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任務 震撼打工人一百年(2 / 2)

川崎綾乃坐到吧台前,接過安室透熱好的溫牛奶。

“沒關係,一直喊川崎都可以,如果非常糾結姓氏的話,我不介意安室先生直接喊我的名字哦。”

“至於烏丸......”

少女的臉上閃過一種非常隱蔽且輕微的反感。

猩紅的舌尖在瑩白牙齒內一閃而過,像是要略過某種不那麼喜歡的臟東西一樣,語速飛快:“不用管,直接叫綾乃吧,反正安室先生也肯定要比我年長一點吧。”

如果不是安室透一直在關注,說不定都不能夠看得出來。

一個稱職的店員不應該過多地去打聽客人的隱私,安室透儘量掌控著其中的尺度。

就目前來看,也算是來日方長。

雖然他確實很好奇川崎綾乃和琴酒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先前在電影院遇見的時候,安室透甚至以為兩個人或許真的是那種情侶關係。

哪怕這種猜測都已經算得上是離譜,組織裡有誰能夠想得出來,琴酒這樣的冷麵殺手也會有情緒平和的一天,甚至跟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出現在電影院裡。

後者還喊他陣哥而非冰冰涼涼的“Gin”。

但後來朗姆的出麵,卻讓安室透心底剛萌生而出的猜測,迅速走向了另一個正確答案。

那就是兩人絕非情侶關係。

川崎綾乃和組織的聯係,也並不隻是因為和琴酒有著關聯,甚至很有可能,兩個人是因為組織才變得親近。

安室透並不認為川崎綾乃會是貝爾摩德那種存在,也絕對跟皮斯科這樣的老成員不同,少女在組織中的身份要更加的隱蔽,更加的無人知曉,更加的......

重要。

既然如此,不管從哪個角度來分析,和對方保持住融洽的關係,顯然都很重要。

而且從本性評判,和川崎綾乃的交際也並不會使人難受。

和那些仰仗著世襲製而慣常大放厥詞的二代們比起來,川崎綾乃反倒是有點像鈴木園子,性格活潑、平易近人,不覺得自己和普通人有任何區彆,待人接物都相當溫和。

尤其是沉迷遊戲起來,簡直就是日本宅文化最好的代表。

比起去那個裝滿監控的彆墅,在琴酒的凝視下演戲,安室透覺得還是想方設法讓川崎綾乃主動出門來店裡坐坐比較容易。

就憑對方已經開始挑選第二份餐後甜品的模樣。

“再來一份拿破侖吧,安室先生,你的手藝真的超級好!”

川崎綾乃遺憾地收回自己在甜品櫃裡逡巡的目光,問道:“對了,安室先生,店裡好像沒有酸甜口的甜品嗎?”

安室透回答:“過段時間會有,等草莓新鮮上市後,我會做一批草莓醬的製品,甜度可以自選。”

“草莓......”川崎綾乃遲疑起來,她其實是想買份酸一點的蛋糕帶回去給彆人,不過怎麼想,琴酒都不像是會吃草莓的樣子。

她還蠻想看見琴酒知道甜品是安室先生做的之後,那種嫌棄又不能直接拒絕的表情誒。

“青檸味之類的會有嗎?”

長袖善舞的店員微微眯起眼睛,他似乎有了某種揣測。

這份甜品,估計是帶回去給某個朋友的吧。

“青檸味的沒有,抹茶味的可以嗎,甜度都不會很高。”

“也可以的。”川崎綾乃爽快下單。

等到告彆的時候,少女還熱情詢問了下次新品上市的時間,也坦然承認自己確實沒有那麼喜歡出門。

川崎綾乃嘻嘻笑起來:“比起跑來跑去的福爾摩斯,我會更欣賞那些坐在安樂椅上的偵探哦,光是看著那些文字,都覺得很向往。”

至於下次見麵,安室透猜測可能會是對方點了店裡的外送服務,又或者是周末。

如果柯南在,說不定還能夠打個配合。

小孩子借著年紀的莽撞發言是一記不會被計較的直球,更容易取得預期效果。

安室透如是想著,卻完全沒有預料到,當天夜裡,他們就被迫再見一麵。

琴酒給他發短信,說晚上需要執行緊急任務,不能夠泄露給任何人。

這倒不算什麼,就連琴酒要求坐他的那輛白色馬自達,安室透都覺得沒什麼不能忍的,大不了回去就洗車,路上也隻不過是需要忍一忍琴酒這人坐在後座凝視過來的冷冰冰視線。

至於目的地也不直接告訴地址,而是這位已經不能再算是上級的top killer親自報點位。

聲音比較欠揍的導航,沒關係,他忍。

安室透想著,把白色馬自達開得四平八穩,直至眼熟的彆墅區進入視野。

他能從後視鏡裡看見琴酒不懷好意的微笑。

“繼續開,波本。”

