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屬於你的,我身上的一切…都是屬於你……”
美人兒的話還未講全,司儼這番終於不再顧及什麼勞什子的珠簾麵罩,他難能粗魯了一回,一把便將其扯拽至地。
他那力道之大,使連成串的珠子驟然變斷了線,隨即便劈裡啪啦地落了一地。
司儼幾乎將身量嬌小的美人兒抱離了地麵,且他的氣場也漸變得強勢,甚至是凶狠了起來。
裴鳶赤著兩隻嫩生生的小腳,一前一後地來回踢著,隨即嬌聲央求道:“夫君…夫君…你把我放下來,我怕會摔下去……”
實則也不怨司儼總是會將她抱起來親,二人身量的差距屬實過大,他若傾身吻她,便能將她覆得嚴嚴實實的。
司儼遂了小姑娘的心願,複將她小心地放在了地上,待他傾身即欲吻她時,一貫沉靜的眸色變得深晦了許多,他的嗓音也透著些許的啞,“日後在私下,喚我霖舟。”
裴鳶的神情略有些懵然。
她越看他的眼睛,越覺心中沉淪。
沉靜如潭,智性又清冷,卻又帶著能夠蠱惑人心的力量。
她剛要點頭道嗯,男人卻驀地傾身吻住了她。
司儼嘗著她唇齒間的清甜,便覺裴鳶既是對他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那現在的她應該是對太子無意了。
裴鳶已經能夠全身心的接受他這個丈夫,或許還對他產生了些許的傾慕之意。
但這些於他而言,還是不夠。
在她人生中的前十六年,還是有著另一個男人的存在。
司儼對此不能忍受,現在的他固然因裴鳶的舉動而欣喜,但他懊悔的是,為何裴鳶之前的意中人會是彆人,而不是他。
為何他會錯過她人生的那幾年。
如果能回到三年前,他一定會在那時就用策略,將這個小媳婦給搶到潁國來。
故而司儼愈發無法忍受閼臨的存在,他覺或許隻有這個人從世間消失,消失到連骨灰都不剩了,他的心裡才會好受一些。
******
夜漸深沉後,檻窗外是風雨飄搖,稍顯蕭瑟淒涼,而明瑟閣內卻是溫暖如春。
簇新的雕花架子床下,旖.旎的散落著君王華貴的冕服和小姑娘觸感柔軟的明黃舞衣。
裴鳶一側的雪肩微露,正懶洋洋地眯著眼,將小腦袋伏在了男人的肩頭處。
今日她連午食都沒有用,而現在外麵的天都黑了,這碼子事行起來實在是太耗體力,直餓得她現在兩眼昏花,連指頭都懶得抬起一根。
司儼卻是個完全不知疲憊的,且他的體能也比一般男子強了太多,他完全是顧及到裴鳶的身體有些嬌弱,這才肯放她一馬。
雲收雨住後,司儼緘默地把玩著懷中美人的烏發,他麵龐清雋英俊,卻是一副心事頗重的模樣。
裴鳶這時細聲細氣地同他道:“夫君…有件事好奇怪啊,我身後的胎記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可你肩後的那朵扶桑花,怎麼還在啊?”
雖然還在,但是顏色好像比從前淺了些。
因著裴鳶這話是將小腦袋埋在他身前說的,所以她說話的小動靜也有些甕聲甕氣的。
司儼垂眸,神情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裴鳶也於這時艱澀地揚起了小臉兒,看向了他。
司儼卻於這時倏地翻身,將嬌小的美人兒製伏在下,裴鳶反應不及,便同小貓喵叫似的,呀了一聲。
男人修長的手已攏起了她的下巴,隨即低聲命道:“又忘了,要喚霖舟。”
裴鳶的唇角漸漸往上翹著,再耐不住心中的欣喜,便依著男人的言語,甜甜地喚了他一聲,“霖舟~”
喚完後,小姑娘立即便咯咯吱吱地笑了起來。
司儼眉目溫和,隨即獎賞性地傾身啄了下她的小嘴,“寶寶真乖,再陪我躺一會兒,然後我讓女使將晚食備好,我喂你吃。”
他現在愈發想把裴鳶當成個嬌弱的小娃娃,像寵孩子似的寵她。
司儼說這話實則也是想將話題岔開,實則她適才可憐兮兮地用小手拄著榻,跪在他身前時,他便看到她肩上的胎記已然消失不見。
但是他身上的蠱印卻仍存在著。
這蠱既是還未解的原因,便應是如那巫祝所說,是因為他還未想起他前世的記憶。
思及此,司儼複又調整了下摟她的姿勢,二人再度側躺後,他複將嬌人兒擁進了懷中。
裴鳶覺出了他的異樣,小臉驀地又紅了許多,訥聲道:“我…我不想躺了,我現在就想吃東西。”
司儼嗓音低低地回她:“那你吃之前,得先幫幫我。”
話音甫落,男人便恬不知恥地握住了小姑娘的手。
裴鳶會出了他的意圖,便赧然地闔上了雙眸,司儼讓小姑娘的額頭靠在了他的肩頭,他摟護著她,亦將下巴抵.在了她的發頂上。
男人的聲音溫沉,卻又透著不容置喙的強硬,淡聲哄她,“乖,一會兒就好。”
裴鳶沒再同他多言語。
一會兒就好,鬼才信呐。
******
夜色漸濃,女使亦為暖閣內的君王和小王後送來了精致的吃食。
司儼自從金城大營回姑臧後,飲食上也漸漸地能吃些肉,但是他吃得並不多。
適才他抱著裴鳶到浴房清洗了一番,現下二人的身上都泛著清新好聞的皂莢香,司儼身著淡灰色的深衣,氣度清雋冷峻,可謂頎身秀目。
他將食案上那隻桂花鴨的鴨腿掰下,並將其遞給了目露垂涎的小姑娘。
裴鳶用小手接過後,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這鴨肉酥嫩可口,吃得她心滿意足,她覺現在的自己幸福極了,甚至希望時間就永遠停留在這一日。
秋日的鼇蟹鮮甜肥美,司儼卻不願將剔肉撥殼這種事假手於人。
故而明瑟閣內的女使一臉愕然地看著矜朗奪目的撫遠王殿下,正神情專注地為小王後剝著鼇蟹。
司儼剛將呈滿了蟹黃和蟹肉的蟹殼放在了裴鳶的案前,閣外卻是來了個要傳急訊的舍人。
侍童眼明手快地在二人的身前立了一疊扇屏風。
司儼隔著屏風,淡聲問道:“何訊如此焦急?”
舍人恭敬地回道:“回王上,上京來訊,新帝欲在京郊行郊祀大典,便邀司隸之東,那六個郡國的諸侯王於上京參典…而您身為大梁的諸侯,也自是被陛下邀請,要同其餘六王一同參典……”
(作話看下最近的更新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