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約會(2 / 2)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嫵梵 12141 字 9個月前

裴弼猶記得,他的父親裴丞相、皇帝閼臨和撫遠王得知這事後,都趕了過來。

當時裴丞相看著他受傷的胳膊,眼裡滿是父親對兒子的心疼和慈愛。

裴弼那時雖然受了重傷,可心中卻是有著歸屬和依靠的,父親的眼神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太子是皇帝已故嫡妻所出,自幼便是天之驕子,就算做錯了事,也是高高在上。

醫師為裴弼診著臂傷時,他卻在悄悄地觀察著司儼。

司儼渾身被水淋透,模樣狼狽不堪,可神情卻是極其倔強的,隱忍中亦帶著幾分與他年紀不符的陰鬱。

撫遠王當著眾人的麵,臉色極陰的走向了他。

實則司儼幾天前,才剛剛喪母。

裴弼本以為撫遠王會如裴丞相一樣,會安慰司儼幾句。

卻沒成想,撫遠王竟是揚起了大掌,“啪——”地一聲,便往司儼的右臉狠狠箍去。

撫遠王怒聲斥道:“就知道給我惹事,還不快同閼公子道歉!”

裴弼的思緒漸止於此。

如今的司儼儀質溫雅,俊美無儔,修養亦是甚高,一看便是出身良好的翩翩公子。

可任誰都看不出,他實則有著這樣慘痛的過去。

裴弼不想當著司儼的麵,再度提起那些如夢魘般的往事。

他岔開了話題,語氣故作輕鬆地道:“唉,上元之後,便是我的婚期。如今大婚在即,我需得避嫌,不能同從前一樣,再同鳶鳶相處過密。那小丫頭現在心思可多了,早就埋怨上我了。”

司儼這時看向了他,他覺出了裴弼話裡有話,便問:“所以?”

裴弼複道:“所以啊,我看她對你還算信重,不如你替我多陪陪她罷。”

司儼微挑鋒眉:“你就這麼放心我?”

裴弼立即警覺了起來,語氣也稍沉了幾分:“鳶鳶她還那麼小,你不會真對她有想法吧?”

司儼淡哂,回道:“開句玩笑而已,真不至於這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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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便到了上元佳節,雖說司儼已經不再替那博士祭酒教授算學,可他在私底下,仍一直幫裴鳶提前預習《九章》之中的內容,裴鳶因而在算學課上,也是底氣甚足。

裴弼忙於籌備自己的婚事,不能同往常的上元節一樣,帶著裴鳶和裴猇一起去西市逛花燈會。

原本裴鳶,應該對此感到失落。

不過很快,她複又開始心生雀躍。

因為,今年的上元佳節,司儼會替裴弼,帶她和裴猇去西市逛燈會。

三人攜著采蓮和采萍兩名女使,一並乘車抵達了西市的燈會。

裴鳶卻貪心的想同司儼單獨地過節,她可支開采蓮和采萍,卻無法支開裴猇。

可這夜的她,屬實幸運。

裴猇下了馬車之後,便撞見了自己在上京的狐朋狗友。

那些狐朋狗友喚了他一同玩耍,可裴猇卻對司儼單獨和裴鳶逛燈會這事,感到不甚放心。

這時,其中一個少年郎略有些不耐地喚道:“裴猇,你到底還過不過來?”

裴猇猶豫了一下,終是衝到了司儼的身前,語帶威脅道:“你,彆占我妹妹便宜。”

司儼隻淡淡回道:“你放心去罷。”

待裴猇同自己的狐朋狗友於燈會消失後,裴鳶心情甚悅,因為她終於可以同司儼單獨地過這上元佳節了。

燈火人山人海,商賈輻輳。

裴鳶同司儼並肩行著,當看見有路過的攤販邊吆喝著,邊舉著滿是糖葫蘆的草木墩兒經行而過時,便順勢往腰間摸去。

完了,她沒帶荷包。

裴鳶咽了咽口水,她雖然想吃糖葫蘆,卻覺得管司儼要錢,有些難為情。

那攤販路過裴鳶時,見她模樣生的異常精致美麗,且對他手中拿的糖葫蘆十分垂涎,便停下了腳,對司儼道:“這位公子,快給你的小媳婦買一串糖葫蘆吃罷,你看她都饞成什麼樣了!”

