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擺手道:“不用麻煩了,他跟我一起。”
白沉憂的視線迅速在他們倆之間徘徊了一下,最後還是笑著讓人送他們回去了。
一路無言。
到客房,白琅點了燈,寂然坐在燈下,折流也不知她在想什麼。
她想了很多,關於白沉憂,關於葉墟,甚至是關於白言霜。
她突然發現其實她和這幾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根本不重要,彼此之間到底知不知曉這個關係也不重要。因為這個“關係”絕不會影響他們現在的一舉一動。天下之求道者甚眾,她遇上的不幸大多是果決利落,不留遺患的。
現在她代表靈虛門,是太微座下爪牙,白沉憂對她溫和有禮,暗藏戒備。假如她說自己是白言霜之女,這一點就會改變嗎?看看他怎麼對葉墟就知道了,該殺就是要殺,該討好還是一樣討好。
甚至於,這個“親人”的身份會為他左右白琅提供更有利的契機。
“不睡嗎?”
白琅突然聽見折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被嚇了一跳,她把思緒收回:“那個……太微還說什麼了嗎?是誰在暗中對我下手?”
“不清楚。”折流搖頭,“對方應該不止對你下手了,隻不過玉劍懸和琢玉那些都比較強,才先拿你開刀。太微擔心你安危,所以命我前來保護。你若是覺得不自在……”
“不會的,有你在很安心。”白琅朝他笑了笑,熄了燈準備去外間睡覺。
折流在黑暗之中將她拉住了。
“怎麼了?”白琅問他。
過了一小會兒,折流還是沒有說話。他拉著白琅的手,指尖在她纖細的骨節處摩挲了一下,有種異樣的柔軟蔓延到心底。
“折流?”白琅擔心地問了一句,她轉過身,將手覆在他手背上,總覺得他皮肉之下都是劍一樣的寒涼銳意。不會是受傷了吧?剛才場麵混亂,葉墟天權變化多端,幾番交手下來她也沒看得太清楚。
“我也覺得……”折流往她身邊靠了一點,“有你在的話……很安心。”
從鑄劍人遺塚到煌川地下密室,他一直是一個人,但那時候不會有揮之不去的恐懼感。
害怕她突然消失。
“如果你一直在就好了。”他說。
“你還好吧?”白琅抬手摸了下他腦門,“我不在的時候,太微偷偷揍你了嗎?”
“……”折流放開了她,“去睡吧。”
因為有葉墟這個威脅在,扶夜峰的人把白琅和鳳擇枝盯得更緊了。一連好幾天,她們根本沒有潛入峰頂的機會,不過好在,那個庇主也沒有離開。
在第三天夜裡,鳳擇枝終於忍不住了。
“這樣下去不行啊。”她把一條條的桂花糕喂給小胖子,抽空跟白琅抱怨,“我們至少要弄清楚那個峰頂有什麼吧?如果連著墮神台,他直接跑回去了怎麼辦?”
“峰頂是前輩閉關隱居之所,鮮少有人出入。”
“屁嘞,扶夜峰說是閉關之所你就信?我真等不下去了,明天無論如何都要找機會動手,不然這趟完全就是白來。”
白琅拗不過她,隻能說明晚見機行事。
到了她自己房中,白言霜突然出現,似乎有事要說。白琅把手遞給他,他寫道:“雲華元君在峰頂養病。”
雲華元君是言言的母親,聽說已經奄奄一息了。
白琅憂慮道:“那我們打起來會不會波及她?”
“多半是會的。”
於是第二天白琅直接跟白沉憂提出探病,試圖提前將雲華元君轉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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