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誘夫(2 / 2)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嫵梵 15044 字 9個月前

閼臨的兩個妃嬪的麵色,也很淡然。

裴鳶恭敬回道:“回娘娘,臣妾不知傳令女使到底是誰,她告知我的時辰,分明是巳時三刻。”

楊皇後淡哂,矯飾道:“想必是你的女使聽錯了,潁國王後先落座罷。”

裴鳶沒再同佯裝大度的楊皇後辯駁,隻麵色淡淡地由著宮婢的指引,落座於她的席位上。

待她坐定後,卻發覺,她坐的位置竟是下席。

按說憑潁國的國力和地位,和她的出身,她應當是坐在上席的。

可現下,她卻要跟位份不如她的婕妤、昭儀還有那戚夫人同坐下席。

若僅憑這一點,還無法斷定楊皇後是故意苛待她,那她的案上,沒有任何的食物和酒水,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裴鳶知道楊皇後或許是因為她和閼臨的舊事,這才成心給她絆子使。

但她真是沒想到,那個曾經看似清傲,且人淡如菊的楊家女,竟也是個如此善妒記仇的女子。

裴鳶中午隻簡單地用了些點心,所以現在的她自是又渴又餓,她活到這麼大,還從未受過捱餓的滋味。

小姑娘複又斂了斂神色,依舊端莊地坐著,她不能為了些飯食,就失了儀態。

她聽著楊皇後同所有的女眷熱情寒暄,卻唯獨刻意跳過了她。

六安國的甄王後同班氏相熟,她未嫁到六安國前,也曾是是見過剛滿一歲的小裴鳶的,便有些看不過眼,“娘娘,您為何不給潁國王後準備酒食?”

楊皇後被看穿了心思,但她一貫是個善於矯飾情緒的,隻尷尬一笑,便回道:“本宮以為裴王後遲遲未至,怕是不會來椒房殿參宴了,便讓宮女撤下了她的飯食。”

話說到這處,楊皇後又麵帶笑意地看向了裴鳶,問道:“裴王後和本宮是同窗,不會在意本宮的疏忽罷?”

裴鳶神情平靜地答:“娘娘身為後宮之主,闔宮之務纏身,難免會有疏忽,臣妾不敢介意。”

楊皇後的麵色未變,便讓宮女又為裴鳶呈上了酒食。

裴鳶自是無心再用任何飯食,待楊皇後又同諸國女眷聊敘了一會兒後,便溫聲說天色已晚,讓她們回去好好休息,卻單獨喚住了裴鳶,說要同她敘同窗之舊。

她和楊皇後自是沒什麼舊可敘,裴鳶雖這麼想,卻也不好當著彆人的麵拂了楊皇後的麵子,便單獨留在了椒房殿內。

諸國女眷離開後,楊皇後麵容的溫和漸失,嗓音亦冷沉了幾分,對下席容色嬌美的裴鳶道:“如今坐在這皇後之位上的人是本宮,而不是你裴鳶,想當年你姑母那般用心地栽培於你,任誰都想不到,你竟是會遠嫁到潁國去。”

裴鳶隻覺,楊皇後這番酸溜溜的話聽上去是自矜且帶著淩人的盛氣的,可若是心思稍微細膩些的人便能從她的語氣中聽出,她分明是在強掩著內心濃重的不安和擔憂。

她雖不是個敏.感的人,卻也很了解女子的那些心思。

當年傾慕於太子的世家女不少,楊令宜也是一個。

裴鳶低斂眉眼,反正她也不喜歡閼臨,那麼無論楊皇後同她說什麼,她都無甚感覺,隻溫馴回道:“娘娘福澤深厚,臣妾自愧不如。”

楊皇後卻見,裴鳶將自己的姿態分明放的很低,在她的麵前也很溫馴,亦無任何驕縱跋扈之態。

但是,縱是如此,楊皇後還是覺得不夠。

這個如閼臨白月光一樣的女子,隻要存於她的眼前,她便覺得心頭一刺。

裴鳶不欲再同楊皇後多言,複恭敬道:“時辰不早了,娘娘要早些歇息,臣妾也先告辭了。”

——“慢著,本宮沒讓你走,你哪兒都不許去。”

楊皇後的話音甫落,裴鳶的身側亦圍上了兩三宮婢,攔住了她的去向。

美人兒的眉目一顰,也終於顯露了幾分慍態。

這時當,殿外卻又傳來了太監尖細的傳令之音——

“太後娘娘駕到——”

楊皇後聽罷,麵色驟然一變。

那些攔住裴鳶的宮女也都一臉驚駭地鬆開了她。

裴太後甫一入殿,便讓其內的諸人頓覺,這殿內的燭火都明曳了不少。

裴太後如今的年歲已近四十,麵容卻依舊保養得宜,可謂美豔無雙。

她眉目冷媚又銳利,楊皇後在裴太後的麵前,氣場一下子就矮了一大截。

一屋子的人俱都撲通跪地,裴太後卻用纖手扶住了裴鳶的臂彎,沒讓她跪下。

楊皇後強自鎮定道:“…兒臣…兒臣參見母後。”

裴太後卻並沒讓她起身,隻冷眼睥睨著她,沉聲問道:“你讓其餘王後和夫人都回去,就留哀家的侄女一人在此,到底是何居心?”

實則闔宮諸人的骨子裡,都對這位手段淩厲的裴太後充滿了敬怕和怖畏。

楊皇後顫聲回道:“回母後,兒臣和…和潁國王後曾是同窗,便想同她敘敘舊……”

裴太後輕蔑一笑,複冷聲問:“哦?哀家怎麼不記得,你曾經和她交好過?”

