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約會(1 / 2)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嫵梵 12141 字 9個月前

《甜蜜入蠱》/嫵梵

===第十一章===

裴弼見天色不早,便對妹妹溫聲道:“鳶鳶,早些回去休息罷。”

裴鳶乖順地點了點頭,待同裴弼告彆後,她正依言轉身想要離開這處時,卻恰同剛剛從天祿閣歸府的司儼撞了個滿懷。

司儼的身上帶著冬日的清寒,身量也屬實比她高出了太多。

裴鳶仰起了小腦袋,見沉沉月色中,男人的容貌俊美得似是蒞凡的神祇。

裴弼覺出了這處發生的狀況,待走到二人身旁後,便溫聲責備裴鳶道:“怎麼不看路?”

裴鳶乖巧地垂眸同裴弼和司儼認了錯後,方才飛快地逃離了這處。

適才兄長又喚了司儼霖舟。

她前陣子才弄清楚,原來霖舟是司儼的表字。

霖為久旱逢甘霖的霖,舟則為一葉扁舟的舟。

裴弼還同她提起,好像司儼很小的時候,他母親就為他起了這個表字。

裴鳶邊小跑著往自己的住處奔著,邊想起自己平日總是稱司儼為世子,亦或是個“您”字。

可她也想喚他一聲,霖舟。

四下並無任何人,隻有她和地上的影子。

裴鳶因而小聲地喚了一遍他的表字:“霖舟。”

她也不知是為何,隻單單是悄悄地喚了這兩個字,她便喜不自勝,亦覺得滿心都被蜜淋了似的。

裴鳶複又在心裡喚了數聲,霖舟、霖舟、舟舟~

如墨一樣的夜空倏地開始下起簌簌落雪,裴鳶仍在歡快地小跑著,她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幸福得仿佛擁有了全世界。

*

待裴鳶離了裴弼的住處後,司儼不禁問道:“你妹來尋你做什麼?”

裴弼略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如實回道:“她想問問你和太子的往事。”

司儼聽罷,卻不自覺地看向了裴弼的右臂。

且他的麵色,肉眼可見的嚴肅了許多。

裴弼難能看見他的這副模樣,不解地問:“你做甚這般看著我?”

司儼語氣低沉地回道:“當年,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你也不會落下這麼嚴重的臂傷。也能如裴猇一樣,入伍參軍,報效朝廷……”

實則裴弼任治栗都尉一職,是退而求其次。

他在十多年前,原也是想同裴猇一樣,跟著他外祖父班昀習武參軍的。

可如今的裴弼,外表雖看似如常,與正常人無異。

實則,他的右臂早便傷了筋腱,提筆習字尚可,卻不能提任何重物。

若要是個思想偏激的人碰到裴弼這種境遇,怕是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興許還會自暴自棄。

裴弼朗笑一聲,寬慰司儼道:“你真的不必自責,我這胳膊又沒斷,再說若是真用它來換我摯友的一條命,也值了。”

說來裴弼剛剛認識司儼時,二人的年歲比這時的裴猇和裴鳶還要小。

那時司儼的母親翁氏仍在人世,而撫遠王司忱的內眷之間的關係,也比尋常人家複雜許多。

撫遠王有兩個妻子,翁氏為正妻,而平妻則為竇夫人的妹妹,竇氏。

十餘年前,中原正值戰亂。

當時的撫遠王司忱還在割據徐州的諸侯手下做事,可他卻被那諸侯懷疑有不臣之心,且那諸侯覺得司忱曾與還未稱帝的閼澤暗中勾結,便對司忱動了殺心。

司忱提前察覺後,為了能順利逃亡,不惜拋妻棄子,將司儼和其母翁氏扔在了徐州,自己則選擇了連夜出城。

實則在此之前,司忱也曾拋棄過自己的孩子。

於亂世中的男子,都講究一句話,這話便是:妻子如衣物,兄弟如手足。

所以,為了逃命,妻子和兒子皆可拋。

司儼從前,貌似還有一弟一妹。

他的妹妹在很小的時候便病逝了,而弟弟總是隨著一家人四處奔走,又吃不到太有營養的東西,身體自小便很孱弱。

司忱第一次扔兒子時,也是在逃亡的路上,他租了輛牛車,可那牛車卻緇重過負,若想疾馳需得拋下些東西。

眼見著敵人就要追上,若再不往下扔些東西,全家都要跟著喪命。

司儼之母翁氏似是看出了司忱的心思,她想保全自己的兩個孩子,便準備自己跳下牛車。

司忱卻製止了翁氏的行徑,待他扔下了數個輜重後,牛車奔馳的速度還是不快,他便盯上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老大聰明且康健,老二則病弱平庸。