裴鳶剛想反駁那攤販,說自己並沒有犯饞。

可當她回過味來,卻在腦海裡,又過了遍“小媳婦”三個字。

司儼鋒眉微蹙,略有些無奈地回道:“不是我的…小媳婦,是妹妹。”

妹妹啊……

裴鳶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往下垂了幾分。

司儼這時又問向她:“要吃嗎?”

裴鳶還是點了點頭,在周遭花燈的映襯下,那雙剪水眸裡也仿佛流淌著熠熠的星河,瞧著單純且嬌憨。

——“那你自己選。”

裴鳶再度頷首,遂看向了那插滿了糖葫蘆的草木墩兒,上麵有紅果串、有黃果串、還有綠果串。

這些她都想嘗嘗,可她若同司儼如實說,會不會顯得自己很貪心呐?

司儼似是瞧出了裴鳶的心思,便給了那小販一錠雪花紋銀:“不用找了,我全買了。”

小販接過銀子後,對著司儼連連道謝。

這位公子出手可真是太闊綽了!

裴鳶神情驚異,不禁細聲地對司儼道:“可世子,我也吃不了這麼多啊。”

司儼回道:“現下正逢冬日,你將這些放在室外也不會化,也可在回府後,分給你的女使和婢子吃。”

裴鳶乖巧地點了點頭,不禁又感慨道:“世子,您可真富有啊。”

司儼語氣溫淡地回道:“還算…富有罷。”

不過潁國卻然是個很富庶的封國,這地不隻有他炒到天價的柑枳香,還有頤養戰馬的豐饒水草,亦有許多未開墾的礦物。

再加之,他頗善經世濟民之措。

而有了大量的銀錢,便意味著可以供養人數眾多的鐵騎軍隊。

撫遠王上了年歲,總想著偏安一隅。

而司儼,卻並不如他的父親一般,對現狀感到滿足。

他看著上京西市的繁華之景,卻覺,他閼家父子雖然早已稱帝建朝,可他司氏兩代父子,也曾為這大梁江山出過無數的功勞。

憑何,他司儼就要屈於閼臨之下?

司儼舉著糖葫蘆墩兒,麵色如常地行走在燈會之中,惹得周遭的孩童不斷側目。

他們想找他買糖葫蘆,卻又覺得,他不像是賣糖葫蘆的人。

裴鳶吃著酸甜可口的糖葫蘆,自是看不出身旁男人心中掩了那麼多的野心和籌算。

她胃口一貫小,吃了一串後便覺得再吃不下。

裴鳶的小手一直被凍在外麵,她不僅忘帶了荷包,還忘帶了暖手的手爐。

待吃完糖葫蘆後,她隻覺得小手異常的冰冷。

——“要去玩些什麼?”

司儼問向女孩時,亦看向了她。

見裴鳶正不斷地對著小手嗬氣,便又問:“手很冷?”

裴鳶頷首,軟聲回道:“嗯,我的手爐落在馬車裡了。”

說罷,司儼便用空著的那隻手,將女孩冰涼的小手攥入了掌心之中。

裴鳶嬌小的身子驀地一僵。

她的右手亦覺出了男人掌心的熱度和紋路,不禁覺得心跳開始怦然加快,小臉兒也倏然變得微怔。

實則她的右手還沾了些糖葫蘆的黏黏糖液,司儼卻並未因此而嫌棄她,反是一直用那隻修長且指骨分明的大手替她焐著。

暖意沿著裴鳶的小手,漸漸湧入了她的心間。

女孩的唇角因而,也往上翹了幾分。

裴鳶的心情異常激動,卻強迫讓自己鎮定,她不想讓司儼覺出異樣來。

司儼這時嗓音溫淡地問:“這回暖些了嗎?”

裴鳶垂眸,卻生出了旁的小心思。

“還是沒怎麼暖,您再多給我焐一會兒罷。”

司儼低聲道:“好。”

裴鳶耐住了唇畔漸冉的笑意,在心中暗道,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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