“兒臣…兒臣……”

“哀家勸你將那些心思都收斂起來,莫要再對哀家的侄女存有不軌之心,否則你手中的皇後鳳印,哀家隨時都能收回來。”

楊皇後掩住了對裴太後的恨意,隻連聲應是。

“走罷。”

裴太後同裴鳶說話的語氣變得輕和了些許,徒留楊皇後一人跪在了殿內的華毯之上。

故而裴鳶跟著衣發華麗的裴太後走出了椒房殿。

裴太後現在住在桂宮,離未央宮尚有一段距離,且兩宮之中亦有宮門相隔。

可縱是如此,裴鳶也能看出,楊皇後並未完全掌握後宮之權。

這未央宮中,說得最算的人,還是她的姑母裴太後。

裴鳶同姑母走在前往桂宮的路上時才得知,幸虧她讓絳雲佯裝腹痛,及時去尋裴太後來了椒房殿這處。

那幾個王後和夫人並未成功回到她們夫君的麵前,而是都被楊皇後派人軟禁並監視了起來。

楊皇後又怎敢有如此主見,卻囚禁諸王的內眷?

在背後勒令她行此事的,必然是新帝閼臨。

裴鳶亦能看出,她的姑母既是敢將她帶出這未央宮,便說明她已經開始插手前朝之政了。

她不知姑母突然轉變的緣由,卻也漸漸地有了隱憂。

及至橫門處後,裴鳶卻見,裴太後已經命人備好了車馬。

裴太後的身量比裴鳶略高些許,借著長信宮燈明明滅滅的光亮,裴太後用修長且蔥白的手捧起了侄女的小臉兒,溫聲問道:“鳶鳶,讓姑母好好看看你,撫遠王她待你好嗎?”

裴鳶如實地回道:“我過的很好,撫遠王他也待我很好,但是姑母您…過得也好嗎?”

裴太後聽著裴鳶嬌軟的回話,心緒稍釋了幾分,淡聲回道:“哀家也過得很好,就是一直惦記著你,既然他對你很好,哀家便放心了。本想留你在桂宮住上一夜,但是哀家想了想,或許還是將你送回到撫遠王的身旁,你才更安全。”

裴鳶認真地聽著姑母的囑咐,卻見裴太後看向她時,神情明顯流露了幾分不舍,“你現在還不能回相府,但是哀家會想辦法,讓你母親以命婦之身,再帶著你還在繈褓中的小侄,想辦法見你一麵。你今夜,先回去好好休息。”

“嗯~”

裴鳶乖巧地回罷,便在裴太後的凝視中,乘上了她備好的車馬。她坐定後,卻還是想再看姑母幾眼,便掀開了車帷。

卻見這時,絳雲竟是對裴太後微微地頷了下首。

裴太後的表情並未有任何異樣,但是她亦明顯覺出,她和絳雲之間,有眼神的交彙。

裴鳶因而驀地放下了車帷。

隨即,一個能夠確信的想法也蔓上了她的心頭。

絳雲她很可能便是裴太後派到潁國的細作。

小姑娘倏地想起了司儼對待叛徒的殘忍方式,他曾讓那叛徒吃下了他同伴的肉,還對他處以了極刑。

司儼平生最恨叛徒,絳雲既是身為上京的細作,那他對她有所處罰無可厚非,但是裴鳶不希望他會那麼殘忍地對她。

而她既是身為司儼的妻子,也自當同他站在一處。

她還是要將自己發現絳雲是細作的事,告訴司儼。

但是她一定要想法子,讓司儼將絳雲輕罰,她不想讓他殘忍地殺害絳雲。

及至人定之時,裴鳶終於平安地回到了司儼的身旁。

小姑娘剛一回到槁街的諸侯府邸,便同司儼嚷嚷著餓。

司儼問她要吃什麼,裴鳶隻答食碗素麵便好。

待女使端來了熱騰騰的素麵和幾道精致的小菜後,司儼卻見,裴鳶固然是餓了,吃得也有些急切,可那小臉兒瞧著卻有些心事重重的。

故而司儼將絳雲單獨喚到了外麵,沉聲問道:“王後在宮裡,可有受委屈?”

絳雲便將從采萍那處聽到的事,都同司儼如實地答了出來。

諸如楊皇後讓裴鳶坐下席,還故意不給她備酒食,最後還說了幾句很難聽的話等等。

司儼聽罷,眉目自是一沉。

楊氏女竟是敢讓她的小王後餓肚子?

她既然敢如此苛待他的小嬌鳶,那他總得給她些教訓嘗嘗。

*

天色漸晚後,司儼知道裴鳶今日身心俱疲,便未再動什麼心思,隻將她摟護在懷,想哄著她睡下。

裴鳶依著男人的言語,乖巧地闔上了雙眸。

少頃,複又掀開了雙眸,卻見一片黑暗中,司儼也閉上了雙目。

他並未睡下,卻覺出了裴鳶正眼神嬌氣地看著他,便溫聲問道:“怎麼還不睡?”

裴鳶卻於這時難能存了些小心機。

司儼他好像並無什麼愛好。

唯喜歡的事,便是欺負她了。

且他每每欺負完她後,他的心情都會因著饜足而比平日愉悅。

小姑娘便覺,若在那時提起讓他饒恕絳雲的事,司儼或許能對絳雲輕罰。

思及,裴鳶心下一橫,邊咬著唇,邊不發一言地伸出了纖軟的小手,稍帶著猶豫地往其命處慢慢探去。

她還未伸出多少的距離,司儼竟於這時驀地攥住了她的手,亦懲罰似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嗓音溫沉地問道:“鳶鳶,你要對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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