司忱毫不猶豫,立即便將一臉驚恐的老二扔下了牛車。

裴弼曾在腦中幻想過該場景,老二身子病弱,且那牛車疾馳的速度極快,他被司忱扔下去後,八成當場就被摔死了。

當時司儼和其母翁氏會是什麼反應,裴弼不得而知。

他曾嘗試將自己置身在這樣的場景中,卻不敢往下深想。

裴弼的父母很是恩愛,他們亦很寵護自己的孩子們。

他無法、也不敢去想,若是裴丞相也如司忱般,就這麼將他扔下了牛車,他會有多麼的絕望。

司儼逃過了他父親的第一次棄子,可卻沒逃過第二次。

徐州的諸侯發現司忱拋妻棄子後,卻並未殺掉他們,而是讓他們為奴為婢,做著最粗鄙的活計。

但司儼和他母親在徐州卻沒有一直為奴為婢,沒過多久,那徐州諸侯竟是準許司儼同當地豪強貴族的孩子一同入學堂治學。

那諸侯肯這麼做的緣由也不必多猜,翁氏是個極為美麗的女子,她為了保護她的兒子,也定是用身體付出了代價。

而司忱逃亡後,便投奔了在司隸上郡一帶割據的閼氏一族,司忱武力頗高,有勇有謀,也頗諳為臣之道,深得皇帝的信任。

司忱亦幫皇帝攻伐了數座城池,而後皇帝派司忱去攻打徐州,司忱大獲全勝,且在一片屍身血海之中,尋到了司儼和翁氏,並將他們母子二人帶回了上郡。

皇帝那時為了拉攏司忱,便將其貴妾竇夫人的妹妹許配給了他,而翁氏為了保護司儼,早就失了貞潔。

但司忱還是奉翁氏為正妻,讓竇氏做他的平妻。

裴弼能覺出,司忱實則對他的原配發妻用情頗深。

可司忱最愛的人,還是他自己。

再後來,翁氏不知因何緣由,突然暴斃身亡。

有人說是司忱還是無法忍受她的不貞,這才尋機殺妻。

可翁氏到底是因何而死,卻沒有誰能知道實情。

但能確定的是,司忱的平妻竇氏,是被他親手殺死的。

貌似司忱殺其平妻,不是出於本意,而是於醉中誤殺了她。

撫遠王司忱,也落得個殺二妻的惡名。

皇帝那時還需司忱為他四處征伐,隻安慰了竇夫人的情緒,卻並未怪罪司忱。

那時皇帝還未稱帝,但問鼎中原已是大勢所趨。

那時的司忱也未露任何野心,頗得皇帝閼澤的信任。

許是因為年歲尚小,就曆經了太多的慘事,司儼那時還不如現在這般,偽裝得甚好。

他那時反是沉默寡言,眉間也總蘊著陰鬱。

當年的司儼也如現在般,展現了過人的才智。

裴弼因而對司儼頗感好奇,也想接近他,同他成為友人。

可司儼卻對裴弼的主動交好不理不睬,裴弼倒也沒同司儼惱,反是一得機會,便很熱情地主動同他說話。

司儼那時的古怪性情雖然未得罪他裴弼,卻得罪了太子閼臨。

得罪他的緣由,不隻是因為司儼沉悶陰鬱的性情,這其中,可能還摻雜了幾分,閼臨的妒忌之心。

太子因而於暗,派了他的少年隨侍,想要將司儼溺死在將軍府中的池塘裡。

而裴弼那時恰巧路過,正好見到司儼的頭被那幾個隨侍按在了水裡。

他的性子隨了裴丞相,正義感頗強,自是不想讓司儼就這麼被淹死。

裴弼並未多想,便衝上前去,急於解司儼於水火。

他一個人自是敵不過四五個少年隨侍,幸而司儼尋機也奮起反抗,數人在扭打間不分勝負。

其中一個隨侍嫌他多管閒事,待將他撂在地上後,便用腳狠狠地跺踩了他的胳膊。

那隨侍用得力道極大,也下了十足十地狠手,司儼見狀想要救他,可他自己也是自顧不暇。

這場惡戰直到驚動了皇帝,方才硝煙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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