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儼心中倍感欣慰,隨即嗓音溫淡地回道:“夫人,我沒事,隻是最近可能過於疲勞,歇一會便能緩解。”
裴鳶仍覺不甚放心,便道:“可……”
司儼回道:“真的沒事,你先上來罷。”
說罷,便衝裴鳶伸出了手。
恰時一陣稍顯呼嘯的風沙從眾人的身前刮過,裴鳶隻覺被其迷了雙眼,口鼻之中也被灌入了一些細密的沙土。
說實話,裴鳶並不喜歡這種地方,同中原的繁盛相比,敦煌這地可謂偏僻又荒涼。
但是既是跟著司儼來此,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也覺得周遭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感,亦對接下來在敦煌的短暫生活有了期待。
裴鳶小手上的血痕還未拭乾,卻又因著猛烈的風沙顧不得那麼多,隻得握住了男人的手,複由他牽引著,再度鑽進了馬車內。
黃昏之時,縱是路途上發生了一些小插曲,但是一行人終於平安到抵了館驛。隨行侍從武功精銳,他們裝扮成了尋常的羌人和商賈,隨後也入住了鞏筆驛之中。
這一帶最常見的坐騎並非是馬,而是駱駝。
且敦煌的諸景比之於中原,也有很多不同。
正逢上落日之際,廣漠之中,並無密集的建築群落。也因而,懸於天際的夕日瞧上去格外的圓|渾,顏色的飽和度也更高。
它的光芒亦不刺眼,散發著一種既溫煦,又堅定的力量。
司儼縱是以護羌都尉身份來此,陽關縣的縣令還是到了一趟館驛,來特意拜謁他,二人亦在館驛外供旅人飲酒的地方聊了多時。
天色漸黯,裴鳶見司儼還未折返而歸,便用小手持著裝滿羊脂的玉盒,亦將絳雲喚到了身前,壓低著嗓子細聲道:“絳雲,你幫我塗塗羊脂好不好,聽說在身上塗滿這個,就可以防止風沙的侵襲。”
絳雲欲言又止,有些猶豫。
因為司儼曾很明確地對她們這幾個女使說過,他不許她們三個碰觸裴鳶的身體。
司儼這時已從館驛外歸返,卻見裴鳶的小身子背對著他,正以極小的聲音同絳雲嘀咕著什麼。
絳雲則麵對著他,待看見司儼向她二人走來時,她正要向他問安施禮,卻被他用眼神示意噤聲。
裴鳶也因而絲毫未覺察出,司儼竟是站在了她的身後。
小姑娘還在用那副嬌軟的嗓音為絳雲寬著心緒,糯聲道:“沒事的絳雲,我們背著他做,他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