,主人,我可以來了嗎?請問我可以來了嗎?得到回應,是,然後你才可以高.潮。”

……

白琅覺得非常尷尬。

更尷尬的是折流還在旁邊問了一句:“你不去還信嗎?”

秦緩歌看了他們這邊一眼,繼續跟狐耳少女講下去:“你該慶幸你是能夠侍奉男人的美麗商品,而不是那種榨乾價值就丟的爐鼎。”

狐耳少女很不服氣地頂撞道:“難道我活著的價值就是侍奉男人嗎?”

秦緩歌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問:“如果你活著的價值不是侍奉男人,那是什麼?”

“是……是追求我自己的夢想。”

秦緩歌低笑一聲,眉目間的風流情態讓人移不開眼。她緩聲問:“什麼夢想?”

狐耳少女磕巴半天,說不出來,最後才想到:“重獲自由!”

秦緩歌又笑了,她這目光一流轉,真是讓人酥到骨頭裡去。上次來的時候白琅就看得有點暈暈乎乎,這次來旁邊跟了個折流,居然跟鐘離異一樣往她腰上掐了一把:“這是玄女派的功法,你定定神。”

那頭,秦緩歌笑斥道:“你呀……不是不想侍奉男人,就算我讓你去侍奉女人、孩子,你也是不想的。說什麼價值、夢想?你連一點點自立的能力都沒有,就想偷懶,想不勞而獲,想得到一點頹廢又可笑的,被稱為‘自由’的愚蠢無用。你這樣的廢物,也配跟我討價還價?”

她目光微凝,這一下又風流儘掩,蕭殺四起。

“出去吧,再有一次,我隻能一張草席卷你屍骨,隨便借地兒埋了。”

狐耳少女梨花帶雨地離開,臨走前哀切地看了白琅一眼,白琅卻很少見地沒有出手相助。

秦緩歌拂袖帶上門,斟一盞清茶,和聲問道:“二位因何而來?”

白琅上前,把信遞給她,直接了當地說道:“舍弟頑愚,竊得月聖予您的書信一封。我設法還原了信上字跡,是說‘適逢月色如舊,不知緩歌仙子可否賞光一聚’。誤您要事,萬死難辭。”

秦緩歌斟茶的手一頓:“這信被偷多久了?”

“這……大概有十七八日吧?”

“那我也不必去了。”秦緩歌微微垂眼,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都是命數。”

白琅心下一急,隻能又告訴她:“我來之前半刻鐘,月聖還在與敵對峙,您如果想出手相助,可以去浮月孤鄉石禮界。”

秦緩歌還是歎氣,也沒有動身的意思:“他都問了可否賞光一聚,你就當我沒賞他這個光便是,不必太過歉疚。”

這女人是真的通人情,知世故,一眼就看穿白琅心裡怎麼想的。

白琅咬了咬下唇,道:“緩歌仙子,若是您十七八日前收到此信,會去見他嗎?”

秦緩歌抬頭與她對視一會兒,望進她眼睛裡,像望進一麵鏡子似的,一眼就到底了,卻確實裝得下整個世界。

“罷了。”秦緩歌起身收信,“我會走這一趟的,你莫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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