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司儼總覺得,當他看見某些特定的事物時,總會觸發他記憶深處,那些幾乎被遺忘的東西。
但是每當那些事物稍稍喚醒了他的回憶後,關鍵的某個記憶點又會再度斷觸。
包括今日這次,再加之上次在內侍局旁,他以為裴鳶會被獒犬咬傷的那回。
這兩次他頭腦突湧的畫麵中,都出現了一個陌生少女的身影。
司儼耐著劇烈的頭痛,他努力讓自己變得冷靜,且竭儘所能地回憶著那些畫麵的細節。
那些畫麵發生的時代背景,明顯不是在本朝,而像是在一千多年前。那時中原之境並無王朝這個概念,反是林立著數十個小國家,這些國家也是剛從部族演變而來。
而在部族之中,巫者往往也會醫術,他們的地位亦是最尊。
也因此,那些小國的國君亦很依賴各國大巫祝的占卜之術,待巫祝定完吉凶之後,才會決定諸如戰爭這類的大事。
但是這些,到底又同他有著什麼樣的牽扯和聯係。
司儼複又憶起,在他十四歲那年,司忱剛被朝廷封為了撫遠王,正值春風得意之時。
而他身為嫡長子,也被司忱正式封為了潁國世子。
在十四歲那年,司儼第一次碰酒,那時他也隻飲了小半壇的醇酒,卻因酒量不佳而爛醉如泥。
據當時的下人說,他喝醉後竟是還曾自稱為孤過,司忱當時甚至還以為,他那時就有了僭越之心。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發現自己不能飲酒,且一旦飲酒就好像會變成另一個人。
司儼覺,他的身側有太多奇怪的事發生,但是他一定要將這些謎團一個又一個地解開。
待他覺得頭痛終於有所好轉時,卻覺裴鳶早已不在這馬車的車廂之內。
而他身側的坐席上,也隻餘了幾個小小的血滴。
司儼掀開了車帷後,卻見小姑娘已經在絳雲的伺候下止住了鼻血。他得見裴鳶終於無恙後,也覺得自己並沒有白白培養絳雲這個細作。
姑臧那處也跟來了個隨行的醫師,他是亓官邈看重並悉心培養的人,裴鳶適才也喚侍從將那醫師請到了馬車之旁。
司儼隻見,裴鳶亭亭地站在那兒,麵上稍顯幼態的嬌怯少了許多,從姑臧來到這地後,竟也有了獨當一麵的穩重。
這時,裴鳶柔聲對那醫師道:“鬱都尉突然頭痛,你來給他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