車在彆墅門口停下,琴酒獨自下車進入彆墅,很快,少女眼熟的身影跟在對方後麵出來。

川崎綾乃拉開副駕駛座門的時候,聲音都還算得上輕快:“陣哥,你怎麼還換車了,這輛——”

少女和駕駛座上的安室透對視,她弓著身,沒有完全進入車廂,單膝跪在柔軟的皮革上,眼神從驚訝、疑惑轉為徹悟和漠然。

不知怎麼的,安室透覺得對方似乎像是在遷怒一樣。

眼神完全變成看陌生人了。

“忘記說了,綾乃,今天你坐後麵。”

琴酒慢悠悠地補充,跟少女一塊坐到後座,漫不經心地做著某種新型介紹。

“這位是波本,朗姆最信賴的下屬,以後一些日常事務,會由他來代替朗姆處理。”

開車的波本司機當然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琴酒並沒有禁止川崎綾乃的正常社交,卻也警惕地提防著自己,輕而易舉地用幾句話將自己的形象轉移成某種對立麵。

如果川崎綾乃先前就知道朗姆的話,估計也不會不清楚朗姆和琴酒之間有著比較尖銳的對立衝突,那作為跟琴酒更親近的人,她估計也會選擇疏遠。

他原本準備好的慢慢拉進距離套話的計劃,可以說是有了一個很不妙的開端。

波本抿唇,偶爾從後視鏡裡看一眼後座的兩位乘客。

這輛馬自達上,簡直是一個比一個地沉默。

他們現在去的地方是波本知道的一個組織基地,但沒想到的是,等到了基地後,三個人竟然還需要換乘一架直升飛機,前往另一個隱秘的地點。

以及,波本還得作為唯一一個需要戴塊黑布的特殊乘客。

琴酒甚至沒有給他配備耳麥,被黑布罩住頭的波本已經在猜測,兩個人或許就坐在自己身邊光明正大地說著壞話。

他的情緒還算穩定,正好借著彆人看不到自己表情的機會,還算放鬆地分析著目前的局麵。

首先,川崎綾乃在組織裡的地位或許比自己先前所判斷的,還要再重要一點,甚至是朗姆都需要處理事務的那種......

所以烏丸集團果然跟組織有著密切的聯係吧!

其次,川崎綾乃用這種交通方式前往不知名地點的次數,肯定算得上頻繁,甚至能說一句習以為常。

這讓波本更加好奇,川崎綾乃在組織裡到底是什麼作用。

不像是單純的組織二代,也不會是那種有著重要經濟往來的對象,更不太可能是需要執行任務的代號成員。

最後,少女那驚訝、失望轉至平靜的眼神,一直在安室透的心中難以忘卻。

聯想到白天自己瞥見的某種神色,他隱隱約約地好像感受到了某種說不清的東西。

視覺和聽覺的短暫消失作用,讓人有點難以判斷時間。

安室透數著自己的心跳和脈搏,大致估計出他們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

直升機搖晃著落地——身側有人離開——他被獨自留在直升機上——差不多五分鐘後黑布掀開。

銀發殺手的心情似乎也算不上好,手勁很大地將安室透推下直升機,黑色長風衣在他身後,揮舞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勢。

川崎綾乃不見蹤影。

安室透在陌生的基地中還見到了朗姆,用單向玻璃和打電話的那種見法,但是他確信朗姆就在這塊玻璃的對麵,這讓他有點激動。

因為這還是第一次,在線下和朗姆有了如此近距離的接觸。

甚至有可能一睹本尊的模樣和身形。

他意識到,如果組織存在某種核心,那此刻身處的這個陌生基地,一定已經非常接近組織的心臟。

“波本,你的任務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做實驗體A的觀察員。”

安室透有一種不太好的微妙預感。

他被引領到一間全透明玻璃製成的實驗室外麵,人站在走廊上,觸摸到玻璃的一瞬間他就判斷出來這是防爆材質的最高級彆堅硬款。

實驗台上,已經換上深綠色手術服的少女平靜地和他對視。

一大堆穿著白色防護服的研究員圍在少女的身邊,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器材和工具。

鮮紅的血液從導管中流入試管。

這群人沒有舉著刀叉,卻像是要就此把少女分食一般,是用窮凶極惡都無法形容的、冷冰冰的恐怖。

川崎綾乃柔順地被按倒在實驗台上,測量各種身體數據的器材帶著那些管子和線,將她捆在這座手術台上,從人變成了一堆數據。

她側過頭,能夠看見安室先生眼中震驚的火苗。

真有意思,她想,安室先生的眼睛竟然還是有溫度的。

竟然還會後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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